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易拉罐炸彈
陳柏將外面的花炮全部搬進超市,隨後一把將捲簾門關上。
又從貨架上取下十幾瓶易拉罐飲料,瘋狂的炫掉幾瓶后,將剩餘的倒在一個不鏽鋼盆中。
陳柏小心翼翼的拆開花炮的包裝,將裏面的黑火藥倒在紙上,隨後控干易拉罐裏面的水分,把這些黑火藥裝了進去,再插上一根長長的引信,一個土製炸彈就這麼成型了。
雖說和正兒八經的手榴彈相比有很大的不足,但威力還是很可觀的,近距離炸死人不成問題。
陳柏心中火熱,手下的速度越來越快,一口氣做了二十個易拉罐炸彈。
“城外的騎兵大概有二十餘人,這些炸彈應該能把他們逼退,要是不夠,接着再做。”
陳柏看着地上這二十枚易拉罐炸彈,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喜不自勝。
將地上的二十枚易拉罐炸彈裝進了一個紙箱子裏,同時又從櫃枱上摸了一把打火機,扔在了紙箱子中。
隨後,將紙箱子抱在懷中。
心中升起一個念頭。
刷!
陳柏與紙箱子消失在原地。
眼前忽的一黑,緊接着再次亮起。
陳柏的身子保持着后傾的姿勢摔在了地上,懷中抱着的紙箱子直接砸在了他的胸口上。
幸好紙箱子的口是封着的,不然裏面的易拉罐炸彈全都掉了。
“大人!”
周圍的叫花子士兵撲了過來,他們看着倒在地上的陳柏,以及壓在陳柏胸口的紙箱子,一時間有些茫然。
怎麼突然之間,大人的胸口上多了一個箱子?!
疑惑歸疑惑,他們還是把箱子從陳柏胸口拿起放在一旁,將陳柏從地上攙扶起來。
其中一個士兵又把掉落的頭盔撿過來,準備將其戴在陳柏頭上。
“行了,把頭盔拿遠點,攏共就這麼點人,我還戴個頭盔,生怕韃子不知道我是當官的嗎?!”看着眼前這個頭盔,陳柏心裏不爽,被人連帶着射中了好幾次,幸虧命大,不然早就沒了。
“大人,韃子開始攻城了,咱們就這麼點人,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大人,墩裏面還有家人老小,要是被韃子攻破,恐怕都得沒命!”
“大人,您拿個主意吧。”
眾人圍在陳柏身邊,驚慌失措。
陳柏定了定神,將他們推開,貓在女牆后,看了一眼城外的韃子。
那些韃子已經來到了城門外,正在那裏破門,幾個韃子手持弓箭,在城門口游弋,時不時張弓搭箭。
城牆上的守城器械早已用的精光,路邊蹲中的守軍連帶着陳柏也才八個,加之城下又有韃子騎兵射箭掩護,城頭上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擊。
這些士兵一下子慌了起來。
陳柏看着他們,道:“不要怕,今天我就在這裏,他們殺不進來。”
“可是大人,他們都是精銳!”
“老子打的就是精銳!”
旋即,陳柏貓着腰將紙箱子打開,從裏面取出一個易拉罐炸彈以及一個打火機。
“叮!”
一聲脆響,打火機火苗升騰,陳柏點燃了易拉罐炸彈的引信,順手扔下城牆。
“砰!”
七八秒之後,爆炸聲忽的響起。
“啊!!!”
緊接着,一道慘叫聲傳來。
這個易拉罐炸彈剛好掉在了一個韃子騎兵旁邊,爆炸瞬間將他席捲。
龐大的氣浪將他連帶着他胯下的戰馬掀翻在地,雖說易拉罐沒有多少破片,但這龐大的衝擊已經將他內臟震傷,五臟六腑就像是碎了一樣,當下口吐鮮血,慘叫連連。
“怎麼回事?!”
其餘韃子看着眼前這一幕,直接驚了。
這只是薊鎮北部,大安口西邊的一個小小的邊墩,剛才已經消耗光了他們的守城器械,現在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還不等他們想出個所以然來,城牆上又落下三五個易拉罐炸彈。
“砰,砰,砰!”
這些易拉罐炸彈接連炸響,幾個倒霉蛋躲避不及,步了剛才那傢伙的後塵,被炸翻在地,口吐鮮血,眼看着活不成了。
城頭上還有易拉罐炸彈落下,爆炸聲接連不斷。
“撤,快撤!”
