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泥濘血水
聽到這道聲音之後，眾人心中皆是一驚，原本眼中已經帶着淚水的袁隗，將眼淚收了回去，震驚的看着面前緊閉的大殿。
董卓跟在眾人的身後，聽着眾人的哭聲很是受用，卻見突然之間群臣停止了哭泣。
賈詡跟在董卓的身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賈詡本就覺得這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如果侍衛擊殺了皇帝的話，必定會遣人來董卓府上彙報。
但從昨夜至今也沒有人來，今天又見到了這麼多的血水，幾乎將滄池染成血紅色。
賈詡低聲對董卓說道。
“董公小心有詐……”
董卓聽罷之後，更是不屑一顧。
“我兒奉先在此，這些酸腐之人又有何懼？”
說罷便帶着呂布走到了殿門前，見到眾人呆立在殿門前，又是嗤笑一聲。
這些人怕見到皇帝的屍體，他卻是不怕，在董卓的示意之下，呂布與其他幾人一同將殿門打開。
將殿門打開的一瞬間，眾人忍不住開始嘔吐。
殿內幾乎已經成了一片血池，血腥的味道幾乎讓人發瘋。
大殿的頂部不知被什麼東西擊破了，雨水灌入了大殿之中，雨水夾雜着血水在殿內鋪了厚厚一層，血水幾乎沒過小腿，與門檻石齊平。
在這血海之中，無數屍體在血水之中浸泡着。
碎裂的肢體與各種器官在血水上浮了厚厚一層。
無數身着鎧甲的屍體倒在血水之中，因為雨還未停，雨水不斷的灌入大殿之中，導致血水沒過門檻石沖至殿外。
大殿之中的牆壁上滿是刀痕與鮮血，全場最乾淨的地方就是玉階之上了。
也只有玉階因為高一些所以沒有被血水浸泡淹沒，但眾人發現這玉階之上甚至連血都沒有。
董卓看着眼前的這一幕，當即便呆住了，連呂布也有些吃驚。
即便是在戰場上也很少見到這麼血腥的場面了。
就在眾人震驚的時候，在血水之中一個人站了起來。
眾人沒想到在這樣如同地獄一般的場景之中，竟然還有人活着，轉眼朝着這人看去。
然後便更吃驚了，這人竟然是皇帝。
林木從血水之中站起，身上的血水順着身體朝下流淌。
眾人這才發現林木身上滿是傷痕，沒有一處是好的，甚至連頭髮也披散在身上。
若是往日裏眾人見到如此模樣的皇帝，必定會說披頭散髮毫無君主之相。
但今日他們不敢有絲毫的言語，他們甚至不敢踏入大殿。
林木來到玉階之前，伸手在血水之中摸索着什麼，片刻之後一件沾滿血水的龍袍被林木從血水之中拿出。
林木將龍袍披在身上，抬步朝着玉階上走去。
血水順着龍袍的下擺流淌在玉階上，將原本潔白無瑕的玉階弄的滿是血污。
而林木看樣子卻毫不在意，只是簡單的將龍袍披在身上，裸露出胸膛與腹部上的疤痕。
只是坐在那裏就有一股兇悍殺伐之氣撲面而來。
再加上滿殿的血水，這幾乎就是一個邪魔。
“昨夜，逆賊王方犯上作亂，已被朕殺，各位不想說些什麼嗎？”
林木嘴裏雖然說的是各位，但眼睛卻是在看着董卓。
眾人站在殿外，林木則坐在龍椅上，兩者之間雖然隔着血泊，但此時沒有人敢不敬。
紛紛跪倒在地上，口稱陛下天威。
董卓更是驚的站不穩，一連後退幾步，幾欲逃跑。
幸好被在身後的呂布扶住，這才沒有狼狽不堪。
林木在龍椅上坐了一刻之後，沒有任何人敢說話，林木這才說道。
“罷了，朕也倦了，董州牧還請你將這大殿之中收拾一番，可否？”
林木笑着看向董卓，董卓根本不敢直視林木。
連連稱是，林木笑了笑，披着龍袍從龍椅上走下。
在血泊之中穿行，來到了大殿門口。
林木身上的血腥味幾乎將每一個在林木身邊的朝臣熏的想要嘔吐，但卻不敢有絲毫的失禮。
林木在經過董卓的時候，停了下來。
看着董卓的模樣，林木笑了笑拍了拍董卓的肩膀。
“公之志向遠大，還當勉勵才是。”
眾人聽到這句話后，抬頭吃驚的看向林木，但很快又低了下去。
直到林木走出老遠，眾人這才放鬆了下來。
眾人都沒有什麼心思說話，匆匆的從皇宮之中離開。
董卓哪裏還有什麼心情待在皇宮，急匆匆的從皇宮之中離開，返回了自己的府邸。
直到現在董卓這才回過神來，琢磨林木臨走時的那一句話。
“他最後的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嘲諷咱嗎？劉辯小兒，着實可惱！”
董卓回想自己剛才在林木面前的醜態，將手中的酒壺猛地砸在地上。
“他怎敢如此！”
賈詡等着董卓發泄了一番之後，這才開口道。
“董公，只怕咱們是中計了。”
董卓聽賈詡開口之後，也猛然反應了過來。
是啊，他劉辨一個人憑什麼能殺那麼多的侍衛，方才真的是被那一副如同地獄一般的場景鎮住了。
直到現在董卓這才回過神來。
一個人砍翻那麼多的人，這很明顯不合常理，但如果是這洛陽城中有人忠於皇帝，將人派入皇宮之中，藉機斬殺自己的軍士，這樣的話就合理多了。
“奉先，你可能一人獨戰數百軍士？”
董卓側過頭看向呂布。
呂布思索了一番之後。
“憑我胯下赤兔馬，手中方天畫戟，數百軍士不在話下，劉辯小兒雖有武勇，布願將劉辯小兒之頭獻與義父！”
董卓停聽了呂布的話后，笑着拍了拍呂布的肩膀，然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董卓曾經也是一個名將，在邊關將異族殺的血流成河。
如今成了這副模樣，只是因為年齡大了罷了。
在戰爭之中，一支軍隊如果被殺十分之一，還能不崩潰那便是合格了。
若是被殺十分之三還未崩潰，那就是精兵了。
很多軍隊都是士氣被擊破之後，被敵人屠殺。
而昨夜的情況很顯然，正是皇宮宮門被關，又中埋伏，被殺的士氣崩了，被人屠殺，然後把屍體丟入崇德殿中，為那劉辨小兒造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