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都在玩心眼

第274章 都在玩心眼

第274章都在玩心眼

第二天一早,陳凡帶着兩個飯盒去上班。

到了大隊部,楊書記他們早就下隊去盯着插秧工作。

昨天6隊水田裏有蚌殼的事,楊傳福也向楊書記做了彙報,他和葉樹寶幾人商量過後,便用電話通知各個小隊,讓他們仔細檢查水田,絕對不能讓這樣的情況再次發生。

這還不放心,今天起得比以往更早,不來大隊部上班,直接一人幾個隊,分頭下去檢查,只留肖烈文看家。

當然,少不了林遠祥陪着他。

陳凡進來的時候,便看見兩人坐在辦公室里吞雲吐霧。

看見陳凡拎着兩個飯盒進來,肖烈文好奇地問道,“怎麼,今天中午不回去啦?那也不用帶飯盒啊,就在我家吃一頓,我出菜,你出手藝就行。”

陳凡揮手趕走面前的煙霧,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沒好氣地說道,“我說二位老前輩,你們大清早的就吃這個?”

林遠祥在一旁呵呵笑道,“我都過了60歲,老話說是半截身子進了土,還不興我想吃啥吃啥。”

肖烈文則說道,“早餐還是吃了的,一碗泡飯兩個雞蛋,這不才過來點上,你就到了。”

陳凡看了一眼滿屋子的煙霧,“您這一口煙可真夠大的。”

隨即將其中一個飯盒放到他們面前,“這是我自己做的,當早餐吃也行,當零嘴吃也行,就嘗個味道。”

另一個則放到袋子裏。

肖烈文伸手拿過來,“這是什麼東西?”

揭開飯盒蓋子,裏面赫然是6塊小蛋糕。

林遠祥伸過腦袋,再轉頭看向陳凡,驚訝地問道,“這是伱做的?”

陳凡在一旁坐下,嘿嘿笑道,“小把戲,就跟蒸饅頭一樣。”

“那可太不一樣了。”

林遠祥拿起一塊放到嘴裏嘗了一口,頓時眼睛一亮,“嗯,味道不錯,像模像樣。”

肖烈文也吃了一塊,豎起大拇指點頭,“這玩意兒有點意思,甜。”

陳凡咧着嘴呵呵直笑,這可是他有史以來做得最成功的蛋糕,同樣的材料,絕對不比後世的大品牌產品差,結果肖隊長就吃出來一個甜。

不過也對,老人家吃蛋糕,要求就兩個,油、甜,能滿足這兩個條件的,就是好蛋糕。

兩人各吃了一塊就停下,肖烈文扯了兩張紙,將剩下的四塊蛋糕打包,“早上吃飽了,這些留着待會兒吃。”

隨後將空飯盒還給陳凡。

陳凡將飯盒放回袋子裏,又從裏面拿出一疊摺疊好的稿紙,打開后遞過去,“這是寫的插秧報道,您看看。”

肖烈文趕緊接過去,見林遠祥也伸着腦袋想看,便遞到他面前,和他一起看。

一目十行掃了一遍,肖烈文將稿紙全部遞給林遠祥,隨後對着陳凡說道,“畫畫呢,有沒有?”

陳凡指了指後面廣播室的位置,“昨天忙着寫稿子,沒來得及畫,待會兒我就去採風。”

肖烈文緩緩點頭,看着他揶揄地笑道,“你說忙着寫稿子,沒時間畫畫,那我問你個事。”

陳凡,“您說。”

肖烈文,“你昨天脫了鞋子沒有?”

這話一出,林遠祥也不看稿了,去看陳凡。

陳凡則滿臉茫然,看了看兩人,“啊?”

肖烈文打了個手勢,“救人的時候啊,還不知道?裝傻是吧,就那個女知青,不是你救的?”

陳凡這才明白過來,抓了抓後腦勺,神情古怪地說道,“她就是腳劃破了一道口子,頂多算是幫忙,算不上救人吧?”

肖烈文,“先不管是幫忙還是救人,你是不是下了水田?”

陳凡點點頭,“是。”

他隨即笑了笑,“當時她走不了路,是同村的兩個小姑娘抬着她出來,我怕她們摔着,就過去接了一把。”

隨後臉上滿是不解,“怎麼這事兒你們都知道了?”

