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靖王算不算的上是白痴,楚留香暫且並不做出評論,只是現在,他摸了摸鼻子,這個靖王府的主人恐怕跟史天王一樣貪生怕死些,他所在的這個晚宴的桌子離主人的位置立馬有四五米遠,此外,周圍竟設有里三層外三層的弓箭隊和長槍隊,每個人都是嚴陣以待,而擺宴席的靖王仍然是遲遲未到。
靖王宴請的人不只是楚留香和洛南,世上能人異士自不會少,這其中在喪屍群下能夠保命的更不會寥寥無幾,就現在看來宴席上在座的人起碼有十七八之多。
有些無聊的洛南問楚留香這裏有沒有他認識或認識他的。
他打量了一番這席上坐的眾人,他認識的倒也是有幾個,不過認識他的恐怕一個沒有,江湖上盜帥楚留香出沒毫無蹤影可尋能認識他見過他的自然也是少之又少。
洛南微微挑眉,瞧着不遠處一直朝楚留香笑意盈盈的小姑娘看了看,然後側過頭沖他勾唇一笑,“香帥的桃花到哪裏都不淺。”
楚留香順着洛南的目光看了眼那個小姑娘,看那衣服的料子和髮髻上的首飾心中便有了些許猜測,他的目光再在她旁邊坐的人身上一掃,低頭道:“那是京城連家的千金,看樣子京城有權有勢的是有不少逃了出來。”
“哦。”聽不出是什麼情緒,洛南轉頭過去對小姑娘眯眼笑了笑,那小姑娘看到桃花眼滿是勾引意味的洛南眼前一亮,他的笑意不減,只是漫不經心的輕聲對楚留香說道:“你猜猜這靖王的心思會不會跟我們一樣?”
並不急着回答洛南的問題,楚留香皺了皺眉,無奈道:“你又何必去招惹她。”
“人家長得好,桃花債多一個我可不嫌多。”洛南笑笑,一隻手緩緩搭上楚留香的肩膀,然後將手掌慢慢的上移到脖頸上,指腹貼在頸部,那清晰血管跳動的節奏讓他眼眸暗了暗,微微低頭就把唇要貼上去,“反正那些玩意沒什麼智商,讓這群人去聲東擊西可是少了不少麻煩。”
“你就這麼自信靖王是衝著皇宮去的嗎?”楚留香避開洛南貼過來的嘴唇,在案幾下扣住他的手腕,直視着洛南,笑了笑,在旁人看來就是兩個相交好友在談論什麼有趣的事情,只是他的話卻是在無奈的警告着洛南,“故意的吧?你別亂來。”
洛南不置可否的輕笑,微微眯起眼,“你看着就知道了。”說完,他笑得一臉不懷好意,湊到楚留香耳邊低聲道:“我們來的時候你都成那樣了,難道還認為我們的關係沒人知道?恩?”
為那個誘惑的尾音而動了動喉嚨,不想被外人看出不對勁來,楚留香放開扣在洛南手腕上的手,轉而去案几上端了一杯酒水,塞給洛南,摸了摸鼻子,嘆息道:“既然要找我們幫忙,想來他也不會告知天下不是?別鬧了,靖王應該快來了。”
扯了扯嘴角,洛南似笑非笑的瞥了眼手中的酒杯,仰起頭,露出修長光潔在琉璃燈下泛着光的脖頸,一張嘴,手一傾斜,晶瑩的酒水便落進口中,更有不少液滴灑落在臉頰上,這幅場景看上去實在異常的誘惑。
“真想把你就地正法。”壓低着嗓音,洛南的雙眸危險的眯了起來,黑眸中閃爍的凶光讓楚留香呼吸一窒,身體深處竟被激的騰起了濃濃的欲、望。
他話聲剛落,便有一個尖細的聲音高聲響起,“靖王到!”
