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兄弟,別開槍
身高175厘米的田中檸穿着三寸的高跟鞋,站在中央猶如長腿母雞立雞群。
她原本覺得此次郡沙之行的起因已經夠荒唐得了。
前一陣子,曾經在霍普金斯認識的熟人張聞,聯繫上了田中檸,說發現了具備超級細胞活性與器官切除也能自愈的人類個體,差點笑掉了田中檸剛剛做好的鼻子。
張聞和田中檸一樣,都是從出生開始就進行了教育規劃,然後順理成章地進入國際名校。
只是張聞在大學階段便逐漸脫離了父母設計的人生軌道,從在校園中小打小鬧地製作各種違禁藥物開始,然後又看中了美國是世界上最大的血漿出口國,血漿生意有利可圖,便涉入了美墨邊境的血漿生意,隨後與田中檸等一干熟人逐漸沒了往來消息。
後來田中檸回國偶然發現,他並沒有被心狠手辣的世界黑道大佬殺人滅口,又或者進入更底層的黑暗世界銷聲匿跡,重新聯繫上后倒是猜到他可能開始了自主創業。
田中檸原本以為他會成為沃爾特·懷特,哪裏想到他最終成為了更加真實的佘倫凱。
儘管重新聯繫上了,但他除了偶爾問問田中檸昔日校友和其他熟人的動態,並沒有其他工作和學術上的往來與溝通。
兩人原本的階層就相差巨大,直到這一次他接二連三地發送郵件給田中檸。
作為一名如今在“永生號”上為全球頂級富豪的醫療旅遊服務的工作者,田中檸原本不可能相信存在什麼超級自愈能力的人類,嘎了一個腰子還能再長出來一個,誰信啊?
她甚至想隨手舉報了他,讓治安署去找他的麻煩,看他還會不會這麼無聊。
只是張聞十分狡猾,根本沒有透露一絲一毫的位置信息,後來他發來更多的文字、圖片、視頻,資料太過詳實。
甚至直接視頻手術給田中檸看,在多次溝通以後,田中檸終於按捺不住,帶着四個安全人員便來到了郡沙。
哪裏想到在頗為轉折和謹慎的秘密接頭后,田中檸首先看到的一個手持M249的玉皇大帝?
田中檸小時候看過一部電視劇,裏邊巨大的玉皇大帝和其他神仙一同出現時,就好像樂山大佛和它腳下的遊客,同時頭戴九旒冠冕,身穿璀璨生輝的神袍,龍章鳳紋,威嚴浩蕩。
眼前這人當然不是玉皇大帝,一般人也有可能認為他穿的是龍袍,但這穿着打扮比電視劇里的皇帝更多了一種神佛的強大氣息,便讓田中檸聯想起來了。
噠噠噠——
周福喜彈無虛發,控制着並不以精準著稱的機槍,將除了田中檸以外的所有人都掃射的血沫橫飛,成為了名副其實的人渣。
“唉——”周福喜輕嘆了一口氣,抬手撫摸着熾熱的槍管。
若是他在遊戲裏的槍法也如此精準,當年在網吧局域網玩CS的時候,也不至於被隊友怒吼着“XX號機的菜逼,能不能滾對面去啊?”