肖烈文乾咳一聲,“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楊隊長不得向大隊部報告一下。”

報告是報告,可楊傳福報告的是水田裏有蚌殼,划傷了人,別的東西,都是他聽隊裏的大嬸們聊天才知道的,回到家裏,連家人都在問他陳凡是不是跟那個女知青有事。

這不,早上看見陳凡,他自然就想求證一下。

對,就是求證,絕對不是八卦。

陳凡還真以為是楊隊長說的,便將昨天上午的事仔細講了一遍,最後說道,“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當時事發水田周圍就我一個男的,那時候我能不去管?”

肖烈文抿着嘴若有所思,“所以說,你當時是脫了鞋的?”

陳凡無語了,怎麼就跟脫沒脫鞋杠上了呢?

肖烈文乾咳一聲,一本正經地看着他說道,“脫沒脫鞋,看上去是個小問題,其實他是個大問題,脫了鞋,就說明你是想去幫忙,但還沒昏頭,沒脫鞋,就說明你當時昏了頭,那就要說明清楚,為了什麼而昏頭?”

陳凡垮着臉,我現在就被你繞昏了頭。

林遠祥看着老肖瞎扯,忍不住仰頭哈哈笑個不停。

看到他的反應,陳凡哪裏還不知道自己被肖烈文打趣了,不由得捂住眼睛,就沒眼看。

肖烈文也跟着哈哈笑了幾聲,隨即臉色一變,乾咳了一聲,對着陳凡說道,“講正經的啊,小陳,你現在的年紀還小,剛滿16、進17是吧,雖然按照老規矩,你也可以算是18歲的人了,但是按照國家規定,男子20歲才能結婚,最快最快,你還要等3年才夠。”

聽到這裏,陳凡也來了興緻,故意跟他唱反調,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原來男的要20歲才能結婚吶。可是我聽說,10隊的那個誰,過年結婚的時候還不到18吧?怎麼這麼早就擺酒了呢?”

肖烈文垮着臉,指着他說道,“現在在說你的問題,不要扯東扯西。”

陳凡憋着笑,“隊長誒,我明白您的意思,您就放心吧,用您的話說,我年紀還小,就算想結婚,你們也不可能給我出介紹信。擺酒結婚呢,你們也不會同意。再說了,我也沒想着結婚啊,連個對象都沒有,我跟誰結去?”

肖烈文眨眨眼,看了看林遠祥,再看看他,小聲問道,“你、跟那個女知青,真的什麼都沒有?”

陳凡兩手一攤,“能有什麼?”

他還理直氣壯地舉栗子,“遠的不說,現在小娥還在廣播室里坐着呢,那知青院子裏,黃鶯、楊菊、劉丹也在裏面住着,我和她們有什麼嗎?還不是什麼都沒有?您總不能看我昨天抱了一下姜同志,就說我跟她有什麼吧,我那是‘醫者父母心’,純屬幫忙,別的什麼都沒有,換成其他人也一樣!”

聽到這話,肖烈文放心了,當即乾咳一聲,“沒有就好,反正就提醒你一下。”

頓了一下,他又說道,“要是真的萬一有什麼……”

不等他把話說完,陳凡蹭地一下站起來就往外走,“我去上班了。”

肖烈文當即喊道,“一篇稿子不夠,再多寫幾篇,還有,別忘了畫畫。”

陳凡人影都看不到了,只有聲音傳來,“知道啦。”

聽着外面沒了動靜,肖烈文轉頭看向林遠祥,小聲說道,“你覺得有沒有事?”

林遠祥看着稿紙,輕笑一聲,說道,“要是沒事,我把這對招子摳出來。”

肖烈文臉色微變,“真的?”

林遠祥轉頭看着他,笑了笑,說道,“你先跟我說說那個女知青的情況,為什麼你是這個態度,在提防他們什麼?”

肖烈文也不遲疑,將情況簡單說了一下,最後說道,“我不怕那些人,也不覺得這小姑娘有什麼問題。但是呢,這是大隊部幾個人一起做的決定,不聞不問不管,只要她在這裏不出問題就行,等到哪天再將她平平安安、原原本本地送回去,不管去哪裏,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他轉頭看着林遠祥,“她要是在這裏結了婚,堵死了前路,然後哪天她家裏又翻了身,你說她家裏人會不會找我們麻煩?”

