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錢,是個好東西
這個年代,結婚和離婚都很方便。
當然也存在領導幹部勸戒、阻止兩口子離婚的情況。
可胡美中的情況,學校從上到下的教職工都清楚。
阻攔是絕對沒有阻攔的,級部主任甚至還很欣慰,覺得她多年的諄諄教誨終於有了成果。
胡美中從西城高中前後就待了四十分鐘就出來了。
如果不是身體不便,行動略有遲緩,興許還能更快些。
福特烈馬停在西城高中門口很有氣勢。
回頭率和張望率都很高。
連門衛老大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等久了吧?”
“還行,效率挺快的。接下來去哪裏?”
“送我回家吧,麻煩你了。”
瞧,懂事兒的女人就是這點好。
無論是屋內屋外,床上還是車裏,都會始終保持心懷歉意,禮貌待人。
昨晚她累得不輕那會兒,剛緩口氣就道歉,也是這種柔柔弱弱的聲音。
聽着就倍兒有感覺。
和平里的一棟大院。
蘇木看着周邊環境還挺眼熟。
特別是屋頂上那自建的鴿子籠,記得前不久帶齊天過來‘規劃’時就看到過。
只不過不是從這個角度罷了。
主要是蘇半城私宅忒多,連自己都記不過來了。
“我休息日去找你,還是?”
福特烈馬停住,胡美中卻沒下車。
猶猶豫豫的開口問。
胡美中的找,自然是去昨晚潘家園那個院子。
“你這邊事情弄利索,隨時說,住這裏或者搬新地方都行,不想搬太遠也成,我好像在這後面還有個小院子……”
胡美中詫異的看了蘇木一眼。
自己找了個什麼男人吶,怎麼房子那麼多。
這是好事兒。
房子多說明本事大,屋裏的本事她見識過了,超乎想像的厲害。
這屋外的本事……
感覺也非常牛掰。
“從小就住這裏,肯定不搬。”
胡美中停頓了幾秒鐘,又放低了聲量:“要是以後……我打算把房子留給美華。”
“現在後邊院子裏還住了戶印染廠的鰥夫,等那邊騰出來,拾掇拾掇,我把鑰匙給你。”
胡美中沒忍住,抿嘴笑了。
“先去辦正事兒吧。”
“哦,我走了,你開車慢點,注意安全。”
院子門口已經有倆大媽抻頭扒腦往這邊瞅了。
這麼豪氣的大汽車,他們可不多見。
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當胡美中從副駕駛下來被她們瞧見后,蘇木甚至感覺院門裏的四雙老眼迸發出了奪目光彩。
送下胡美中,蘇木掉頭回家。
南鑼鼓巷四合院。
昨晚明明說了會回去,最後連後半夜都沒能出現,自然要去解釋一下。
不為別的,起碼算是對鄭娟和於莉的尊重。
回到院子時,二大爺劉海中正背着手往外走,看樣子是去茅房。
蘇木跟他打了個招呼,劉海中端着架子應了聲兒,不咸不淡的。
當年的感覺彷彿又找回來了些許。
蘇木打心眼裏覺得膩歪。
你說你一個退休老職工而已,擱家裏還穿的人五人六,西裝革履的顯擺給誰呢。
過了垂花門就瞧見一個挽着菜籃子的老婦人往外走。
得,是給家裏雇的老保姆看的。
劉光天追了出來:“剛忘記說了,待會兒我爸不是要涮火鍋嘛,得再買一瓶二八醬,家裏醬不夠了,順便再打點醋……”
有錢的父慈子孝,沒錢就雞飛狗跳。
二大爺劉海中這一輩子的作風和心思,全然印證了那句話:上樑不正下樑歪。
蘇木搖着頭回屋。
鄭娟在西屋倒騰冰箱呢。
估計是給午飯提前準備。
兩口子的默契十足。
蘇木昨晚‘失約’,今天中午肯定會過來吃飯的。
鄭娟就打算不動昨晚的剩菜剩飯,給自家男人做新鮮可口的。
蘇木很自然的過去幫忙搭把手,弄完了跟媳婦抱了一小會兒。
鄭娟聞到蘇木身上的味道:“昨晚又去嚯嚯哪家小姑娘啦?”
“就你鼻子靈。”
蘇木輕輕捏了捏媳婦的屁股,對她的縱容給予嘉獎。
“中午做個豆腐燉肉,家裏還有一把粉條……”
“帶魚還有一袋吧,煎了它,明兒我再弄一箱回來。”
“大中午吃這麼油膩呀?”