那時候因為遊戲而發生的鬥毆可不少,太強被懷疑是外掛會被打、太菜了連累隊友也會被打、窺屏被打也很正常。
好在周福喜遊戲裏打不過,現實里無論是單挑還是群毆,都是一把好手,承蒙各位網吧大神相讓,倒也沒有怎麼吃過虧。
“大帝……玉帝……不,兄弟……別開槍……”田中檸只覺得牙齒磕磕碰碰地撞個不停,接連咬了舌頭好幾下。
身體在瑟瑟發抖,雙手舉起來抱着頭,腰肢彎曲屁股往後撅起來,膝蓋併攏,小腿更是搖搖晃晃,而腳趾頭更是死死地抓着地,現在她只後悔為什麼要穿跟這麼高的鞋子。
作為醫學專家,田中檸見多了各種人體被解剖、分割或者做成各種標本的狀況。
可是眼前血液混合著污垢的地面流淌、白牆上飛濺出各種或濃或淡的圖案,血肉、骨骼和內臟器官被子彈打的好像被攪拌過一樣,殘缺的身軀像屠宰場裏的邊角料和下水料堆砌在一起,還是讓她有點驚恐作嘔。
她那個熟人張聞,以及張聞的其他同夥,還有她那四個身經百戰、在北非和西亞的戰場中摸爬打滾過的安全人員,全部被瞬時槍殺,彼此混雜在一起成為一堆模糊的血肉。
田中檸第一次直觀地體會到槍械的真正威力。
“你還沒死,並不是我不殺女人。你身上沾染的怨氣和其他人相比微不足道,而且看起來還有點來頭,也許我能從你身上找出更多參與者——”
周福喜隨意指了指那堆血肉模糊的殘骸,“你也不想死的不好看吧,現在是你證明自己價值的時候了。”
眼前的女人身材高挑,一米七五的身高再加上側邊鑲滿水晶的黑色緞面高跟鞋,讓肉色絲襪包裹的雙腿尤其顯得繃緊挺直,腳背被細細的鞋帶緊束,光滑的腳背和系帶上垂下的鑽石吊墜讓小腿更顯精緻細嫩。
黑灰色一步裙將襯衣的下擺裹住,襯的腰肢尤其纖細,讓腰及臀之間忽然伸展,裙擺剪開一個拇指寬的口子,倒是讓人發現絲襪在大腿的位置被綳的很緊,腿長而不失豐腴。
外套是一件白色的風衣,看起來像是醫生的工作服,但內襯上密密麻麻的品牌標識,顯然並不是人們通常看到的那種專業白大褂。
讓周福喜有些奇怪的是,這個女人的五官精緻完美,原本就應該是個妖嬈嫵媚的美人,卻偏偏在鼻子上動了幾次手術。
大概就是女人們常常有的毛病,盯着鏡子裏看自己的鼻子看多了,就會越看自己的鼻子越不順眼。
“好,我會證明自己的價值。”看到對方不會馬上殺了自己,田中檸心神稍稍寧靜,“讓我活着絕對比死了對你更有用處。”
她凝視着前方不去看旁邊的屍體,雙手放下來,小腿往前踉蹌一步,身體跟着順勢站直,卻感覺到腿根濕漉漉的,低下頭去才發現肉色的絲襪已經變成了深色。
只是在這生死關頭,在男人面前被嚇得失禁的羞恥感也沒有那麼強烈到難以忍受,田中檸默默地拉住風衣把下擺的牛角扣系好。
“被你殺了的這群人的頭叫張聞,我是受他邀請而來……”田中檸趕緊把自己出現在這裏的前因後果說清楚,敏銳的直覺讓她覺得最好坦誠和重點強調她沒有參與這裏的事兒。
這個玉皇大帝說要從她身上找出更多的參與者,也就說他並非謀求什麼直接利益,而是想要滅殺更多的知情人,“你已經把負責一切的張聞給殺了,但是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調查更多涉入其中的人。”
田中檸心中破口大罵,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最主要的就不應該相信張聞來這裏走一趟。
她倒不是對割腰子等一系列產業感興趣,而是因為她那受資助的研究工作,本就是生命健康和長生相關的領域。
同時她也已經發現,躺在那裏的實驗對象,和眼前的玉皇大帝氣質迥異,但容貌特徵極其相似,這莫不是那實驗對象的兄長什麼的,發現了自己弟弟的遭遇,怒火攻心直接殺上門來?
能在國內拿着這樣的機槍肆無忌憚地掃射,絕非普通身份和背景,也許是個戰狼3。
“那就好,我正好需要能幫我做事的人。”周福喜沒有仔細去辨別她每一句話的真假,因為傀儡人偶的記憶圖像中確實沒有這個女人,於是他直接走過去,抬手點向她胸口的膻中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