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寫作冠軍(一)
“噠噠噠噠~”什麼東西輕輕敲擊着窗戶的聲音不斷響着。
卓閏揉了揉眼睛,從床上起來,看了眼放在床頭柜上的手錶:現在是早上七點零十分。
距離他處理完黑色生物的事,已經過去了一周,這幾天他都在家裏....嗯,尋找寫作靈感。
敲窗聲還在繼續,時不時“噠噠噠”幾下。卓閏起身拉開了窗帘,見到窗台上有一隻麻雀。
麻雀頭頂豎著一小撮毛,窗帘拉開后還下意識往後跳了幾步,但在卓閏打開窗戶時卻沒有飛走。
它旁邊的窗台上還放着一張折起來的信紙。
卓閏打開窗子,摸了摸麻雀的頭:“是阿啾啊。”
那麻雀被他摸頭也不跑,只是歪了歪腦袋想要避開卓閏,並且竟然口吐人言,聲音清脆:“說過很多次了,我叫小啾,不是一個噴嚏。”
語氣中帶着對卓閏胡亂叫它名字的不滿。
卓閏笑了笑:“好的阿啾。所以有什麼事嗎?”
小啾很想再爭論一下自己名字的事,但是覺得這樣要耽誤不少時間而且還不一定糾正得過來,只能繞了過去不提這個:“原本是有件事需要你去做的,有個鎮子的人莫名其妙全部衰老,檢查之後發現身體機能全部變成了近百歲。但是我剛剛在你房子門口發現了一封給你的信,我覺得你還是先去處理一下這個比較好。”
小啾啄了啄它邊上的信紙。
卓閏一邊拿起來一邊問道:“那本來要交給我去做的事呢?”
“讓顏妍去處理了。她說你要欠她一頓飯。”
卓閏打開信紙,只見上面寫着:
卓閏先生,您好。聽說您完全不相信鬼怪的存在,這令曾經看過您作品的我十分失望。因此邀請您前來一敘,相信我,在這之後您會改變自己的想法的。
就這麼一段簡短的話,沒頭沒尾的。下面留了個地址:XX市蓮溪區XXX路666號。
以及姓名:易輝。
卓閏眉毛一挑,這個名字他有印象,就是之前他說的他被退稿的那次徵文比賽中,獲得冠軍的那個“天天做噩夢的神經病”。按道理卓閏投的那篇稿子應該只有編輯和審稿人看過,不知道這個易輝是怎麼知道的。
而之所以卓閏用“神經病”這樣的稱呼,不是罵作家本人,而是指對方寫的稿子,得獎后公佈出來卓閏也看過了。
前期劇情神神叨叨的,詭異氣氛十足,卓閏也給出了相當高的評價——也就比自己寫的差一點點。
但這篇文章後面的內容就變成了層層噩夢,所有先前發生的故事無關鬼怪,只是一重又一重的夢境,看到最後主角身死,讀者都很難搞清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
雖然同樣精彩,作者易輝也憑此拿到了那次徵文比賽的一等獎,但卓閏覺得後面突然轉為夢境的說法反而拉低這篇故事的水平。
現在的問題是,對方怎麼會突然邀請自己,而且這封信的內容.....
以那次徵文的情況看,易輝不應該不相信鬼怪之說嗎?
“這封信你是在哪找到的?”卓閏問小啾。
“就在你家院子裏。”
卓閏朝窗外看了一眼,院前的欄杆上,趴着一隻銀漸層,正盯着他這邊,還舔了舔舌頭——所以更可能是盯上了小啾。
不過這貓不是卓閏養的,而是鄰居家的,他經常出門,沒法養。
......
一天後,卓閏來到了信上的地點。居然是一家家常菜館,規模不是很大,但附近有幾座寫字樓,所以生意好像還行。
卓閏推門走進去,掃了一圈大廳里,沒有見到想找的人。便向櫃枱的老闆詢問易輝的事,對方卻說不知道是誰。
小餐館也沒有這麼多規矩,老闆直接讓卓閏進去裏面找:“裏面有包廂的,基本都沒關門,你找找有沒有你認識的人就行啦。”
卓閏點點頭,朝菜館裏面走,看到有四間包廂,門頂上各自掛着牌子:梅、蘭、竹.....
卓閏往裏面隨意看了兩眼,發現可能是因為包廂里沒有空調,只有個風扇,所以確實如老闆所說客人們都把門開着,也方便上菜。
頭三個包廂都沒有見到易輝,到最後一個包廂門口時,卓閏的表情卻有些古怪,首先這裏的門是關着的,其次...
他抬頭看了眼門上牌子,包廂的名字不是想像中的“菊”,而是“桂”。
裝神弄鬼。
卓閏上前敲了敲,發現門只是虛掩着沒有關上,敲了兩下之後就直接開了,而且裏面也沒有人應聲。
“打擾一下。”
卓閏推開門,看了裏面一眼,發現沒人。只有張外面放着的那種小桌子。大小一般只坐兩個人,坐四個都有點擠。
卓閏覺得有些奇怪,既然是包廂為什麼還要放這種小桌子?而且人也沒見到。
考慮片刻,卓閏還是走了進去。
餐館前面,又有新的客人進來了。“老闆,還有包間嗎?”
“不好意思,三個都滿了,外面行嗎?”
......
於此同時卓閏也發現問題了,進去之後包廂的門就自動鎖上了,並且怎麼也打不開了。
“開始了嗎?”
卓閏眉毛挑了挑,表情還算輕鬆,畢竟那封信上寫着要改變他對鬼怪的看法,現在故作玄虛也是正常的。
他在桌子面前坐下,結果剛坐下去,對面的椅子上便出現了一個人影。
大約三十多歲,但是額頭前面已經帶着些灰色,頭髮整齊往後,臉頰骨比較突出,眼眶卻深陷。整體造型讓人有點不適,也意味着讓人印象深刻,所以卓閏記得他:易輝。
對於對方憑空出現的本事,卓閏點了點自己額頭,低頭看了眼桌子底下,又看了看頭頂。
一切正常,一個風扇一盞燈。
但卓閏毫不在意,他見過比這更稀奇古怪的事,能隨口說出上百種方法實現突然現身。
“易輝?”
“沒錯。”男人點點頭。
“你叫我來是想向我證明什麼?”
易輝放在桌子上的雙手攤開:“你眼前所見還不能證明什麼嗎?你認為坐在你面前的我是什麼?”
“這個不重要。”卓閏並不按對方的想法走,在這種情況下也完全沒有嘗試離開的打算:“你不用在意我是否認可你的身份,只管把你想說的東西全部說完,我自然會做出判斷。”
易輝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那麼就聽我給你講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