鄭娟嘀咕了一聲,但還是回去從冰箱冷凍櫃裏把帶魚拿出來。
家裏男人的話,就跟聖旨似的,從來都是無條件服從。
“下午你有事嗎?”
鄭娟拾掇着食材,問道。
“沒什麼事,怎麼了?”
“我想去看看光明,前天聽師娘說他找對象了,我打算去問問。”
“吃了飯送你過去。”
“晚上不用接我,跟顏青約好了去她那邊住一晚。”
顏青來例假,蘇木沒有去那邊的計劃。
這兩位後宮大主子便想着湊一起開個小小的聯誼會。
“就你們倆嗎?”
要是高燕也在,蘇木就考慮參與參與。
天大的事兒,也堵不住所有的嘴。
還是有的玩的。
“就我們倆。”
好吧。
蘇木放棄了。
身邊女人身體都健健康康,親戚的到訪也有極致的規律,甚至能精確到某一天的某個時間段。
明天下午就是鄭娟大姨媽前來慰問的時刻。
這倆女人前後腳,有四天半的重疊。
蘇木不知道什麼開始,訪問時間相仿的女人學會了搭伴。
感覺跟學生時期上廁所的任務也必須結伴而行一個原理似的。
端飯回屋的時候,蘇木又撞見了劉光福。
這老小子哼着曲,拎着三斤多的羊肉。
有錢的爹想吃涮羊肉,二小子事無巨細的置辦食材佐料,三小子也捨得掏錢買羊肉供老人吃喝。
所以,不是親情淡薄,都是錢鬧的。
蘇木微微搖頭。
後院那一家子都快成畸形了。
棒梗住在後院,左邊劉海中一家畸形,右邊許大茂一個下不了崽的真小人……
不知道這夥計能成長到什麼程度。
至少,拿駕照着實要整些年頭。
誰讓他對自己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呢。
他娘秦淮茹都不好使。
用了這麼多年,能保持還沒退居二線就很勉強了,哪還能兼顧其他。
多大的情分也不能讓蘇木福澤白眼狼。
還是賈家的。
兩道又葷又油腥的家常菜端上桌,蘇木和鄭娟兩人邊吃邊聊。
飯後蘇木就被鄭娟拽着手去南屋二層睡午覺。
明天起就要好幾天沒法運動了,今天可千萬別浪費。
必須可勁兒造。
三點多。
蘇木送鄭娟去了小舅子鄭光明的診所。
中醫門診,兼具推拿按摩,針灸更是東城一絕。
鄭光明在這一片,算是小有名氣了。
並沒有因為年齡小而受到行內人歧視。
說實話,盲人按摩可是比老中醫按摩更專業,更傳統。
誰瞧不上誰還不一定呢。
蘇木接連兩三頓都是大魚大肉,傍晚他打算吃西餐。
按照規劃,晚上回大院睡。
所以順道去培訓中心接了賀紅玲,又趕在趙小惠的服裝攤子撤攤前接上她。
沒有訓練的時候,趙小惠就在街邊擺攤。
這裏一條街的兩旁都是買衣服鞋帽的小攤販。
她喜歡這種自由叫賣的氛圍。
砍價、換零錢,串個貨之類的,讓她忙碌又充實,每天都樂在其中。
按她的說法,花樣游泳隊更新疊代很快,吃的也是個青春飯,她用不了幾年就得被淘汰退役,還不如提前自謀生路呢。
賺錢是其次,主要還是為了樂在其中。
而且趙小惠有別人都不具備的優勢。
她的攤位是可以固定的。
哪怕她時不時因為游泳隊訓練不出攤,可位置一直都在。
因為她就在自個兒院子門口擺。
左右兩旁好幾個攤子也都是在她的門口擺。
這條未來的北方商品集散批發一條街,有近一半都是她……家男人的。
只要你有錢,世界都會反饋給你溫暖。
也才有串個貨,幫忙盯一下攤子,互相幫襯着買個飯諸如此類。
如果捨棄了趙小惠這個便利條件……
別說鄰里和睦友善,平均每五天都得有環衛工拿水桶和刷子蹲在街邊刷地。
把那些夜裏灑落的血漿和污漬清洗乾淨。
“郭黑子,趕緊滾蛋,姑奶奶不樂意做你生意!”
