第361章 我通過了嗎
第361章我通過了嗎
合法嗎?
真的合法嗎?
怎麼有人能如此厚顏無恥地說出這種話呢?
哪怕是在一定程度上了解一條未來的赤井秀一,都在此時挑起了眉,露出微妙的表情。
他了解一條未來,了解到只稍聽一下這位好心救世主的歡快語氣,便為‘等下,彌賽亞要讓大家深深地震撼起來,由衷地呼喚上帝’做好了準備。
……可那不是應對如此厚顏無恥發言的準備。
……就算對情人的存在非常普遍的紐約來說,這種理直氣壯的發言也太過超過了。
是,很多人都有情人,甚至是表面相親相愛的夫妻都有可能有情人,男主人有情人,女主人有情人,還可能是同一個情人,這或許是一樁趣談,傳於心照不宣的隻言片語和眼角眉梢中。
但他們起碼不會理直氣壯地說:“我合法。”
更不會理直氣壯地滿口胡言出兩段所有人都明白是虛假的關係,再發出‘我合法’的無恥之言。
人不能,起碼不應該。
走廊陷入了寂靜的沉默中,唯有理直氣壯的一條未來還能說話,“不反駁?好的,謝謝大家送來的無聲認同,每次再做出合法行為時,我會感念諸位的鼎力支持的。”
……要不要這麼顛倒黑白啊?!
就算是在不當人的領域,這也太不當人了吧?
怎麼能有人不知羞恥地說出這種話啊?
沉默震耳欲聾,但一條未來恍若未覺,先看看赤井秀一,發現他的眉尾挑着、眉頭卻下壓了,是一副典型的‘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的表情。
在發現一條未來看過來后,赤井秀一舒展了眉頭調整表情,又擰起眉,無聲傳遞信息:
‘別動手。’
朱蒂的臉上則有些空白,顯得還在艱難處理信息量,連低眼斂眉都顧不上了,慢慢地眨了幾下眼睛后才緩慢地處理完畢,面色古怪地看向一條未來,不敢置信他三十七度的嘴是怎麼說出這麼燙的話的。
年輕人的表情已經徹底僵住了。
不只是表情,他整個人都僵住了,比之前的朱蒂和老紳士還要像木頭人,低下頭時都彷彿響起了一連串的‘咔嚓’聲。
他低頭,去求助老紳士。
老紳士在抖。
聽着荒誕到能令人在無語時氣笑出來的話,他卻在抖,抖得比之前還要明顯,已經能令年輕人看出來了。
一條未來很想笑,卻慢悠悠地嘆氣了:哎呀,擺爛壞檔被發現了。
其他人暫且不提,赤井秀一和老紳士明顯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赤井秀一就算了,好歹和一條未來接觸過,熟悉了之後嗅到氣息還算正常。
可老紳士呢?
他也太明顯了吧?
一副組織成員直面‘撒旦’的痛苦扭曲樣子。
是那位先生給他敲的不幸鳴鐘‘很不幸,[撒旦]點了俱樂部的陪玩,為了正義,為了愛,為了世界和平,為了紐約的安穩,你要好好地陪玩,而且要當一個有挑戰性的陪玩,不能唯唯諾諾當場滑跪,讓他玩得不開心、玩得不盡興,所以你當個刺頭吧,對,我是在讓你死,為了世界的和平安息吧,阿門!’,還是貝爾摩德呢?
考慮到走廊盡頭的那副男性的肖像油畫,和貝爾摩德沒提及‘俱樂部是組織的’,一條未來猜是那位先生。
他又踩在所有人的血壓線上,隨口圓着赤井秀一為什麼會在這裏,“沒辦法,就算是合法的夫妻關係也是有遠近親疏的,我最近和妻子感情不錯,如膠似漆,所以帶了妻子過來,但,”
朱蒂的表情一片空白。
一條未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赤井秀一,有些嫌棄地挑眉,“嘖,但是他善妒,嫉妒了,偷偷跟着我們過來,想挽回我的真心。”
他說實話,“他追人技術超強的,”
能追着人滿紐約亂躥,賽車跟獵犬追兔子似的咬着不放。
“請不要誤會,他不是衝著俱樂部來的,而是衝著挽回我的真心而來的,對吧?”
