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夢裏變故，未來
廟堂的腹誹並不能影響姬皓月的決策
無數看不到的風波停在了內閣前
但是令柳念惆悵的事情發生了，家裏的兩個小娃娃現在吵着要爹爹和師兄...
而他們的爹爹和師兄，早不知道飄哪裏去了！
看着食欲不振的三人，離月也無奈的放下碗筷，為難的看向柳念
“相公，實在不行，妾身帶着她們三個走一遭吧”
“那小子甩甩手走了。倒是難住這幾個小娃娃了”
柳念搖搖頭“不妥。且不說茫茫大海無邊無際，就連海外也不是善地，若是去了，保不齊力有未逮”
“你等下，我去天機樓走一趟，他們的下任樓主跟那小子在一起，我不信他們沒有什麼傳信手段?”
離月聞言，眼睛亮了亮，當即笑道“看我，倒是忘了這個了，那就辛苦相公跑一趟了”
柳念含笑點頭
...
海外，葉無憂收斂了劍鞘的輝光，也能與眾人再次同桌
柳朝朝好奇道“你這劍鞘到底什麼來歷，方便說么？”
葉無憂也不曾隱瞞，直接道“這玩意應該是昔年軒轅劍的劍鞘”
“不過不知道為何，失落在這裏”
聞言，程小開倒吸一口涼氣，一把抓起葉無憂腰間的連鞘長劍
痴迷的打量着
“這東西，竟然來歷這麼驚人？！”
“我聽聞軒轅劍以首山之銅為刃材，那能承載首山之銅的寶才，唯有世間有天梯之稱的建木之心才可以”
“所以你這劍鞘，就是通天建木的木心？！”
“但是建木不是翠玉之色，生機之相，遍佈通天之紋么？”
“你這怎麼有點樸實無華了”
葉無憂輕笑“樸實無華？剛才誰的眼睛差點被刺瞎呢？”
程小開恍然，咂咂嘴讚歎道“你倒是好運道。有這玩意，你在九州可謂是橫行無忌，只要你足踏大地，就有源源不斷的威力為你加持”
“這可是人道帝兵，是我等人族人皇為人族留下的後手”
“只要是人族手持此物，站在九州大地，便能不死不傷”
“可惜沒有攻伐無雙的軒轅劍，不然一攻一守，九州永不陸沉”
葉無憂拿過長劍，疑惑道“只能在九州么？”
程小開點點頭“那不然？人族根基就在九州啊，不然你劍鞘在哪哪裏就無敵？”
“你這不開玩笑么？”
葉無憂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倏然，程小開懷裏的一個羅盤瘋狂顫抖，程小開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同為九宗的柳朝朝見狀，也俏臉惶惶道
“這是天機樓的天機絕令！！天機樓無大難不會輕易傳訊！”
程小開咬牙取出顫抖不已的羅盤，掐訣一點，想聽聽到底是怎麼事
下一瞬，羅盤中傳來一道脆生生的問候
“爹爹，你聽得到嗎？”
聞言，葉無憂臉皮抽抽
看着眾人詭異的眼神，葉無憂擠出一絲笑容，故作輕鬆道“想不到小白這麼有辦法哈，竟然能借天機樓傳訊”
程小開眼神死寂的看着葉無憂，氣急敗壞道
“你踏馬最好快點！這玩意只能維持半盞茶！過了再想聯絡！就得等一月之後了！”
葉無憂乾笑接過羅盤，輕聲道“我在，我聽的到，怎麼了小白？”
小白怯怯的聲音傳來“沒事，就是想爹爹了”
羅盤裏，也傳來江採蓮柔柔的聲音“師兄，我也想你了”
葉無憂輕嘆，柔聲道“我也想你們，你們在家等我回去，到時候給你們三個帶禮物，但是在家要乖乖聽師父、爺爺的話知道了么？”
“嗯嗯”小白輕聲道
對着羅盤聊了許久，隨着一道微光閃過，羅盤迴復樸實的模樣
程小開一把奪過去，氣呼呼道“你可真行...拿着我天機樓的絕令當信鴿...”
