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暗夜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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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雷克斯照例在閣樓上進行祈禱。レレ
只是此刻，雷克斯祈禱的對象不再是主，目的也並非為了表達自己的信仰，而只是單純地為了消除心中的雜緒，堅定自己的意念。即便他口中仍然稱“主”，但這個“主”，可以是他心中的信念，可以是世界的規則和法則，也可以是毫無意義的指代，卻不會再是原來的那個含義了。
“讚美吾主：您是世界的本源，您是萬物的主宰……聖哉！”
雷克斯一邊禱告着，一邊將自己的全部心神沉入靈魂深處，靜靜地觀察着那一片信仰之力凝聚而成的小池塘。池塘上方，四枚神術烙印圍繞着一個虛擬印記盤旋舞動，映shè着信仰之力的光輝，顯得分外可愛。
而在池塘中間，還有一個虛幻的人影做着朝拜的禮節，神情肅穆地仰望着那個虛幻的烙印，不住地祈禱着：“永恆的主，萬能的神：您是生命的源頭，您是真理的本體……”絲絲縷縷的信仰之力自他身上溢出，隨後匯入進了那方小小的池塘。而那人影的模樣，依稀就是之前在護送威爾突圍時犧牲的那個戰士。
好半晌，雷克斯才從靈魂深處回過神來，苦笑着問文森特：“文森特，這個到底該如何解決啊？”
文森特眼中銀光閃過，傳入雷克斯腦海中的聲音中帶着點調侃的意味：“你要喜歡就留着，不喜歡就趕走，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么？”
雷克斯無言以對，臉上很是為難。他想了想，訥訥地說道：“這兩個選擇似乎都不怎麼理想，你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事實上，這個問題已經困擾雷克斯好幾天了。
那天威爾回城時，這位名叫霍爾的親衛兵被魔蟲殺害。因為他是個篤信主的信徒，對主的信仰十分純粹，所以臨死前的那聲祈禱成功地勾動了雷克斯靈魂里的那枚虛幻烙印。隨後烙印與外界的某種力量相應和，引來了落雷，將場上的魔蟲一掃而空。而霍爾的靈魂也因祈禱的誓願得到了回應，於是便順着某種奇妙的聯繫，懵懵懂懂地進入了雷克斯的信仰池塘之中。
“兩全其美的辦法倒是有，可惜你如今的實力還做不到。”文森特毫不客氣地回應着，“我勸你最好還是把他驅逐出去算了。畢竟你只是竊取了那位‘主’的信仰之力，可不是奪走了祂的神格，更沒有取代祂的神職。
一位篤信者的靈魂，對於每個神靈來說都是十分寶貴的。他們既不像普通信徒那樣yù念橫生，充斥着各種雜亂思緒；也不像狂信徒那般瘋狂，激烈得讓所屬神靈都有些不好掌控，所以備受喜歡純凈靈魂的神靈們喜歡。他們通常會被神靈刻意關注，並且在必要的時候，會由所屬神靈親自接引着進入神國，成為神的使徒。
而你竟敢擅自將一位篤信者納入自己體內，是生怕那位‘主’關注不到你，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雷克斯一臉鬱悶：“可是誰讓你一開始不說清楚，這竊取來的信仰之力其實只是一次xìng的啊？”
他也是在那次落雷之後才意識到，原來即便自己獲得力量的方式與眾不同，施放神術也還是要消耗體內的信仰之力，完全不是他預想的一勞永逸。信仰之力一耗盡，他雖然還是一級牧師的層次，但要繼續使用神術那就只能是白rì做夢了。
同時，雷克斯的信仰之力畢竟是靠儀式竊取而非主的恩賜得來的，因此根本不可能再從主那裏得到反饋的聖力，想要回復狀態就只能通過自己的祈禱一點點積累。而這樣的方式恢復起來實在太過緩慢。
所以當霍爾的靈魂進入到信仰池塘中的時候，雷克斯很快就意識到這可能是解決這個問題的一條捷徑。而在文森特那裏得到了肯定答覆之後，雷克斯更是堅定了將霍爾的靈魂收容起來的念頭。
只是如果因為這個而引來“主”的關注的話，那就實在是得不償失了。