現在不比以後,集體時代就是一張網,個個都是網中人,牽一髮動全身,想跑都跑不掉。

林遠祥抿着嘴,過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隨後說道,“要我說,你們是鑽了牛角尖,她的事情讓她自己做主就好。你們只要不欺負她,就算她老子有天成了雲湖的一把手,也怪不到你們頭上來。”

肖烈文訕訕一笑,“還有一個,就是隊裏有幾個人,看小陳人挺不錯,想着能不能把他留下來。”

林遠祥哼哼笑了兩聲,說道,“年輕人不結婚,就沒有定性,哪怕他在這裏建了房也一樣。房子不是家,結了婚生了子有了家庭,那才是家。只要他跟你們隊裏的姑娘結了婚,就算哪天他想起自己的來歷,也跟你們盧家灣脫不了關係。”

肖烈文輕輕點頭,“我們也是這麼想的。”

隨即又輕笑一聲,“剛開始的時候,還顧忌他的來歷是不是有問題,不過等看到他的一身本事,又實在捨不得不用。我是這麼想的,就算他和那個女知青一樣,家庭背景不好,也沒關係,只要不是作姦犯科,盧家灣都能容得下他。”

林遠祥看了他一眼,“那萬一要是作姦犯科之輩呢?”

肖烈文看着他,“你覺得他是?”

林遠祥沉默兩秒,輕輕搖頭,“他眼裏沒有殺氣,心腸也不夠狠,不是。”

沉吟兩秒,他又說道,“本來看了這麼些天,我也差不多把他看透了,心思淳樸,有原則又不失靈活,學武的天賦也很高,確實是個好苗子。把幾手功夫教給他,也好給我這一脈留個傳人,不至於斷了香火。”

肖烈文,“那你怎麼不教,還有問題?”

林遠祥眉頭緊皺,緩緩搖了搖頭,“我總感覺,他藏了些東西。”

說著轉頭看向肖烈文,輕聲說道,“當年我被炸彈炸傷,壞了腦子,雖然還記得本事,卻也忘記了許多東西,包括你們這些老兄弟,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後來用了一兩年才慢慢都想起來。

你再看看他,除了不記得自己從哪裏來的,一個個的本事往外冒。”

他指着桌上包裹好的蛋糕,笑道,“別的不說,就這個玩意兒,別人不清楚,你是應該知道的,這東西只有西餐廳才有,老字號點心鋪子的老師傅,都做不出這麼鬆軟的蛋糕。他卻能做出來。而且他的記憶力很好,學什麼東西都是一學就會,這是腦子受傷的人能辦得到的?”

肖烈文若有所思,“你是說,他根本就沒失憶?”

林遠祥笑了笑,“我只是說有這個可能。”

肖烈文兩手一攤,“可是他也沒有壞心思啊,我都盯了他兩個多月,這傢伙絕對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子弟,對好多常識一竅不通,專業學識卻很高,這不是大戶子弟的通病?”

林遠祥點點頭,“部分大戶人家的優秀子弟,確實本領大、素質高,卻不通民間疾苦,跟陳凡的情況差不多。我現在糾結的,就是他背後到底是哪個大戶人家。”

他轉頭看着肖烈文,笑道,“可別是哪個老對頭一脈的,咱辛辛苦苦的教他,反倒給對手做了嫁衣裳。”

肖烈文卻嗤之以鼻,“你有個屁的對頭,還不就是當年爭搶功勞那點事?都多少年了還看不開。再說了,要真是你老對手那一脈的人,這小子能對功夫一竅不通?

你都沒看見他當時弱不禁風的樣子,腳步虛浮、有氣無力,連個娘們都比他強,百分之百沒練過。

就不知道你在擔心個什麼東西,我還想着把你的本事都掏出來,等過個一兩年,把他送到部隊裏好好練一練,哪怕是在你老對頭下面,那也是為國家做貢獻,有什麼不可以的?”