赤井秀一在沉默。
所有人都在沉默,沉默着看滿口胡言的一條未來,沉默着看被滿口胡言的赤井秀一。
大家都能聽出來一條未來在胡言亂語,但不敢說,只能默默看赤井秀一,等他說。
赤井秀一說了:“……對。”
他說:“是的。”
一字一頓着說的。
其他人期待的視線立刻一鬨而散。
“咦,”一條未來奇怪地看了看赤井秀一,驚訝他居然還蠻能忍的,於是又試探性地大鵬展翅,“沒辦法嘛,我還是比較喜歡妻子,丈夫只是一時新鮮,玩膩了就不太感興趣了,所以冷落了,”
“唉,我也沒想到他居然會一聲不吭地跟上來,嫉妒中的男人啊,唉,都是太愛我了,是我太好的錯,”
他問:“是吧?”
嘻嘻。
所有人的視線又一擁而上,期待地看着赤井秀一,期望他拍桌而起做第一個當螃蟹被一條未來生吃的人。
赤井秀一開口,“……是的。”
咦。
一條未來再次驚異地看過去,給予敬佩的目光:你好能忍!
他調轉目標,去問年輕人,“大家都是同類嘛,懂得都懂,對吧?”
年輕人:“……”
誰跟你是同類啊。
赤井秀一是可以拍桌而起,但沒有拍桌而起,可年輕人是連拍桌而起的籌碼都沒有,敢拍桌就送命,只能憋了憋,含糊着回應,“嗯嗯嗯。”
滿朝文武無一人敢反駁,都不懂開玩笑的樂趣,一條未來嘆氣,溫和地詢問幸運陪玩:“好吧,那麼現在,我說赤井秀一是我那吃醋好妒跟上來的丈夫,不是工作中的FBI,你有意見嗎?”
大概所有人都有意見吧……
這次不是支支吾吾可以應付過去的了,年輕人低頭,注視着老紳士那抖動幅度明顯的黑色西裝褲,深吸了幾口氣,才磕磕巴巴地履行職責,說出為難的話:“當然有、”
太磕巴了,聽了個開頭,一條未來便笑眯眯地點頭,“好吧,那沒辦法了,”
已經真誠地解釋了,可敵人還不聽,那怎麼辦呢?
沒辦法,直接大開殺戒吧,嘻嘻。
幹掉完這批傢伙,就去宴會裏掀蓋頭,找找可愛的卡爾瓦多斯在哪個位置。
他漫不經心的想着,笑着頷首,非常有禮貌地道:“很抱歉,要失禮、”
老紳士突然伸出手,閃電般地狠狠攥住了年輕人的手腕,他攥得很緊,聲音很急促,“當然可以。”
“是合法的!”
他比一條未來還要堅定,“當然是合法的!一夫一妻制很合法!”
“我懂,我很懂,丈夫善妒嘛,您也是沒辦法!”
“您說的都對!”
急,很急,他相當急。
一條未來:“……”
他已經在漫不經心地想是去奪老紳士旁邊的槍、還是去奪身後工作人員的槍了,提前道歉的話被打斷,他看老紳士的目光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犀利了起來:好厚顏無恥!
居然附和他!
太不要臉了吧?!
不要臉的老紳士還在說話,他先對赤井秀一道歉,“非常抱歉,是俱樂部考慮不周冒犯了您,先生的丈夫。”
又對朱蒂道歉,“希望沒有驚嚇到您,先生的妻子。”
他的求生欲很強,在飆升。
求生欲並不是憑空上漲的,是轉移過去的,與之相應,一條未來的求生欲就下降了,“……”
那個,有話好好說,能別噁心人嗎?
