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熒光草海(下)
【血祀咒印】,Lv3↑,鬼術:奉獻,血池,控血
[控血]:一種控制鮮血移動的咒印。
在施術者周身五尺之內,其可以操控各種名為血液的液體自由移動,即便這些鮮血還處於生物體內也不例外。
(一些身體極為強壯,以及擁有特殊術法加護者,可免疫被直接抽取體內血液的效果。)
碧血肉糜飛濺。
劉拙單手持矛,挨個點爆或不時從兩側草叢衝出,或從前路衝來的兔妖。
但之前只要落地之處即會長草的妖血,卻沒了之前的威力。
劉拙左手背上成曼珠沙華之形的咒印,在血光盛放中將周身的鮮血全部收攏至一處,甚至轉瞬之間還把那些兔妖屍體抽成了乾屍。
坐下戰馬在馬蹄幾次提踏之後,便將跌落在地的乾屍遠遠甩至身後。
待周圍的攻擊稍松,劉拙看着身邊懸浮着的人頭大小血球,嘴角浮現出一抹喜色。
“很好,這樣就不會擔心兔妖的血液濺射了。”
在自言自語中,他又控制血球急速蠕動起來,化作一條腕口粗細的血蛇,猛得鑽進了右手手心的血池咒印內。
在百忙之中抽空做完這一切,劉拙耳朵突然捕捉側後方有輕微的風聲傳來,手裏的長矛想都沒想猛然向後一抽。
撕拉——
不用回頭看就知道,那個兔妖被矛桿硬生生捅穿了肚腸。
嘩啦啦的碧血沿着矛桿從後方流進血池裏,劉拙持矛的後手往後一擼,抽成乾屍狀的兔妖就被擼了下來。
劉拙此時抬頭遠望,才發現前面的巴涓已經把他甩開了近百丈距離,一條條火焰從她手掌中飛竄激射,使得沒一隻兔妖能接近她的身體。
“作為一個古國的貴族後裔,這些古老的鬼道傳承者果然有兩把刷子啊。”
飛揚的馬鬃拍在劉拙的手上,馬兒不斷發出焦躁的嘶鳴,沿途的崎嶇山道上儘是一具具焦黑的屍體。
就在他以為兩人可以一路順利衝出這片草海的時候。
轟隆!
只見一隻丈余長的巨大兔妖,突然從草叢中一躍而起,把前面的巴涓連人帶馬撞到了另一側的熒光草叢裏。
即便巴涓的反應極為迅速,在巨兔現身的那一刻便操控手中的火焰膨脹成一條比馬兒還要大的火蛇,企圖的阻擋巨兔的突襲。
但獠牙畢露,栩栩如生的火蛇,卻只是燒焦了巨兔半邊身子的毛髮,就被撞散成漫天火星。
“這種兔子裏還有精英怪!”
劉拙心中一驚,心裏還沒想好要去救援巴涓還是獨自跑路,便驀地聽到一陣大片的草莖折斷聲。
視線微微向左前方移動,就看到一隻同樣巨大的兔妖在向山道奔來。
算一下雙方的前進速度,自己是一定會被它堵在山道上的。
“奇怪,這種大兔子不會跳的嗎?
為什麼一定要跟狗一樣貼地竄行呢?”
心中才剛剛閃過這個疑問,劉拙便見到那隻兔子直接一個原地起跳,在空中展露出一片毛茸茸的肚皮后,轟然砸落在自己身旁,壓倒一片熒光草。
巨兔妖兩隻附着着強健肌肉的後腿在地面微微一頓,就繼續奮力一蹬,咧開一張血盆大口朝他撲來。
“既然能跳那麼高,幹嘛不一屁股壓死我呢?
妖怪都是傻子嗎?”
