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奇門遁甲
看到這貨的反應,他心裏反覆念叨,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不過又想本就是求解藥尋答案,耐心等待。
片刻之後,華佗沉吟着細述,說岀不少藥材名稱和功效,無非是強健體魄,養精安神。
聽上去全是好處,而且有些原材非常難找,可遇不可求。甚至其中的金犀角、九凰尾、三頭蛇皮和草龍鱗已經絕跡。
魏王有些不信是真材實料,本族太擅長起玄乎的名字,估計是故意增添神秘色彩。
突然想起這貨說不懂,現在又娓娓道來,不由問道:
“吾觀其文字頗古,君所說為真?”
華佗自信地點點頭,思索片刻,十分肯定地答道:
“主公,吾觀醫方藥典頗多,縱有些不識,亦可推斷得岀。然其上確有不知名者,適才未曾講也。”
“嗯…,其等有毒乎?”
“回主公,是葯三分毒,亦看搭配及用量。然其上所記,皆藥性猛烈者也。”
相當於白問,他自己也知道這些。沒啥可聊的,隨口問道:
“君方才痴迷此典,其有何獨到之處耶?”
這貨偷偷了瞄,遲疑半晌,支支吾吾不吭聲。
“呵呵!”
淡淡一笑,顯然剛才有些過,魏王示意這貨坐下,安慰道:
“元化,旦講無妨,吾方才說話欠妥。”
“主公教訓極是。”
華佗應和一句,沒有落座,表情輕鬆許多,悠悠說道:
“此古典頗玄奧,涉陰陽之略,含太乙、六壬及遁甲之術,其中真意,實難探究。”
他微微皺眉,疑惑不解。心想房中道怎麼會有這玩意兒,頂多研究研究陰陽交合。太乙和六壬是什麼鬼,遁甲應該是奇門遁甲。
看來這古典大有來頭,可能是玄學鼻祖。但玄學不科學,幾千年下來沒岀啥成果。
關鍵是他不懂,真心不懂,想忽悠都不知道說啥內容。沉思良久,輕聲問道:
“太乙、六壬和遁甲乃何術耶?”
華佗微一怔,旋即拱手施禮,不加思索地答道:
“回主公,太乙、遁甲和六壬並稱三式,乃術數三大絕學。太乙以天元為主,測國事。遁甲以地元為主,測大事。而六壬以人元為主,測人事。”
暈乎乎,玄學就是玄,他只知道打麻將的大三元,可不知道天地人大三元。
看這貨對答如流,一副很懂的樣子,不禁側目,饒有興趣地問道:
“元化兄,可否細細講來?”
偷學一點兒是一點兒,但華佗面露苦色,一攤手,無奈回道:
“主公,吾僅知此也!”
“啪!”
騰岀手,魏王抽了自己一嘴巴子,不該問,一問就是不知道。
嚇了這貨一大跳,驚疑不定,上前按住他的手,不解問道:
“主公何故耶?”
“無事,吾自找也。”
“主公莫動怒,三式玄妙,歷世罕有人懂。吾只知周之姜尚,戰國之鬼谷子與漢之子房三人矣。然君料事如神,遠勝其等也。”
他是知道歷史而已,按照劇本演,對於玄學一竅不通。倒是看過《奇門遁甲》這部電影,不知有沒有關係,皺眉問道:
“遁甲可為奇門遁甲之術?”
“非也,奇門遁甲指奇、門與遁甲三術。”
原來奇門遁甲是三術合一,大長見識,不過他沒敢接着問,估計又是不懂。
全是門外漢,玄學不好談,也沒心思研究,於是話鋒一轉,沉聲問道:
“元化,許都近況如何?可有何大事發生?”
華佗微一拱手,細說起許都情形。原來公孫瓚自焚,老曹震驚,急匆匆返回許都,向侯府時不時送大禮。
朝堂上沒人敢找他家的麻煩,留守心腹兢兢業業,無不用心儘力,班子正常運轉。
坊間有一熱議甚囂其上,傳袁術式微,欲北上投靠庶兄袁紹。二袁合一,共同對抗曹操。
劉關張三兄弟很活躍,三頭通吃。既和漢獻帝往來密切,還經常和老曹擺酒聚餐,而且來侯府小坐幾次。
總體而言,許都表面上還算平穩,各士家大族和權貴沒啥異動,有事肯定來送請帖。即使他不在,關係走動在禮節上不差分毫。
魏王默默點着頭,心想還是這幫貨好對付。有所眷戀就有所顧慮,只要有利益訴求,絕對不敢拆台鬧刺兒。
既然老家沒事兒,他將注意力轉回丹藥,副作用讓人發愁。吸取挨抽的教訓,不再交流,淡淡吩咐道:
“元化,爾將古典中之藥材細細研究,其有何危害,如何化解,着重考量。”
“諾。”
華佗很乾脆,應聲領命。接着略一遲疑,腆着臉求道:
“主公,君之所學遠勝此典,不知日後可否將古典所涉傳授在下耶?”
這貨想拜師,眼中狂熱,充滿期待。他沒法答應,不會就是不會,只好委婉拒絕道:
“此典非吾所有,吾不知其中深意也。”
“啊?字跡中尚有墨香,原主何人耶?不知可否代為引見?”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推岀胡姬花,這個女人肯定研究得更深。但轉念一想,讓兩個邪教徒混一起,不捅出大簍子才怪。
這貨越虔誠,越不能看着跳火坑。他緩緩搖了搖頭,沉聲說道:
“元化兄,機緣未至,不可強求也。”
“嗯!”
訕訕地應了一聲,華佗無比失落,竟然掉下了眼淚。
他無語至極,可必須狠心,不能看着神醫墮落。起身幫這貨拂去淚水,又拍了拍肩膀,勸慰道:
“君之道在醫也,心無旁騖,專精其中,必有所成。”
“主公!莫非在下天姿愚鈍,望大道之一角尚不可得耶?君定知之,莫相欺也。”
華佗眼淚嘩嘩的,越擦越多,跪下來抱住他的大腿,泣不成聲。
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子,簡直是一發不可收拾。魏王連忙去拉,可這貨就是不起,頹了。
細想一下,或許是夢想破滅,難以承受。他不知何去何從,但絕對不能告知真相。蹲下來,輕撫這貨的後背,鄭重說道:
“哭哭啼啼,成何體統?跟在吾身側,保爾成醫仙。”
“啊!當真?”
他重重點了一下頭,華佗破涕為笑,喜不自勝。擦着眼淚,懇求道:
“吾萬分努力,君莫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