林遠祥咂咂嘴,考慮一下,點點頭說道,“行吧。”

然後抬起頭,笑道,“我再問他最後一個問題,要是沒毛病,別說我這點本事,幾個老傢伙的看家本領,這兩年我也學到了手,回頭一併教給他都行。”

肖烈文頓時眉開眼笑,“這就對啦,你們找個傳人不容易,他想學點本事也很難,這麼一來,不就兩全其美了嗎。”

林遠祥搖搖頭,對着他說道,“你這麼費盡心思施恩於他,就不怕哪天他轉頭就走?”

肖烈文嘿嘿笑道,“這算什麼施恩?我就是看他是個好苗子,要是能練好了,送進部隊也是塊好材料。再一個,”

他突然壓低聲音,小聲說道,“我看他就不是薄情寡義的人,你對他越好,他對你就越好,只要看準了這一點,他就跑不出盧家灣的人情網。”

林遠祥指了指他,“看不出你個肖蠻子,竟然也玩起了心眼。”

隨即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骨骼噼里啪啦一陣亂響,又扭了扭脖子,笑道,“我去找他聊聊。”

肖烈文甩甩手,“去吧去吧,反正廣播站有沒有他都一樣,隨便聊。”

……

陳凡進到廣播室的時候,張翠娥已經和往常一樣坐在那裏,只不過看上去有些愁眉苦臉。

“怎麼了這是?”

陳凡走過去看了看,“喲,在寫通訊稿呢。”

張翠娥趕緊站起來,給他倒了杯茶,隨即苦着臉說道,“我自己寫了好幾篇,可是對照報紙上的文章,就覺得自己寫的太差了。”

然後滿臉崇拜地看着陳凡,“老師你真厲害,寫的小說都登上了《江南文藝》。”

陳凡端着茶缸子吹了口氣,小口抿了口茶,咧嘴笑道,“你這情況跟我當年差不多,想當年我剛開始學寫作的時候,先是埋着頭自己寫,寫完了一看,嘿,還挺不錯,然後看完別人寫的,再看自己的,呸,寫的什麼玩意兒?!”

聽到這話,張翠娥不禁哈哈直笑。

笑完之後,又有些猶疑,“你沒有騙我?”

陳凡昂起頭,笑道,“這有什麼好騙你的,騙了你又沒有好吃的。”

張翠娥立刻掏出一隻飯盒,從裏面拿出一隻紅薯,雙手奉上,“老師,給。”

陳凡也不客氣,拿起來就咬了一口,“嗯,好吃。”

隨後他也從包里拿出一隻飯盒遞給她,“本來是給楊書記他們帶的,結果他們都不在,便宜你了。”

張翠娥眼睛一亮,“什麼東西?”

陳凡往前遞了遞,“自己打開看。”

張翠娥接過飯盒,打開蓋子,眼裏滿是好奇,再仔細聞了聞,抬起頭看着陳凡,“這是什麼啊?”

陳凡這才想起來,她應該和昨天的黃鶯、楊菊她們一樣,從來沒有見過蛋糕,那麼不認識也很正常。

他便笑了笑,說道,“這個是蛋糕,是一種糕點,你嘗嘗。”

張翠娥頓時滿臉驚喜,低頭去看,“呀,這個就是蛋糕啊?我在書上看到過。”

說著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塊,生怕捏碎了,然後嘴巴湊過去咬了一小口,抬起頭來,眼睛已經笑得只剩一條縫,“好吃。”

陳凡哈哈笑了笑,“都是你的了。”

頓了一下,又笑道,“不過,有個要求。吃了蛋糕,就必須要寫出一篇合格的通訊稿來,你就當是作業。”

張翠娥立刻點頭,“保證完成任務。”

她低頭看了看蛋糕,再抬起頭,臉色有些猶豫,“老師,這個蛋糕,我能不能只吃一塊,剩下的我想帶回去給爸媽他們嘗嘗。”

陳凡笑着點頭,“既然給了你,當然由你自己決定。”

張翠娥頓時笑開了花,“謝謝老師。”

陳凡正要說話,這時外面傳來一個聲音,“小陳。”

他立刻轉身走出去,站在走廊上往下望,“林老伯,找我有事?”

林遠祥對着他招招手,笑着說道,“有空沒有,下來聊聊。”

您老人家都找上門來了,能說沒空么?

陳凡將布袋子摘下來晃了晃,“我把袋子放好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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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在1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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