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伏雷得姆
第四十二章伏雷得姆
“怎麼？你發現了什麼？”羅娜看着這個中年人的頭顱。<冰火#中文
藍帕仔細琢磨着頭骨，“有些部分比石頭還要堅硬，這不是非同尋常的沙漠，這塊頭骨比另外一塊風化的程度要大，我想我們應該往風化程度更大的一邊走。”
“那樣就距離伏雷得姆越來越近，對嗎？”羅娜笑道，“你真是個天才，我以為我們迷路了呢。”
天使和藍帕的腳印很快被黃沙覆蓋，藍帕看不到沙漠中的任何生物，天空死一般的沉寂，沒有飛鳥掠過的天空真是讓人難受，他們一邊撿起骨頭一邊行走，不用魔法來照亮，羅娜也就不用消耗的太多。
“昨天這個時候我還是處女之身。”羅娜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藍帕手中的頭顱掉落在地，他用奇怪的目光看着羅娜，她的臉紅噗噗的。
“你活了近萬年。”藍帕突然笑了出來，“你是怎麼活那麼長時間的？”
“法律、裁決還有無窮無盡的戰爭，裁決之劍的族人主要都是女性。”羅娜回答，“男性只有生育的資格，所以我們根本沒有那個機會去……按照你們的說法是去‘發泄’，我們沒辦法那麼做，因為那樣是在褻瀆自己。”
“那麼你昨晚是在褻瀆自己還是在褻瀆天使或是裁決一族？”
“我不知道，只是覺得我在長久的壓抑之中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自由的快感，這讓我很熟悉，因為當我看到克拉姆?楊瘋狂地研究魔法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
“你喜歡克拉姆?楊，將近萬年，對嗎？”藍帕看出羅娜眼中的那種神情，可是羅娜的搖頭讓他很意外。
“是你。”羅娜的回答讓藍帕更加意外，“不是因為昨晚，而是因為你救我的那一刻，沒人會對我那樣，即使我的族人。”羅娜望着藍帕，她比天啟更加直白，“我是第二個能擁有愛的天使吧，燁娜是第一個，她愛上了楊，她是我的朋友，但是克拉姆卻被迫與水族的公主通婚來保持神族和水族的和平，這讓燁娜陷入瘋狂，為人處事都變得過分循規蹈矩。”
“我覺得我們度過沙漠的時光不會平淡的。”他們一直前行，聊着些無聊的話題，那些都是壓抑在羅娜心中的長久怨言，藍帕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有血性的天使，她太真實了，以至於他都無法相信這是一個裁決之神而不是人類。
世界在變化，死去的天啟仍然保留着自己的意識，曙光和夜幕消除了他們的隔閡，卡斯可以毫無怨言地為了藍帕而死，而冰冷的裁決之神可以將自己贈與藍魔族的後裔。每一個生物都在為自己的自由奮鬥，為自由去抗爭，藍帕有什麼理由去拒絕着一場自由之戰呢？或許自己和羅娜墜落山洞就是上帝給自己的安排，自由之神給自己的安排。
“如果為了我，你會舉起劍裁決洛丹嗎？”很久藍帕才說出這樣的話，他知道洛丹掌握着裁決一族的生死存亡，除非藍帕的大軍攻到天國，否則藍帕無法避免羅娜的族人被屠殺。
“我不能決定。”羅娜的回答在預料之中，藍帕只是一笑，兩人一同向前走過去。藍帕發現這手中的頭骨的石化程度開始變得嚴重，越來越嚴重，最後一百米之外的頭顱竟然全部石化了，但是讓他奇怪的是向前幾步之後的一顆頭骨的石化程度又變得微弱了。
“等等！”藍帕停下腳步，他看地面和那些頭骨。
“怎麼？”
“不對，明明就在前方，但是為什麼還是一片沙漠呢？”藍帕看着一望無際的沙漠，“難道是幻象嗎？”
羅娜仔細看着前方，她看不出什麼異樣，只有黃沙。
“我覺得……”羅娜一轉身藍帕突然向著自己撲過來，她冷不防被藍帕撲倒在地，兩人突然又像之前進入地獄一樣進入一個黑暗的地方，他們掉落在地，羅娜摔在一個柔軟的地方，她感覺那是藍帕本人，於是她對着下面怒吼。
“你能在做決定之前和我談談嗎！”羅娜很生氣，她的全身立刻綻放刺眼的白光，當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時立刻逃離到一邊，速度快得驚人。那是一個女人，一個穿着黑紅相間戰甲的美麗女子，她正在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八把戰刃散落在周圍的地面。
“天啟？”藍帕撲過去一把抱起天啟。