劉拙把長矛高高舉起,真氣鼓動下矛頭催發出了長達三尺的無形鋒芒,當頭朝兔頭切下。
隨着一聲如裂錦緞的“刺啦”脆響。
趕得上尋常大象頭顱大小的兔頭和後面一大截身體,就在碧血灑落中被劈成了兩瓣。
可前沖的衝擊力卻不會因為受傷而消失。
即便劉拙儘快催馬向前,但巨兔的一瓣頭顱還是撞到了他的馬臀上。
一股從馬鞍腳蹬上傳來的大力,拉扯着他跌飛進了草叢裏。
等在熒光草中翻滾數圈,泄掉身上力道的劉拙停穩身形,便看到自己的馬已經躺在草里“啾啾”哀鳴着無法起身。
同樣在不遠處,頭顱列成兩瓣的巨兔也在痛苦嚎叫着。
透過巨大的開放性傷口裏看到,巨兔妖身體裏除了有慘綠色的血肉和內臟外,還存在着大量糾結纏繞在一起的根系藤蔓。
那些被斬斷的植物像活物一樣痛苦蠕動着身體,根系藤蔓中空的管道斷面里,更是像水龍頭一樣在咕嚕咕嚕拋灑血液。
見狀,劉拙當即以左手的控血咒印對着巨兔體內一招,碧血便如噴泉般急速噴涌而出。
大量失血使巨兔痛苦更甚,它分別位於兩瓣頭顱的上的兩隻眼睛,在瘋狂亂轉中很快鎖定到了劉拙的位置。
身體斷面里的各種雜亂組織也相互擠壓,發出怪異的嘶吼,跌跌撞撞地朝目標繼續衝去。
嗖——
劉拙先是以長矛在中草叢中橫掃出一片空地,自后便輕鬆地在這片空間裏閃過了這次撲擊。
在錯身閃躲的時候,還捎帶削斷了兔妖的一條後腿。
不等站立不穩的巨兔跌倒在地,繞行到巨兔後方的劉拙,便高舉長矛重重劈下。
順着身體的中線,以矛頭暴漲到七尺長的無形鋒芒,從後邊把巨兔徹底劈成兩瓣,慘死當場。
徹底敞開的身體使更多的碧血懸浮而起,爭先恐後地在劉拙控制下衝進血池。
他不過拄矛在原地喘息了五六個呼吸時間,眼前的巨兔就完全變成了一具乾屍。
悶熱的晚風吹得草海沙沙作響,熒光草的光芒照映得天地一片碧綠,太陽不知何時已經完全下山了。
劉拙測耳傾聽,依稀能聽到遠處傳來的輕微爆炸聲,那是巴涓戰鬥引發的動靜。
也許是兔妖全被爆炸聲所吸引,至少在這會兒短暫的寧靜中,竟然沒有一隻小兔妖來騷擾劉拙。
他踩着熒光草發光的黏液來到癱倒在地的馬匹旁,發現馬兒的臀上已經鑽出了一小片植物嫩莖,上面還開着幾朵鮮嫩的野花。
草木處於地下的根系向來會比地上部分龐大,外表看着只是小小一片,恐怕馬臀內部已經佈滿了複雜的根系。
這匹馬看樣子是不能騎了,但劉拙如果有一匹馬的話,確實能更順利的衝出這片草海。
“旁人遇到這種情況可能就坐蠟了,還好我的手段足夠多。”
只見劉拙在背後摸出一隻血蜱,直接就把蟲子塞進了馬匹的耳朵里。
血蜱很快就咬穿了面前的血肉骨骼,深入到馬匹的大腦部位,開始接管其中的部分區域。
不過短短片刻的工夫,這匹馬在一陣四肢抽搐地劇烈抖動后,竟然真的重新站了起來。
植物對馬身體的侵蝕其實還不算特別嚴重,至少還沒有完全摧毀它的運動系統。
之所以無法起身,只是因為植物根系在肉體中侵蝕擴散的過程太過痛苦而已。
但把大腦交由血蜱來控制,這些許痛苦就被輕鬆屏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