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第260章 快被挖光
第260章快被挖光
聽了楊隊長的話,陳凡總算對這個副業費有了些許了解,知道是怎麼回事。
簡而言之,就是只要不耽誤正常出工,你利用業餘時間賺點外快,沒人會找你收錢。
雖然陳凡賺的錢有點多,但那也是他的本事,沒有超出規則範圍。
可若是耽誤了出工,影響到生產隊的生產,那就會間接影響全隊社員的收入,尤其是公家收入。你就必須將自己出的那份工給生產隊補齊,彌補其他隊員和公家的損失。
這也算是集體合作制的一個表現。
至於收費的錢多錢少、公平與否,那就是見仁見智。
出錢交副業費的人覺得多,人家上工的社員還覺得收少了呢。里裡外外的矛盾,沒法說。
楊隊長抽了兩口煙,看了看若有所思的陳凡,突然輕聲說道,“副業費伱不用交,不過,你要是手頭寬裕,最好還是給隊裏交點錢,也不用多,5塊、10塊都行。”
正在思考的陳凡抬起頭看了看他,眼珠微轉,頓時反應過來,“買泥土的錢?”
楊隊長點點頭,對他豎起大拇指,笑道,“要不說你聰明。”
頓了一下,他解釋道,“一般情況下,社員在隊裏挖點泥土、砍幾顆樹,是不會收錢的,也沒有人說閑話。”
陳凡聽到這話,默默想着,第一次趕集的時候,我就砍了幾根毛竹,你們還收了我50個工分呢。
楊隊長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繼續說道,“你也別誤會,現在沒有人說閑話,我跟你說這個,算是打個預防針。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要是哪天,公社裏的監察隊過來搞檢查,有人不小心說錯了話,惹出了麻煩,對你也不好。”
陳凡當即點頭,笑道,“我懂。”
他見楊隊長煙抽完,又遞了一支過去,小聲說道,“10塊錢是不是少了點?”
楊隊長接過煙續上,嘿嘿笑道,“少什麼少,隊裏又不指望靠賣泥土發財,你去買生石灰,不也才兩塊錢一車,這點泥土能賣兩毛錢一車頂天了。要我說,你交個5塊錢意思一下,回頭真有人過來檢查,能應付過去就行。”
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你剛才播通知,不是說以後要固定恢復趕集嗎,要是你每次趕集都去賣陶器,一次交10塊錢也行,算是把一整年的錢都交了。就一點泥土收你10塊錢,挖半邊山都夠了,任誰來都挑不出毛病。”
陳凡笑着點頭,“行,那我就交10塊。”
楊隊長看着他,“你還真打算每個月都去賣陶器?”
陳凡聳聳肩,笑道,“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每天做幾個,半個月燒一窯,拉過去能賣多少算多少,要是哪天賣不動了,就不燒了唄。”
楊隊長點點頭,“這樣也行。”
隨即看着他笑道,“不過,你那個蹲便器,估計還能賣一段時間,就是不知道勝利大隊的陶匠能不能仿製出來。”
對於這種事,陳凡卻不擔心。
他笑着說道,“就算他能仿製,那他懂建沖水廁所嗎?別看只是一間廁所,裏面的門道可不簡單,地坪怎麼抹,高度差怎麼定,還有下水道、化糞池,要是不懂這些,就算有了蹲便器,也不一定能把水衝下去,真出了問題,白費功夫不說,還要被人罵死。”
楊隊長聽得哈哈直笑,“就知道你小子留了一手。”
頓了一下,他似乎想到什麼,臉色微變,看着陳凡問道,“咱們隊裏的人買了你的蹲便器,到時候請你修廁所,你要收多少錢?”
如果跟陳凡說的一樣,修建廁所沒那麼簡單,這樣一來除了繼續請陳凡來建,還能有什麼別的辦法?陳凡卻搖搖頭,“一分錢不收,還倒送。”
楊隊長不解地看着他,“什麼意思?”
陳凡笑道,“我可沒那麼多時間去給人建廁所。回頭等第一批蹲便器燒好,建第一間廁所的時候,你再挑幾個人,願意學建廁所的,我教他們怎麼建這種沖水廁所。”
楊隊長頓時大喜過望,轉身正對着他,眼裏滿是驚喜,“真的?”