趙小惠的攤子前,郭黑子的身材還是壯碩中透着臃腫。
這會兒明明被罵了,還在陪着笑臉。
無他。
趙小惠手裏有整條街最靚的貨,香港那邊運過來的時髦款,雖然不多,可也不是別家從南邊幾天幾夜扛回來那些能比的。
王凱旋的錄音機批條搞定了,渠道暢通,夾帶點私活沒問題。
數量不多,就當是防撞布塞在包裝箱裏,一批次運過來就行。
為了給趙小惠倒騰點貨源,婁曉娥那邊還特意做大一號包裝箱……
滴滴~滴滴~滴~
蘇木沒下車,賀紅玲也沒下。
但汽車喇叭聲依然引得郭黑子扭頭瞥見了副駕駛坐着的賀紅玲。
賀紅玲那麼漂亮,哪個男人沒動過心思呢。
以前是齊天護着,郭黑子依附齊天當大哥,心裏再想也不敢露出苗頭。
郭黑子可是一個看‘前途’比女人更重要的。
不然也不會狠心把趙小惠送給李上游糟蹋。
要不是蘇木神威天將,趙小惠就算是被郭黑子徹底毀了。
有這一層關係,趙小惠恨郭黑子也正常,倒是郭黑子還能舔着臉來敘舊,讓蘇木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
這孫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竟然還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
有點好了傷疤忘了疼的那味兒。
看到福特烈馬這輛車,郭黑子立刻埋頭掉頭,朝相反的方向遁了。
他確實不敢直面蘇木,可蘇木又不是天天守在趙小惠身邊,他為了賺錢,可不怕跑腿。
惹不起,膈應你,也是一種報復。
“討厭死了,老公,能不能想個轍,讓郭黑子別再來煩我呀。”
趙小惠上了車,大大咧咧的跟蘇木吐槽。
趙小惠賣前沿港貨,口味和音調也往香港那邊串兒,整個后宅小群體裏,也就趙小惠敢直白白的喊蘇木‘老公’。
京城裏對於‘老公’的稱呼可不是什麼好詞兒。
“行,回頭我找齊天跟他叮囑叮囑,不讓他來煩你。”
賀紅玲抿了抿嘴。
齊天,她也熟啊。
趙小惠之前都不跟她商量,一句也沒提過。
其實賀紅玲誤會趙小惠了。
要不是今天被撞見被郭黑子騷擾,趙小惠也不會求到蘇木頭上。
看似大大咧咧的趙小惠,其實小心思蠻多的。
情商和智商都不低。
她現在生活自由自在,可以肆意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樂在其中,一點都沒有想要改變的意思。
雖然男朋友沒法全心全意的陪她,可趙小惠自己也知道,蘇木真要全心全意陪她,她也受不起。
身體絕壁承受不住。
所以這樣就挺好。
如果可以,趙小惠覺得再降低一丟丟頻率更完美,她為此還特別琢磨過,感覺最佳頻率是三周兩次酣暢淋漓。
只不過她心裏這麼想,卻從不這麼說。
每次事後,還一副戀戀不捨,愛而不得的樣子。
趙小惠是懂男人的。
只是她本分,從沒考慮操控蘇木,確實是個踏踏實實從一而終的傳統娘們。
“不回家吃嗎?”
趙小惠看着汽車形勢的方向,詫異的問。
“今天吃西餐,咱去老莫。”
餐券都是現成的,蘇木不缺這個。
至於花銷……
那更是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不過賀紅玲也好,趙小惠也罷,對吃西餐這個提議都很期待。
興緻勃勃。
哪怕老莫對於她們也並不新鮮,來過好多次了。
卻一如既往的喜歡。
或許她們喜歡的不是裏面的飯菜口味,而是那種氛圍,以及高消費帶來的心理階級給她們的反饋情緒。
這頓飯,開了一瓶紅酒。
紅酒的價格比啤酒要貴得多。
這個年代,假貨不是沒有,但少之又少,越是高檔場所,假貨市場越難以打開。
所以紅酒很真,價格不菲。
敢開紅酒的寥寥無幾。
蘇木把‘檔次’一詞的情緒價值拉滿了。
賀紅玲和趙小惠都喝的臉頰酡紅,後半場快結束的時候,兩人的眸子裏都恨不得拉絲。
回程時,趙小惠坐副駕駛。
賀紅玲坐在後面,卻往前探出頭,雙手扒着主駕駛的座椅靠背。
“我要是說了,你真的能答應嗎?”
剛才,蘇木和她們倆就今晚的角色扮演和運動方式方法進行了深入的討論。
藉著酒勁兒和年輕姑娘的新潮思想,一貫偏保守的賀紅玲也勉強答應,準備放飛自我。
作為邁出一大步的獎勵,蘇木答應可以滿足賀紅玲一個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