葉無憂理屈，乾笑道“小孩子想親人，這不也是無奈之舉么？”
“不說這個了，趕緊看看海圖，看看咱們到哪了”
“還要走多久”
“呸！還用你說啊！”
...
洛京，皇宮內，原本沉睡的姬皓月此時黛眉緊蹙
她腦海中此時突然湧現許多血淋漓的場景
入目處，屍橫遍野，滿目蕭然
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闖入眼帘，姬皓月臉色蒼白的跑過去
“清水！清水！你醒醒！清水！”
可惜懷中麗人，如今宛如破爛口袋，渾身是深可見骨的劍痕，已然失去了氣息
感受着劍痕上的劍意，姬皓月渾身一顫
“無憂！？”
“怎麼會是他做的！！”
放下清水的屍身，姬皓月飛身而起，看到遠處的洛京城，頓時臉色一沉
當即瘋狂朝着皇宮趕去
而原本金燦燦的皇宮，此時彷彿被血液浸染，已然變成了猩紅之色
皇宮上空的國運金龍，此時也變成了一隻凶厲的血色巨虎，肋下雙翼遮天蔽日，仿若烏雲
踏足洛京，姬皓月發現，原本熟悉的洛京，此時遍地屍首
無數死不瞑目的百姓，痴痴的看着皇宮方向
堆積如山的屍體將各個街口死死堵住
整個洛京，宛如空城，寂然無聲
屍體上刺目的劍痕，讓姬皓月渾身發抖
瘋狂朝着皇宮疾馳而去
“葉無憂！出來！”
凄厲的聲音，響徹洛京
洛京彷彿一震，一道悠悠的嘆息傳來
“皓月你醒了？連你也要反對我么？”
聲音姬皓月熟悉至極，但是此時，卻渾身冰冷
“葉無憂！為什麼！”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話落，皇宮內，亮起一道刺目紅光
一身血衣，雙眼赤紅，面上卻平靜異常的葉無憂，提着一柄血玉鑄成的長劍，踏空而來
看着姬皓月，眼前的葉無憂神情似乎有些複雜
“皓月，這些，都是為了九州犧牲之人，這是沒有辦法之事”
“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只要血祭完成，九州便可成為人間樂土，他們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姬皓月看着與往日迥異的葉無憂，神情哀傷
“你不是這樣，你不會這樣的，你是誰！你不是他！”
葉無憂嘆道“我是不是我，皓月你還不清楚么？”
姬皓月沉默了，她修為不俗，又與葉無憂關係親密，自然對他一清二楚，眼前之人，身魂俱與葉無憂相同，不是他能是誰？
但是越是這樣，姬皓月越是痛苦
“我認識的葉無憂，他絕不會這麼做！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誰！”
葉無憂沉默，片刻后苦笑道“皓月，人是會變得”
“雖然如今九州處處飄紅，但是過了今天，九州將永遠是人族樂土！”
噌
姬皓月不在言語，只是冷着臉凝出一柄長劍
沉聲道“你不是他！”
話落，悍然出劍，葉無憂神情悲憫，不閃不避，靜靜的等着劍氣臨頭
姬皓月咬牙不語，衝天劍氣轟然砸下
噗
葉無憂嘔出一口鮮血，倒飛而去，狠狠撞在皇宮城牆上
下一瞬，一道劍鋒直至葉無憂眉心，姬皓月冷冷道“你是誰”
葉無憂擦去嘴角鮮血，搖頭不語，輕嘆道
“你心中不是有答案了么”
聞言，姬皓月手中長劍顫抖，俏臉滿是痛苦
有些歇斯底里道“你不是他！你怎麼可能是他！”
說著姬皓月有些瘋狂的砍向葉無憂脖頸
葉無憂卻是閉上眼，不閃不避，引頸受戮
倏然，劍鋒止步不前