雖然建廁所不算正式瓦工,卻也有幾分技術含量,南湖公社一個鎮子、五個生產大隊,加起來幾千戶人家,還有每年都有建新房的,要是這種沖水廁所能普及,那也是一門足以養家餬口的手藝啊!人家鎮上的建築隊,可沒有建廁所的服務,鎮上單位宿舍建的都是集體公廁,和房子不在一起,農村裏面的建新房,也是自己挖個坑修旱廁,這樣可以節省不少錢,專業修廁所的,不能說沒有,但確實少見。
陳凡嘿嘿笑道,“當然是真的,不過我有個條件。”
楊隊長臉色一正,“你說。”
陳凡,“條件就是,他們給人修廁所,只能找我買蹲便器,而且盧家灣的人買,統統都是10塊錢,但是外面的人買,就要收12塊。”
陳凡定兩個價格,也是源自剛才楊隊長說的話,他勸自己給隊裏交10塊錢,好應付公社的檢查,而陳凡則想到更深一層。
目前來說,他燒陶賣錢,在生產隊裏還聽不見什麼流言蜚語,就算有人心裏妒忌,也是關起門來說話,至少沒有公開談論的。
但是人總是會變的,如果哪天有人覺得自己賺錢太多,還不用交副業費,眼睛紅了,到處傳閑話,怎麼辦?所以他就想到價格差這種辦法,讓本隊買他東西的人覺得佔了便宜,這樣眼紅的人就會少很多。
至於教別人建廁所,自然是為了方便推銷蹲便器,否則的話,他可沒時間去搞推銷什麼的,更沒興趣去提供售後服務。
反過來,幫隊裏建一支“廁所建築隊”,既能解決自己的“售後”難題,還能獲得一支義務推銷隊,一舉兩得,多好。
他覺得好,楊隊長覺得更好,當即滿口答應下來,“行,沒問題,就按你說的辦!”
說著拍拍身上的木屑站起來,“中午就在這裏吃飯,家裏還有臘肉臘魚,再宰一隻雞,我去把老劉、老黃他們叫過來,一起喝頓酒。”
廁所建築隊的名額不能全部留給楊家人,劉家和黃家肯定也要有,回頭不管那麼多,先多找幾個人,把本事學到手再說。
不提修建廁所的訣竅,就前天陳凡砌磚的本事,便可以算瓦工本領,這麼好的機會,能不學學?哪怕不能像鎮上建築隊一樣可以接建房子的活,就給自己和親戚修修補補也是好的啊。
回頭楊、劉、黃三家,每家出兩三個人,要是以後生意差,就輪流出去掙外快,要是生意好,就把他們分成兩三隊,他們賺得多,隊裏也能多收點副業費,算是公私兩便。
得了這麼大的好處,請陳凡喝頓大酒,也是應有之義。
結果陳凡連連擺手,“今天不喝了,等下次您家建廁所的時候,我過來教他們,那時候再喝。”
他指了指大隊部的方向,笑道,“下午葉隊長還讓我去看看養殖場的情況,這時候喝酒,下午就沒法幹活兒了。”
楊隊長也沒硬留客,點了點頭,“行,那就留着下次。”
他又抬起頭笑道,“我的要第一個建啊。”
陳凡,“那必須的。”
……回到知青點,姜麗麗她們立刻收拾好課本,去準備午飯。
陳凡還沒走到自己房間,兩隻小狗就跑過來在他腳下打轉。
現在兩隻小狗都有兩個月大,由於每天吃得不差,體重都超過了10斤,球球還是球球,多多也長成了球球。
他彎腰將兩隻狗抱起來,放在手裏掂了掂,舉起來說道,“你們兩個不行啊,再這麼下去,還怎麼守家護院、追捕獵物?”
多多是只小花狗,白底花斑,一隻眼睛頂着黑斑,看着像半隻熊貓,球球則是條胖胖的小黃狗,因為肉多,才被姜麗麗取名叫球球。
結果現在球球還是球球,多多也變成了球球。
陳凡看着這兩隻全世界最聰明的中華田園犬,忍不住吐槽,“你們能不能有點純種土狗的樣子,看看別人家的狗,追雞攆鴨無所不能,你們兩個就會攆小雞,能不能有點出息?”
多多,“嗷嗚,獵物是什麼?”
球球,“汪汪,為什麼攆小雞沒出息?”
廚房門口,正在洗菜的姜麗麗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搖頭直笑。
黃鶯拎着一條魚過來,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呵呵笑道,“陳老師又在馴狗了。”
劉丹聞訊探出腦袋,眼裏滿是不解,“我看叔爺馴狗,有好多門道,陳老師這樣馴狗,能成嗎?”