“你這個貪心的人類！”對於雷克斯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行為，文森特的回應很直接。祂乾脆地將複眼處的銀光隱去，像是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打算了。
雷克斯愣了愣，不由得苦笑着搖了搖頭，繼續進入禱告的狀態。
就在此時，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劇烈的轟鳴。強烈的聖力波動隔着老遠傳來，磅礴浩大，壯闊雄渾，竟然不在上次小教堂開啟神術陣時的氣勢之下。
聖力涌動之後，緊隨而來的是傑弗遜憤怒的吼聲：“你們這些該下九層地獄的異端，竟敢褻瀆主的榮光！”
雷克斯不由一驚，乾脆直接爬上了閣樓的書架之上，輕輕將一片瓦揭開，悄悄地往小教堂的方向望去。而這一望，所看到的景象幾乎直接就顛覆了雷克斯之前的全部認知。
只見教堂上空，傑弗遜牧師渾身籠罩着璀璨的銀白聖光漂浮在夜空中。此刻的他身着一襲華麗的白sè描金長袍，額上戴着嵌有紅sè寶石的頭環，完全不復之前那落魄牧師的模樣。
而在他對面，兩個人影各自裹着黑sè的戴着兜帽的長袍，隱身於迷濛的灰霧之中，大搖大擺地和傑弗遜對峙着。
雷克斯難以置信地使勁揉了揉眼睛，目瞪口呆地望着遠處漂浮着的三人，心中湧起無限波瀾：“空中飛行……這，這不是至少要到四級，也就是中階超凡職業才能掌握的能力嗎？傑弗遜先生果然隱藏了實力！但他究竟又到了怎樣的層次？那兩個黑衣人又是什麼來頭？托勒姆巫師嗎？”
雷克斯只覺得腦子裏亂糟糟的，完全理不清半點頭緒。他狠狠地抓了抓頭髮，然後繼續往小教堂那邊望去。
白sè長袍迎着夜風颯颯舞動，傑弗遜將一本厚重的典籍雙手捧起放在胸前，冷冷地望着身前的兩人：“兩隻藏頭露尾的臭老鼠，終於忍不住竄出來了嗎？為了一己私yù，不惜發動魔蟲災變，你們這些邪惡而殘忍的渣宰，究竟想要幹什麼？”
“嘿嘿，我們殘忍？”其中一個黑影桀桀怪笑道，“眼看着這些低賤的凡人死了一批又一批，你竟然能夠一直忍得住不出手，坐視他們餵了我的寶貝們，你又能善良到哪裏去？”
傑弗遜的眼角狠狠地抽動了兩下，然後復歸平靜。
他漫不經心地往雷克斯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後目光炯炯地凝視着面前的兩人，冷聲道：“為了捍衛主的信仰，播撒主的榮光，總免不了要有所犧牲。他們都是主的子民，為了主的偉大使命而獻身，自然會在主的接引下升入天國，得享永生。與無限的安寧平靜相比，一時的傷痛又算得了什麼？更何況，若不如此，又豈能將你們這些該死的異端引出來，進而一網打盡呢？”
“哈哈，一網打盡……”黑影的聲音很是不屑，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荒誕不經的冷笑話，“就憑你？簡直痴人說夢！”
“跟他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另一個黑影有些不耐煩了，“搶回大長老說的那件東西要緊！至於這個無恥的偽善者，既然硬是要自尋死路，那就先殺了他好了！”
他話音剛落，周身的灰sè濃霧忽然就翻滾了起來。無數詭秘的符號從中間飛掠而出，在半空中糾纏着化為一隻奇怪的魔獸虛影，遮蔽了卡托鎮小半邊夜空。
而先前說話的那人則是怪笑着將身上黑袍一抖，一聲奇怪的蟲鳴從中傳了出來。隨後便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無數奇形怪狀的蟲子從鎮上一些不起眼的角落裏猛然竄出。
雷克斯望了一眼那隻從旁邊房屋裏騰空而起，往教堂那邊撲去的三尾巨蠍，不由得冷汗直冒：“什麼時候，鎮上已經潛伏了這麼多危險的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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