“藍帕？”藉著羅娜的白光看到藍帕，天啟高興地和藍帕擁抱，在他們身後的羅娜心中泛起醋意，感覺到一陣陌生的失落，以前從未有這種感覺。
“你怎麼在這？”藍帕和天啟同時問出來，然後他們看着對方大笑起來。
“藍魔族的後裔還真是風流。”一個充滿稚氣的聲音傳了過來，三個人朝着一個方向看過去，四周出現了一些光亮，人類男孩出現在三個人的面前，“一個地獄的惡魔，一個藍魔族的後裔，一個六翼天使，你們真的很準時。”他笑着看了看戴在手腕上的一枚誇張的沙漏，“這是勞拉送給我的禮物，只是我一直覺得這玩意沒什麼用處。”
“伏雷得姆……”羅娜看到這個男孩立刻半跪下來，她看着和天啟相擁的藍帕，“他就是自由之神伏雷得姆。”
“什麼？就是那個將我帶入深淵和死亡沙漠的神明？”藍帕鬆開天啟站了起來，看着只到自己腰間的男孩。
“是讓你和你的女友重逢的神明……哦不，是女友們。”伏雷得姆笑着看了看天啟和羅娜，天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的臉上立刻飄來怒色。
“怎麼？你居然和這個天使通姦？”八把戰刃立刻豎到空中，“我為你被洛哈德打入冥間，被我的族人抓走，而你卻和這天使敗類享受，你忘了她是你的敵人嗎？”
“我是裁決之神羅娜，不是什麼天使敗類。”羅娜看都沒看天啟，她保持着半跪的姿勢，直到伏雷得姆的手放到她的肩頭她才站起身盯着天啟，表現出與天啟天壤之別的修養。
“好吧，我這裏可不是你們吵架的地方。”伏雷得姆盯着藍帕，“你什麼時候用‘深淵’來命名‘地獄’了？”伏雷得姆的微笑恐怖的嚇人，他酷似一個油彩光亮的玩偶一樣虛假，尤其是他華而不實的笑容，藍帕不禁退後一步。
“我不知道，只是隨口說了。”藍帕沒好氣地回答。
“我本來只邀請了你，可是你給我帶來了兩個尊貴的客人，讓我驚慌失措的無法彌補我的魯莽了。天啟，來自地獄滅寂的左膀右臂，羅娜，神王親命的裁決之神，也是我親命的裁決之神，你的女朋友看樣子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我還是想知道我來的目的。”藍帕犀利的目光投向伏雷得姆。
“目的嗎？你比我更清楚。”伏雷得姆從一邊的桌子上拿起一杯龍血酒，“我承認你是個人才，你讓地獄的戰士和天國的神為你神魂顛倒，你讓滅寂重新考慮你的地位，你讓洛丹狗急跳牆地命羅娜率大軍突襲你的艦隊，你還讓吝嗇的維琪斯給你水軍，你的身上充滿了傳奇，而你卻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的意義，說實話，你是七個惡魔之中最不該來伏雷得姆的惡魔。”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你讓我來到地獄，然後是你帶領我走向死亡沙漠，我原本可以在凜冬堡領導我的軍隊。”藍帕因為伏雷得姆的話有些氣憤，如果這不是一個神明，他真想衝過去一拳打暈這個傲慢的男孩。
“那麼你就會失去和羅娜接觸的好機會，有一天羅娜和你真的在戰場上相見，你會後悔的，所以我給了你機會，而你卻找到這裏來，我不得不承認你很強大。”伏雷得姆看了看羅娜和天啟，兩人都是貴族出身，表面上很鎮定，但是她們肯定都想撕碎對方的身體和臉蛋，尤其是臉蛋。
伏雷得姆扔掉剩有龍血酒的酒杯，藍帕沒有聽到酒杯碎裂的聲音，他抬起雙手，兩把劍出現在他的手中，達克斯和裁決之劍。
“瞧，我撿到了什麼。”伏雷得姆看着藍帕和羅娜奸笑道，“你們遺失的寶物。”
“真是太幸運了。”藍帕接過達克斯，羅娜接過自己的佩劍，“那麼我要感謝你了，自由之神，不過我更對自己的接下來的身世感興趣，你們掌握着我太多的未來，我想知道我接下來會怎樣，我會失去什麼親人和愛人，我會失去哪位兄弟！”
“那可真不幸，我沒有那個實力，確切的說沒人知道結果，但是我知道你們一定會讓神族償還他們幾萬年來欠下我們的債，他們會知道自己從前的選擇有多愚蠢。”伏雷得姆從來都是用笑容去面對一切，而藍帕現在拚命地剋制自己不上去掐死這個男孩。
“你是藍魔族的後裔，你已經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我又能給予你什麼幫助呢？”伏雷得姆轉過身，面前出現了一片草原，周圍是牛羊和雄鷹，伏雷得姆不知道又從哪弄過來一杯龍血酒，“讓我好好想想。”他將酒水送到嘴邊，痛飲起來。
