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禿頭的委託
自從加入利威爾等人後，亞倫和伊莎貝爾也逐漸得到了利威爾等人的認同，接觸到了立體機動裝置。
“呀吼！”
伊莎貝爾在空中飛速地噴射移動，動作已經頗為嫻熟了，她閉上雙眼，展開雙臂，像一隻小鳥一般展翅飛翔。
“新入伙的伊莎貝爾小鬼學得還蠻快的嘛，看來之後能和利威爾大哥一起行動了。”
“哎！天賦可真高，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啊！”
“相比之下，亞倫，你那副模樣怎麼回事啊？哈哈哈！”
“別勉強了吧，你這身體就不適合使用立體機動裝置。”
雖說今天亞倫才剛開始學，但由於其身體素質卻奇差無比，所以利威爾團伙里的一眾人大多都不看好亞倫，並出於對亞倫的擔心而勸說他放棄。
此時，亞倫頭朝下，倒掛在繩索上，剛剛飛得有點猛，他腰好像折了。
“該死，身體還是太脆弱了，不能飛太快。”
儘管這幾個星期來，他脫離了食不果腹的生活，每天都吃着乾淨且足以飽腹的食物，體質在慢慢恢復，但這還遠遠不夠，骨病還在糾纏着他。
“嘁，又是這樣嗎，注意點啊，混蛋。”
利威爾走了過來，把亞倫安然放了下來。
“嘛嘛，別擔心，只要飛慢點，還是沒問題的。”
擺了擺手，亞倫試着活動一下腰肢。
“話說回來，那隻小鳥傷勢也差不多痊癒了，是該放它回天空了，我去喊伊莎貝爾。”
亞倫想起了那隻鳥，剛站起身，腰間又是咔嚓一聲。
“...”
“我去叫伊莎貝爾，你在這裏給我好好休息！”
利威爾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轉身便離開了。
“欸...”亞倫無奈地輕嘆一聲，緩緩起身，隨意地坐在一旁的石階上，這傢伙，還是這麼外冷內熱啊。
不過，這樣平靜的生活，真的很不錯啊。
...
地下街的某處。
這裏是地下街唯一一個可以看見陽光的地方，頭頂有個巨大的洞口，這是用來通風的，當初那隻鳥也大概是從這裏飛進來的。
洞口十分龐大，但上面長滿了潮濕的苔蘚，牆壁光滑而堅硬，尋常人根本不可能從這裏出去，一般情況下只有鳥兒有時候會誤入進來。
明亮的陽光射入到亞倫的眼中，他感到不適，準確來說，是非常不適，刺痛，酸澀，腦袋一陣眩暈，渾身難受，嚴重時更是如同萬千嗜血的螞蟻，在啃食着身軀。
被陽光照射身體倒是無恙，但不知為何，一旦直視陽光就會難受異常，實在令他匪夷所思。
所以，他幾乎不怎麼來這裏，如不是伊莎貝爾百般懇求，非要拉着他來，他可不會來。
“怎麼了，捨不得嗎，果然小鬼就是小鬼啊。”
見伊莎貝爾捧着鳥兒久久沒有動靜，亞倫嘲笑道。
本以為伊莎貝爾又會大吼大叫，說自己不是小鬼，然而這次她卻沒有生氣，倒是令亞倫失望。
“那個...謝謝你，照顧它這麼久。”伊莎貝爾道。
“嗯哼...要感謝我的話，就快些讓它回到天空吧，那才是它本該回到的地方。”亞倫催促着，嘴角卻露出了一抹笑意。
伊莎貝爾點了點頭，手掌輕輕往上一抬，將鳥兒送回了天空。
鳥兒展翅高飛，四人都不禁抬起了頭目送着它遠去。
仰望着鳥兒飛上地面，眾人都不禁嚮往着，什麼時候才能去地面上居住呢？
就連亞倫也強忍着刺眼的陽光，抬頭望着鳥兒自由地飛翔，臉上流露出欣慰的笑容。
看來，我幾個星期的悉心照料沒有白費啊。
...
之後的幾天裏，亞倫苦練着立體機動裝置的使用，總算有點進展了，在一般的情況下，就算是他的速度，也能輕易甩開尾隨的憲兵。
而且，亞倫的替身能力使用也越加熟練，順手牽羊的水平越來越高。
有時候甚至不需要利威爾等人吸引注意力，他也能在別人完全無法察覺的情況下，順走一大批錢財，給團隊提供了不小的貢獻，距離他們攢夠去地面上的錢也指日可待。
和往常一樣，亞倫等四人幹完一票後走在回家的路上，然而這次，卻有個不速之客等候在樓梯口。
這是個穿着得體的白髮老頭，筆直地站在那裏，盯着手中的懷錶，舉止間透着與地下街的貧民截然不同的氣質，亞倫等人知道，那是來自地面上的人。
他似乎是注意到了亞倫等人的到來，收起了懷錶，看向他們。
“幹什麼啊，大叔，你有什麼事嗎？”伊莎貝爾不客氣地說道。
“我有一份工作想拜託你們。”
“你真的沒找錯人嗎？這裏可不是便利屋啊。”法蘭道。
“我會付報酬...”