洛南還真是與他遇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那種危險而引誘人入深淵的特質讓人恍然,思緒一閃而過,楚留香把注意力放回到宴席上,眼前的靖王已四十不惑之年倒也保養得當,周身的貴氣和高傲襯托着他身份的不同。
靖王能在朝堂之中頂着流言流語存活這麼久自然不是白痴,雖然比不上洛南思想開拓,也比不上楚留香智慧豁達,可他的睿智和多謀卻是宴席上所有人都看得到的。
病毒感染爆發在全世界,京城作為天子居住之所自然是第一個爆發點,這種前所未見的恐慌境地,靖王卻能迅速的反應並且保存這麼多的軍力、財力、人力以及生存物資,這一切可以說是獲得了在座人的尊重和仰仗,就像是在亂世中需要一個主心骨,而靖王就是要做這個關鍵人。
至於靖王在聚集眾人之後所要做出的第一個決斷,如洛南所講,他需要在座的江湖人士一起去闖皇宮。
靖王要去皇宮可不是為了搜救那些可能性不足千分之一存活下來的人,他要的是所有先皇祖宗的靈牌以及寓意非凡的九龍玉璽,他想要謀求皇位的猙獰野心在這個時候全然暴露出來,沒有人覺得不妥或者奇怪,理所應當的,作為倖存的皇族,靖王名正言順的可以成為天下主宰,只要名義上歸屬他,民心就靠那些靈牌以及九龍玉璽。
楚留香並不關心靖王的那些野心,他關注的是天下局勢和百姓的民生問題,聽着靖王的長篇大論,皺起眉頭,他暗暗嘆氣,這個靖王也是久居高位之人,自然不懂得百姓疾苦,心中所想的也不過是那些有權勢的家族和有錢財的商販安危。
不過他也從在座的來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士中了解到現在中原各處的情況,還好,現在的情況並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人的智慧加上江湖人的武力也不是沒有抵抗之力以及保全之力的。
這些情況也與楚留香一直所思考所猜測的一樣,知道了這些,他心中便是鬆了一口氣,渾身也變得輕鬆起來,不再像剛開始時那樣一直緊繃著神經思慮甚多,也是因為壓力太大,楚留香才會莫名的對洛南發出那樣的邀約。
楚留香和洛南兩個人風度和氣質都能讓明眼人看出他們的與眾不同之處,宴席剛開始,便有不少的江湖人士前來敬酒搭話,氣氛倒也樂融融的,酒酣宴樂。
被一個華服的公子拉着說是要向靖王去敬酒,楚留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這個公子倒也也是個練家子,內力招式皆是上品只是恐怕荒疏練習所以底盤和吐息都不怎麼沉穩,因為對靖王有些興趣,所以楚留香沒有做出拒絕的動作,手裏端着酒杯和身邊的公子哥走到靖王面前來。
靖王自然是來者不拒的,帶着威嚴高貴並且和氣的笑容,回敬道:“卓公子,洛公子,兩位都是才能卓出的佼佼者,本王很有幸能宴請二位。”
洛公子,楚留香掩飾住自己一閃而過的愕然,心中好笑好氣,卻也勉強控制住表情的異常之處禮貌的道了聲謝和謙虛幾句,而旁邊有些愣頭青的公子卻是說了一大堆的歌頌讚美之詞。
也虧得這個靖王好氣量,那些話楚留香聽得牙都酸了,王爺倒是面不改色仍然和煦的笑着,直到又有人前來向靖王敬酒,這華服公子才住了嘴意猶未盡的和楚留香退了出來。
“靖王果然大氣。”公子臉上泛着紅光,興高采烈的對楚留香比劃着,“等我們從皇宮回來,就是靖王麾下的食客了,這是多麼大的榮譽啊,真沒想到我能遇上。”
再次摸了摸鼻子,楚留香大概猜到這是一個隱世家族初出茅廬的子弟了,雖然有些受不了對方的單蠢,但楚留香還是很有涵養的微微一笑,“靖王的確不凡,可我卻因為很少打聽朝堂之事所以也知道的不多,公子如果真有興趣倒不妨去問問別人也許就能聽到更多關於靖王的事迹。”
如楚留香所預料的,這個華服公子眼睛亮了,道了聲謝便匆匆的告辭扎進另一堆正在談天說地的客席里。
呼了口氣,楚留香搖了搖頭,放下剛才的事情準備回去看看洛南現在正在做什麼,以他對洛南的了解,洛南現在應該無聊的很,而他那種張狂乖戾的性子楚留香還真擔心他可別惹出什麼事端來。
想起剛才的事,楚留香嘴角掛上淡淡的笑意,我姓了一回洛,你也得姓一回楚不是?
等他走回到原先的席位上並沒有看到洛南的身影,桌子上的酒壺也是不翼而飛了,楚留香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洛南一定是溜到花園裏去吸那個長長的白條玩意,猶豫了一下,他放下手裏的酒杯也離開了大廳。
在花園裏,洛南背靠在假山上慵懶的瞧着差點就整個人鑽到他懷裏的女人,眼中似笑非笑,手裏的煙蒂被他彈了幾下掐滅星火扔到另一邊的草叢裏。
臉上帶着紅紅的很好看的暈團,姑娘雙眼迷醉的盯着洛南看,“我叫連燕,你叫什麼?”
的確夠瀲灧的,洛南微微俯下身子,眼中閃着曖昧不明的色彩,在姑娘耳邊輕笑了一聲,答非所問道:“好名字。”
姑娘聽着洛南磁性低啞的聲音腿都酥了,欲拒還迎的靠到洛南身上,“這是我奶奶給我起的名字,說我鴻雁于飛是家族的好兆頭,我奶奶是京城的連家老祖宗我是她第三代的正房孫女,對了,你知道我奶奶吧?”
恐怕死的不能再死了吧,洛南心中嗤笑一聲,漫不經心的回應道:“聽過,怎麼?你難道就是來找我說這事的?”
“當然不是。”姑娘想也不想的否定,抬起頭,近距離的盯着洛南,神情看似迷濛深情,“可是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麼呢?”
洛南笑笑,正想說話,通向假山的小路盡頭那裏,黑暗中忽然傳出一個人的聲音,“他叫洛南,姑娘是想知道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