自己說,是噁心別人,別人說,就是噁心自己了。
“既然一位是您的妻子,一位是您的丈夫,”老紳士堅強地重複胡言亂語,企圖硬着頭皮咽下刺頭,“那沒問題了,”
“您是新加入俱樂部的新人,按規定來說,在第一次參加聚會時,您需要接受考核。”
他看向年輕人。
年輕人無言了幾秒,勉強也硬着頭皮咽下剛剛的事,假裝素質專業地硬說正事,“俄羅斯轉盤。”
“本次的考核是俄羅斯轉盤,”他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那把左輪手槍,將彈巢打開,露出其中的一枚子彈,“一共六個彈巢,只有一枚子彈,雙方輪流對着頭部開槍,一共打五發,”
“假如我方死亡,或輪流開完兩輪半隻剩最後一發時還未有人死亡,那便是先生您通過了考核,如您中槍……”
那就死了。
年輕人停頓了幾秒,將左輪手槍遞給老紳士,“由目前俱樂部最高負責人和您進行賭彈。”
老紳士寬大的手握住左輪手槍,他抬頭,對一條未來笑了笑,先扶着桌子往前走了幾步,才又拿起左輪手槍,撥動上面的彈巢。
彈巢飛速地轉動了起來,那枚子彈的蹤跡迅速消失在了飛速的旋轉中。
正常人是無法在這種高速旋轉中辨認齣子彈在哪裏的,一條未來不是正常人,但眯起了眼睛:在走過來時,老紳士的左手扶桌子,握槍的右手則垂下,被西裝袖子擋住了幾秒。
那幾秒,假如彈巢轉動,是無法被看見的,只會有藏匿於走動、喘息和衣服摩擦間的彈巢轉動輕響。
一條未來聽到了。
老紳士詢問:“先生,您是選先開槍還是后開槍?”
他抬着手,左輪手槍就擺在他的手心裏。
一條未來接過了手槍,往槍口裏看了看,“一共六發?”
將眼睛對準槍口是很危險的舉動,一邊將手放在扳機附近一邊用眼去看槍口更危險,有概率會擦槍走火,朱蒂的手動了動,沒敢去碰一條未來的肩膀或手,低聲道:“伱玩過俄羅斯轉盤嗎?”
俄羅斯轉盤是有技巧的。
當然,更是要命的。
一側的赤井秀一眉頭動了動,緩緩皺了起來:考核怎麼會是俄羅斯轉盤?
不該是俄羅斯轉盤。
老紳士的異常太明顯了,顯然,他認識一條未來,且畏懼和尊敬一條未來。
那就不該是俄羅斯轉盤這種賭命遊戲。
除非……
他開口,低聲道:“可能有、”
在赤井秀一剛開口時,一條未來還在好奇地瞄槍口,幾乎要把眼睛抵上去了。
在赤井秀一說了不到半句話時,他冷不丁扣動了扳機。
左輪手槍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咔嚓”聲。
是空彈。
赤井秀一戛然而止。
一條未來沒太在意,紅色的眼睛動了動,離槍口更近了,再次開槍。
左輪手槍發出了“咔嚓”一聲。
是空彈。
年輕人急忙道:“等等,先生,你怎麼來了兩槍?遊戲規則是、”
“咔嚓”。
第三槍,還是空槍。
朱蒂的眼睛瞪圓了些,連忙伸手去別槍,“喂!”
她握住了槍口,同時,第四槍響起,“咔嚓”。
一條未來撥開她的手,開槍,“咔嚓。”
他平靜地扣動扳機,開第六槍。
左輪手槍發出了聲音,“咔嚓。”
六槍完畢。
“啊,”一條未來鬆開槍把,改為拎槍,“打完了,沒子彈,”
“我通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