這些韃子們終究還是怕了,誰知道這種東西還有多少,若是數量繁多,恐怕全都要埋在這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些韃子丟下幾具屍體,頭也不回的跑了。
貓在女牆后的陳柏瞄了一眼逃跑的韃子,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下了。
把手中尚未點燃的易拉罐炸彈重新放在箱子中,打火機隨手揣在了身上。
蹲在周圍的那些士兵獃獃的看着陳柏,如同傻了一般。
“大人,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過了好久,一個叫做趙虎的士兵,磕磕巴巴的詢問。
“什麼怎麼一回事?該知道會讓你們知道,不該知道的,你們就別瞎問。現在韃子退了,咱們的命保住了,你們不開心嗎?!”陳柏平靜的說道。
差不多過了三五分鐘,那個趙虎再次小心翼翼的說道:“大人,我看炸死了幾個韃子,咱們去把他們的腦袋砍下來,還能換些銀子哩!”
“等會,現在時間尚早,韃子雖然退去,但也要小心一些,再等等吧。”陳柏看了看漸漸消失在遠處的韃子,說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現在實力還小,經不起折騰,小心一些總沒有錯。
下午,就在陳柏打算帶着眾人出去剁韃子的腦袋時,遠處忽然出現了幾個小黑點,正朝着這邊而來。
陳柏眯着眼睛,瞅了半天看不出所以然來。
“應該再弄一些望遠鏡。”陳柏心裏嘀咕着。
不過,為了妥善起見,陳柏放棄了出城的打算,先弄清楚情況再說。
黃昏,那幾個小黑點漸漸明晰。
是一個車隊,有三輛平板大車,由馬匹拉着,平板大車上不知道裝着什麼東西,用黑色的布包裹着。
車頭車尾處插着三角小旗,小旗上寫着“范”字。
車隊周邊跟着七八個壯漢,他們手持利器,目光銳利的打量着周圍。
“范?”
看着這個車隊,陳柏心中懷疑。
然而這時,車隊停在了邊墩外面。
車隊中走出一個中年男人,他看了一眼城外的韃子屍體,眼睛中閃過一絲疑惑。
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朝着城牆上的陳柏拱手抱拳,聲音洪亮的道:“在下範金,我們是介休范家的商隊,前往張家口販賣貨物,路過此地,見天色已晚,懇請大人能收留我們。”
介休范家,晉商。
這是臭名昭著、遺臭萬年的敗類。
他們走私邊關、資敵、發國難財、倒賣情報、漢奸,可以說,大明朝能滅亡,晉商有很大的功勞。
而這個范家,更是敗類中的佼佼者。
努爾哈赤剛開始起兵時,缺乏鋼鐵,缺乏能禦寒的棉衣,缺乏糧食。
而此時的遼東是塞外苦寒之地,這些東西即便是努爾哈赤,也很難弄到。
就在這個時候,晉商范永斗第一個向努爾哈赤遞出了橄欖枝。
向努爾哈赤走私這些貨物,換取巨大利潤。
努爾哈赤獲得這些物資之後,立刻揮刀南下,屠殺大明百姓,劫掠財富,然後繼續與晉商合作。
可以說,晉商賺的每一塊銅板上,都是同胞的血淚。
晉商的名號在整個歷史上都是“大名鼎鼎”的存在,陳柏當然有所耳聞。
陳柏非常痛恨這種出賣同胞,為了一丁點利益便出賣家國利益的漢奸敗類。
本來就想好好整治整治晉商一番,沒想到竟然送上門來了。
看着外面的範金,陳柏忽然想起一件事。
現在是崇禎二年八月初五,大概是在崇禎二年的十月份,皇太極便會率領兵馬,以蒙古喀喇沁部騎兵為嚮導,避開寧遠、錦州,分兵三路從龍井關、洪山口、大安口突入關內,攻佔遵化,攻打京城。
距離此事不足兩月,忽然出現一支晉商范家的商隊,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不是有刺探情報之嫌?
畢竟,范家可沒少干這事。
以商隊為掩護,刺探情報,然後賣給建奴。
陳柏雖然是個小老闆,但平時也看過不少書,儘管對歷史沒有學者那般了解,但也知道一些關鍵節點以及戰事。
而且,陳柏此處屬於薊鎮大安口西南位置,而張家口屬於宣鎮,宣鎮又在薊鎮西邊,相隔很遠。
做生意跑到這裏?
這不擺明了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