“現在讓我回到我的軍隊中去就是最好的選擇。”
“是嗎？那麼你怎麼面對一個裁決之神和地獄騎士呢？你怎麼解釋你昨晚在溫泉之中和羅娜小姐的激情？”伏雷得姆的話讓藍帕握緊拳頭。
“你昨晚？”天啟質疑道，藍帕輕輕點了點頭。
“你到底想要什麼？是讓我抗擊神族還是糾結在感情之中呢？”藍帕死死盯着伏雷得姆，他就像一頭瘋狂的獅子等待着將這個男孩撕成碎片的機會，他的雙眼不斷噴射着代表憤怒的無形火焰。
“不，我可不想讓你為了任何事情而糾結。”伏雷得姆又一次扔掉杯子，藍帕沒指望能聽見玻璃碎裂的聲音，男孩手中出現了一張……紙一樣的東西。
“這是《黑暗契約》，你是藍魔族，但是你的力量沒有被激發出來，我想激發你的潛能，那麼你要和我有一個約定，如果你有一天背叛你所追求的自由，和神族一樣想統治全世界，那麼這個約定就會奏效，我的騎士會將你拖入我的監獄的最底層，你會永遠呆在我的監獄底部成為時間的陪葬品，我想這就是你來的原因。”
藍帕盯着那契約，想到世紀先知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每一個惡魔都要與你約定嗎？一共七個？”
“你說對了，你是除耐特麥爾之外第一個被世紀先知選擇的惡魔，但是你不是第一個與我約定的惡魔頭領，我想炎靈比你早一天，怎麼？你想拒絕嗎？如果你的承諾生效，你就會宣佈效忠自由，不是效忠我而是效忠自由，那麼你會得到你想要的自由的力量。”
“你總算說點讓我感興趣的問題了。”藍帕接過《黑暗契約》，“我想你的監獄不會給我準備地方了。”藍帕看着伏雷得姆，尋求籤訂的方法。
“只需要你的一丁點血液。”伏雷得姆補充道。
藍帕拿出匕首，現在匕首上有幾道不小的划痕。他將自己的食指劃開一道小口，血液滴落在《黑暗契約》之上的時候，契約突然消失了，然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好了，你是自由的戰士了，你會領導你的大軍將神族人送入地獄，伏雷得姆也歡迎你的到來，最重要的是，你和你的女友……們可以離開了。”
“您就不想對我說些什麼嗎？”羅娜看着伏雷得姆，“我不是你們中的一員，我可能會是藍帕的敵人。”
“那麼你對裁決的忠誠呢？裁決之神，我想你的法典和巨劍不會看錯人的，要不然你就不會在溫泉之中和藍帕發生關係了。”伏雷得姆特意提起溫泉，讓羅娜又是一陣不自在。
“追隨克拉姆?楊的腳步吧，他會將光明帶給你，將裁決帶給你。”伏雷得姆的臉上總算出現一個讓人舒服的微笑。
“還有你，我的地獄騎士，你追隨地獄的主人，而羅娜追隨天使之王，你們都有自己的主子，也必定有着些共同點。”
“你想讓我追隨滅寂的腳步，對嗎？如果滅寂不幸成為你的七個惡魔中的一員，那麼……”
“那麼就太幸運了。”伏雷得姆粗魯地打斷了天啟的話，“你是個出色的女子，或許這個世界上還會出現更多你這樣的女子，那麼你就是她們的先河，很多人會效仿你，人類會因為你而變得更加富有光彩。”
“我還有一個問題，我在夢中看到的六個影子，其中兩個是女性，四個是男性，他們是不是已經被告知了？”藍帕想到那個奇怪的夢。
“炎靈是雌性鳳凰，而另外一個……我想你不會想知道的。”伏雷得姆尷尬地一笑，“走吧，孩子們，放棄你們的抱怨，追隨自由吧。”伏雷得姆對着他們一眨眼，三個人突然出現在一片沼澤之中，多麼熟悉的沼澤……這讓藍帕不由地想起戴安娜。
“這……”羅娜看着自己的食指，“我並沒有向他效忠，為什麼……”
“我也是。”天啟舉着自己的手，“我們都已經是自由的僕人了，六翼的裁決之神。”
“我只追隨我的真理，裁決之道。藍帕，我想我要離開了。”羅娜笑了笑，然後六翼張開。
“如果我們在戰場中相見，你會怎麼樣？殺了我嗎？”藍帕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
羅娜轉過身，舉着自己的食指，“正如你說過的，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白色的光芒遍佈羅娜的全身，她的盔甲瞬間被白色的光芒染為潔白，雖然造型還是地獄的樣式，但是那盔甲不再代表邪惡。
“我會安排你和克拉姆?楊見面的，藍魔族的後裔。”白光消失之後，羅娜的聲音從天空傳過來，而她已經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