姬皓月蹙眉看向葉無憂腰間
那裏掛着一枚玉佩，那是自己的隨身玉佩
“不對！”
姬皓月看向自己腰間，一枚一模一樣的玉佩正靜靜懸挂在腰間
姬皓月一把撤下葉無憂腰間的玉佩，隨後拿起自己的玉佩反覆對比
卻發現並無任何區別
另一邊，等死的葉無憂有些疑惑的睜開眼，待看到姬皓月手裏的兩枚玉佩，臉色驟然一狠
砰
姬皓月被葉無憂一腳踹飛，隨後欺身而上，一手攥主姬皓月脖頸
原本平和的葉無憂此時變得極為凶厲，手中長劍死死壓住姬皓月脖頸
有些癲狂的問到“你不是皓月！皓月在萬花谷沉睡！你是誰！告訴老子你是誰！”
姬皓月臉色漲紅，勉力抬起兩枚玉佩在葉無憂面前晃了晃
“蠢貨！你自己不會看么！”
葉無憂眼中癲狂之色漸漸消退，看着兩枚並無二致的玉佩
葉無憂臉色冷的嚇人
收起長劍鬆開手，葉無憂吐出一口濁氣
從姬皓月手裏奪了一枚玉佩，冷聲道“我想我知道答案了，你是皓月，但不是皓月”
“回到你的世界去吧，告訴那個葉無憂”
“永遠不要想着一勞永逸”
話落，葉無憂白髮翕張，抬頭望天，長嘯道
“這就是你的手段么！？”
“今日起。你若能踏足九州半步，本座斬你帝位！后毀你道統！讓你在九州絕嗣！”
“本座拼着永墮無間，也要換你生不如死！”
原本清朗的天空，眨眼之間烏雲密佈
驚雷不斷，卻始終在空中醞釀
而葉無憂有些複雜的朝着姬皓月揮揮手，沉聲道
“告訴那個葉無憂，永遠不要相信他的直覺，永遠不要相信一勞永逸！”
話落，手中血色長劍悍然斬下，姬皓月頓時如墜深淵
“無憂！”一聲驚呼，姬皓月滿頭大汗的坐起身
一旁的夏凝雙手泛着微光，正凝重的看着她
“朕方才是怎麼了？”姬皓月嘶啞道
夏凝收起手上微光，沉聲道“你方才神魂被人攝走，不在天地五行之中，也不在過往，我猜測是去了未來”
姬皓月一僵，臉色大變“未來！？”
夏凝搖搖頭“不是既定的未來，是萬千可能中的一個”
“這種手段，只有掌握河圖洛書之人才懂得，你方才就是被河圖洛書的莫名之力送進了時間長河去了未來，甚至可能參與了未來某個事件”
“因為你身上帶着不屬於這個時空的氣息”
姬皓月一愣，看向腰間的玉佩
下一瞬，臉色慘白
夏凝一怔，視線一掃玉佩，呼吸也不由得一滯
“這是你未來的玉佩？！你怎麼帶回的！？”
“你跟未來的你接觸了！？你會有大禍的！”
姬皓月搖搖頭，捉着玉佩失神道“沒有接觸未來的我，但是接觸了未來的葉無憂”
“我這枚隨身玉佩，原本在葉無憂身上，被我摘了下來。卻不想他拿錯了”
“若是這樣，會改變未來么？”
夏凝搖搖頭“未來每時每刻都在變，你去的，不過是河圖洛書推演出來的某個可能的時空而已，而那個時空因為河圖洛書而出現，若是此方天地的人一成不變，大概率會與那個時空重合，換言之就是未來變成了現實”
“但是類似的時空，可能無窮無盡，每時每刻都在變化，河圖洛書推演出的，只是其中一個而已。”
“不過...有了這個玉佩，你去的那個時空，可能永遠不會出現了”
姬皓月面上一喜，“當真？！”
夏凝點點頭“這枚玉佩上未來的氣息相當於天機，你將之帶了回來，卻又沒有推演的劫數，說明不是你做的”
“而天機泄露，天道自然要去修正，所以你沒大礙，推演的那個，要倒霉了”
“不過...對他來說，可能無傷大雅吧”
姬皓月沉默，未來若是自己所見的那個模樣...她或許真的會殺了葉無憂，然後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