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的夢境
許安感覺腦袋有點暈。
恨不得當場把李清霧手中的紙張吃下去。
當然,如果這樣有用的話。
短短一天時間,他就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先是看到了治癒絕症的曙光,還莫名擁有了聚氣初期的修為。
眼看前路一片光明,卻在最後跌了個跟頭。
“救命!我在清霧姐面前的人設......”
“崩了!!”
許安內心一陣哀嚎,表情有些獃滯。
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隨手將食盒放在一旁,小心翼翼取過李清霧手中的劉備文。
連同桌上的一堆稿件統統藏好。
最後輕手輕腳將趴在桌上熟睡的女子攔腰抱起,穩步走向床榻。
————
翌日。
晨曦的微光穿透薄薄的窗紙,照進了昏暗的房間。
伴着院中清脆的鳥鳴,李清霧纖長的睫毛微顫,幽幽醒來。
看清眼前環境,惺忪睡眼倏然睜大。
我怎麼睡在小安床上?!
下意識掀開身上薄被,瞧見身上衣物除了有些許褶皺外,依舊完好如初,終是放下心來。
不怪她如此反應,實在是昨夜看到的書冊讓她大受震撼。
想到書中內容,李清霧只覺得臉兒有些發燙,下意識輕咬下唇。
“小安怎麼會寫那種羞人的東西......”
“還什麼鄰家姐姐,難不成他對我......”
不知想到什麼的李清霧連忙搖頭,欲將腦中怪異念頭清掃而出。
咯吱~
房門被推開。
一個白衣少年,端着熱氣騰騰的瓷碗,沐浴在金燦燦的晨光中。
“清霧姐,你醒啦。”
李清霧看着許安的溫暖笑顏,不覺失神。
她一直將許安視作自己的親弟弟,但這個弟弟似乎對她有着別樣的用意,這讓她心緒有些難言。
一時竟不知要用什麼態度對待許安。
許安端着熱粥坐到床邊,舉起勺子輕輕吹了幾下,便遞到李清霧唇邊。
“快一天沒吃東西了,餓壞了吧?我給你煮了粥。”
李清霧抬起素手,動作溫婉的將髮絲挽到耳後,微微低頭,安靜的喝着白粥。
一勺接着一勺,一碗白粥很快便在二人的默契配合下消失殆盡。
接過許安遞來的手帕,輕柔擦拭完嘴角。
李清霧眸光有些閃爍,偏着頭,不去看面前的男人:“小...小安,你......”
許安臉上帶着溫和笑意,先是接過李清霧手中的手帕,摺疊整齊,放在方案上。
隨後才慢條斯理的說道:“清霧姐,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昨夜你看見的那些東西,確實是我寫的。”
李清霧聽到許安親口承認,心尖一顫,輕咬着下唇,卻不知說些什麼。
許安瞧見李清霧這副模樣,不由得輕笑一聲,覺得她可愛極了。
“這也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您也知道我這身子的毛病,根本離不開藥物調理。”
“但這些藥物花費不菲,為了活着,我便只能想些辦法賺取銀錢。”
李清霧聞言,秋水般的眸子微動,小聲道:
“那...那你也不必如此作踐自己,去寫那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若是有什麼困難,你大可告知於我。”
許安啞然失笑,伸手牽起李清霧的柔荑:
“清霧姐對我好,我自是曉得。”
“但我許安有手有腳,平日裏受你照顧也就罷了,又怎能如此索取無度?”
李清霧眉頭微蹙,不悅道:“你是我弟弟,姐姐照顧弟弟天經地義。”
許安握着李清霧的手稍稍用力,清澈的眸子逼視着李清霧,一字一句道:
“可是我,並不想只當你弟弟。”
許安的話語宛如霹靂,在李清霧心間炸開。
她沒料到許安如此大膽直接,一時之間心緒紛亂。
美艷的臉兒升起一抹紅霞,晶瑩的薄唇囁嚅着,竟不知作何言語。
許安見狀,並未繼續逼迫。
而是默默端起瓷碗,退出了房間。
吱呀。
房門關閉。
許安一手按胸,無聲吐息。
“躲過一劫!”
“可惜,表白早了......”
這就是許安的“人設崩塌緊急公關計劃”,先賣慘,調動李清霧的同理心。
再勇敢A上去,擾亂她的芳心。
強行讓她從“相處兩年的純情陽光少年背地裏卻是寫劉備的老色胚”這件事中跳出來。
經此一役,純情陽光男孩人設應該是救不回來了。
只能盡量降低人設崩塌而帶來的各種負面反饋了......
而房間內,李清霧依然獃獃的靠在床頭。
平靜的心湖此時漣漪陣陣,各種雜亂思緒充盈在腦海中。
“小安這是在表白嗎?”
“我是他姐,他怎麼能這樣......”
“將來要男孩還是女孩呢?”
“呸!”越想越偏的李清霧連忙制住了胡亂髮散的思維。
沉默良久,實在不知要如何應對。
只得發出長長一陣嘆息,不再思索。
決定走一步看一步便是,一切交給命運。
嗯...簡稱CPU燒了。
收拾好心情的李清霧翻身下床,小心翼翼推門而出。
無聲無息離開院子,朝着巡夜司而去。
昨日長留村的毛僵雖然已經被鎮壓,但還有一堆繁瑣後續等着處理呢。
毛僵雖然渴求生靈的精血,但也不會將一個村落屠戮一空,其中還有諸多疑點需要調查。
待李清霧離開后。
許安才慢慢從庖屋中走出,無聲長嘆,轉身進了屋內。
盤腿坐於床頭,默默感應着體內真氣的流轉。
昨日莫名得了修為與《天衍行氣卷》,還未來得及好好參悟一番。
今日無事,正好練着試試看。
許安雙眸緊閉,仔細回憶着腦中經文。
隨着他的入定,一股玄妙波動從他體內傳出,在周身瀰漫。
此時的許安早已察覺不到外界發生的變化。
他再次入夢了......
不過此次的夢境卻和往日不同。
並非一片漆黑,無邊無際的幽暗空間,而是一處綠意盎然的幽靜山谷。
山風掠過,樹海浮動,帶起一陣‘沙沙’聲。
林間不時有清脆的鳥鳴,顯得恬淡自然。
他的鼻尖甚至還有淡淡清香縈繞。
這一切都顯得極為真實,但許安卻知道這是夢。
因為不遠處的正站着一位容貌模糊的白衣女子。
“相公,你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