楊菊將淘洗乾淨的米倒進靠牆的大鍋,蓋上蓋子,再轉過來到灶膛前燒火,她看着門口的劉丹,笑道,“陳老師哪裏是在馴狗,那是在逗狗呢。”
劉丹回過頭,兩眼更加迷茫,“但是,每次老師馴完之後,小狗確實變乖了啊。”
楊菊頓時啞然,也忍不住搖頭稱怪。
難道還真能用說的就可以馴狗?陳凡將兩隻小狗舉高高,再拿遠,一路走進房間,將兩條狗放到桌子上,自己坐到一旁,滿臉嚴肅地說道,“要想做一條好狗,就要懂得服從命令,多聽多做,少皮少問,從今天起,你們每天跟我出去訓練,必須要糾正只會攆小雞的不良習俗。”
多多和球球相視一眼,一起跳下桌子就往外跑,“汪汪汪汪。(好耶,終於可以出去玩了)”
陳凡垮着臉,看着兩條狗在院子裏撒歡,莫名有種汪汪隊出動的感覺。
……
吃完午飯,再睡了個午覺,陳凡便準備去大隊部上班。
先在後窗邊上打了個呼哨,等他出去洗了把臉,小母馬已經跑到院子裏等着他。
小馬駒跟在後面,眼巴巴地望着他,似乎在說,我也想出去玩。
兩隻小狗則早已跑到門口站着,一會兒跑出去看看外面,一會兒跑進來看着他,忙得不亦樂乎。
陳凡看了看小馬駒,打了個響指,“你也跟上吧。”
隨即便翻身上馬。
小母馬打個響鼻,馱着他往外走。小馬駒得到允許,歡快地在他周圍跑個不停,差點踩到多多,引得多多衝着它連連叫喚。
可惜,它們語言不通,小馬駒也不知道多多在罵它啥。
陳凡騎在馬上,小馬駒和兩條狗在前面引路,不一會兒,連燕隼也落到他肩上湊熱鬧,只有兩隻小羊可憐兮兮地被落在後院,咩咩咩地叫個不停。
剛出院門沒多久,一條菜花蛇從路邊的草叢裏探出腦袋,對着陳凡吐着蛇信子,算是打過招呼,然後怯生生地看了一眼燕隼,果斷調頭鑽進草叢裏。
陳凡注意到它的肚子中間突出一大塊,也不知道是吃了老鼠,還是某隻倒霉的麻雀。
應該是老鼠吧,反正菜花蛇在這裏待了兩天,知青點附近就再也沒見過老鼠的影子,讓陳凡很慶幸當初饒了它一命。
……
不一會兒到了5隊,還沒進5隊側面的林子,張文良便不知道從哪個犄角嘎達鑽了出來,衝著他喊道,“你是耍馬戲團,還是給養殖場進貨來了?”
等走近幾步,再看着那匹衝著他瞪眼的小馬駒,笑罵道,“再看我,就把你留下來當種馬。”
小馬駒晃晃腦袋,果斷躲到母親另一側,隔開某個壞人的視線。
燕隼也記得張文良不像個好人,當即張開翅膀,撲騰兩下便飛上了天。
只有兩隻小狗眼巴巴地望着他,心裏想着這個人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陳凡呵呵笑道,“你可真是馬憎鳥厭,也就狗兒不排斥你。回頭等養殖場建好,你可得離那裏遠一點。”
張文良站在原地,等陳凡走近,才笑道,“那就要讓你失望了,經過大隊部領導研究決定,任命我做養殖場的副場長,專門負責養殖場的安全保衛工作,堅決杜絕破壞分子擾亂養殖場的生產秩序。”
他兩手叉腰,頗為得意,“所以不僅要離養殖場近一點,還要每天都去那裏巡邏好幾次。”
等走到跟前,陳凡翻身下馬,牽着韁繩跟張文良一起往大隊部走去,同時說道,“那你就要對小動物客氣一點,別沒等它們長大,就被你嚇壞了。”
張文良撇撇嘴,“它們肯定不會怕我,要怕也是怕你這個專殺兔子的‘劊子手’。”
陳凡笑了笑,“那你不吃兔子肉?”
張文良,“吃啊,我吃兔子肉,和兔子怕你沒關係。”
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下一次趕集是5月1號是吧,到時候還是請你幫忙做一鍋甲魚肉。不過這次不多,只有四五十斤,而且做完這次,以後暫時也不用做了。”
陳凡轉頭看着他,“怎麼不做了呢?”
他們兩人合作,張文良提供甲魚,兼銷售,陳凡負責炒熟,扣掉油煙醬料、以及甲魚肉的成本,賺到的利潤兩人平分,上次陳凡就分到30多塊錢,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對於一個生產隊員來說,一次能賺這麼多,夠可以的。怎麼說不做就不做了?結果張文良兩手一攤,無奈地說道,“大甲魚都快被挖光,剩下的都是巴掌大的甲魚苗,還怎麼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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