“回去吧。”
白髮老頭話音未落，利威爾就出聲送客，並冷漠地從他身側走過去。
亞倫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經過他身旁時，肩膀不小心碰了他一下。
“我已經付過定金了呢。”男人忽然道。
四人停住，亞倫面色平靜，只是眼皮跳了幾下，不動聲色地緊了緊外衣。
“開什麼玩笑，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法蘭皺眉道。
“沒錯，但你們應該知道他的事情。”白髮老頭轉頭看向後方。
亞倫四人也隨之望了過去，小巷裏一個腿腳不便的男人被扶了出來了，旁邊停着一輛高檔馬車。
“楊！”法蘭驚訝道。
“他的腿快不行了，必須到地面的醫院接受治療，對吧，利威爾君。”白髮老頭平靜地說。
“呵...先斬後奏嗎。”亞倫冷笑一聲。
“這是怎麼回事？！”
法蘭有些沉不住氣。
“我說過吧，這是工作的定金，那麼願意聽一聽我的請求嗎？”白髮老頭的語氣雖然平淡，但眾人都能聽出其中隱含着一絲威脅意味。
“好吧。”利威爾當即作出了決定。
隨後，眾人跟着白髮老頭踏上了11號樓梯，出口處的光芒有些刺眼，眾人不禁用手遮擋了一下，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那裏，一輛高貴華麗的馬車靜靜地停靠着，馬車上站着一個衣裝奢華的中年男人，他正居高臨下地審視着他們。
“就是他們嗎？”那名中年男人一開口就是上位者的語氣。
“是，身手是貨真價實的。”白髮老頭恭敬地說。
“你們是什麼人？”利威爾可不會被這種場面唬住。
“我能理解你們的戒備心，但你們能信任我。”
“哼...我可不知道要怎麼信任你。”法蘭嗤笑道。
“我親自來見你們就能說明一切吧，我也承擔了相當大的風險，已經收到定金了吧。”
“我不知道地面的規則，但在我們的世界，那叫人質。”利威爾直說道。
“那是你們成功后能順利拿到報酬的保證，聽好了，如果你們能順利完成任務，你們不單單能獲得一筆巨款，還有...地面的居住權。”
中年男人的話如同在利威爾等人的心裏拋出一顆重磅炸彈，那可是地面的居住權啊！
他們努力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得到地面上的居住權，如今大好的機會呈現在他們面前，他們怎能不心動？！
“那如果失敗了呢？”亞倫問。
“當然是沒有報酬，你們很清楚的吧。”
“我猜...不止吧，如果我們失敗了，你也會跟着完蛋，我沒說錯吧。”亞倫嘴角一挑道。
在中年男人說自己也承擔著風險，他就隱隱有所猜測，而在聽到如此之高的報酬之後，他就更加懷疑了。
靜默。
中年男人深深地看了亞倫一眼，還未開口，亞倫厲聲喝道：
“下來！”
禿頭男人一怔。
“我說，從馬車上下來，你沒聽明白嗎？”
亞倫抬眸，直面着耀眼光線，凝視着禿頭男人的眼睛，眼裏閃爍着令人心悸的紅光。
“我討厭有人高高在上的模樣，有什麼事下來說。”
“亞倫，你在幹什麼啊？”法蘭神情忐忑，拉着亞倫的袖子，生怕亞倫把這委託給搞沒了。
亞倫沒有回答法蘭，冷冷道：
“或者，你可以找別人，但我保證，他們會領到委託前，就死了！”
聞言，禿頭男人靜靜地注視着亞倫，眼神卻在不規則地閃動，透露着他心中的不平靜。
半晌后，他吐出口氣，走下了馬車，緩緩道：“事先和你們說一句，無論你們接不接受這份工作，目標都一定會去找你們，也就是說，你們不是和此事毫無關聯。”
“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利威爾厲聲道，一旦遇見可能牽扯到同伴安危的事，利威爾就不得不認真對待了。
...
“利威爾，都準備好了。”
利威爾毅然轉身，四人一同走出房間。
“我找人確認了楊的狀態，他的確被安置在一流的醫院，馬車上那個男人的身份也得到證實，那份工作是真的，我們要乾的吧，利威爾？！”
法蘭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這種大委託錯過以後，可能就再也遇不上了！
“冷靜點，法蘭。”亞倫拍了拍法蘭的肩膀，看向利威爾，“利威爾，怎麼說？”
“大哥？”伊莎貝爾道。
“和往常一樣行動，不過，如果正如那個禿頭說的，那些傢伙來了...那就動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