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清風亭對弈

日落西山，夜色漸濃。無量山莊書房裏的燈光照着棋盤上黑白分明的棋子，顯得格外寧靜。這間書房裏擺滿了各種古籍、字畫和文房四寶，氣氛十分高雅。段譽雖是王子，但對圍棋情有獨鍾。今天在小棋的提議下，他興緻勃勃地帶着孟小舟前來對弈。

段譽說：“下棋時，如果只注重搏殺，那是末流的棋品；而一二品的高手卻能入神坐照，有的……”

他一說完，孟小舟立刻來了精神。她抓住段譽的肩頭，急切地問：“段公子，你是怎麼學會下棋的？”

段譽回答說：“我一生中最喜歡下棋，但棋藝不高，所以走遍了大江南北、黃河上下，尋找棋譜。十年時間裏，倒是記住了很多古往今來的名局。”

孟小舟忙問：“記得哪些名局？”

段譽道：“比如王質在爛柯山遇仙所見的棋局，劉仲甫在驪山遇仙對弈的棋局，王積薪遇狐仙婆媳的對局……”他詳細地描述着這些名局的精妙之處，讓孟小舟聽得如醉如痴。

這時，四個小侍女端着茶水走了進來，她們是小棋的跟班小丫鬟，分別是紫萱、青萍、綠竹和紅梅。她們都也是段譽的日常生活侍女，平時也跟着小棋學習圍棋，雖然棋藝尚淺，但她們對圍棋的熱情絲毫不輸於段譽。

紫萱小心翼翼地將茶水放在棋盤上，然後好奇地問：“公子，您剛才說的那三個名局，我們都沒有聽過呢。它們到底有多神奇？”

段譽繼續說道：“還有王質在爛柯山遇仙所見的棋局，那是一種非常高深的棋藝，每一步都蘊含著深奧的道理。如果能夠將這種棋藝運用到武功之中，一定能夠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紫萱聽到這裏，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她問道：“你是說，王質在爛柯山遇仙所見的棋局，其實是一種武功秘籍？”

段譽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也有這樣的猜測。不過，這只是一種可能性，是否真的如此，還需要我們進一步的探索和研究。”

小棋聽到這裏也加入了討論：“我覺得王質在爛柯山遇仙所見的棋局可能是一種象徵。象徵著人生的哲理，或者是對武學的領悟。”

段譽又說:“劉仲甫在驪山遇仙對弈的棋局被稱為《嘔血譜》。相傳，北宋圍棋國手劉仲甫在驪山與一鄉下老媼對弈一百二十着，被殺得大敗，登時嘔血數升。人稱這位老太婆為驪山仙姥。這局着着精警、實非常人所能的棋譜稱為《嘔血譜》。”

孟小舟微微一笑說道“我倒聽說過王積薪學棋的故事”“你快說來聽聽。”

孟小舟喝了一口茶娓娓道來“據說，王積薪在一次旅行中借宿在山中的孤寡老人家中，家中只有婆媳二人，都關着門，只給他提供飲用的水和取暖的火。天剛黑，婆婆和媳婦就將門閉好歇息。王積薪聽到婆媳兩人隔空對弈，大為震驚。天亮后王積薪畢恭畢敬地向婆婆請教，婆婆讓兒媳婦教王積薪一些攻守殺奪的棋法，後來王積薪的棋藝果然天下無敵……”

段譽笑了笑：“這三個名局都是我這些年四處尋找棋譜時偶然發現的。它們的奧妙之處在於運用了‘活子’和‘死子’的變化，讓人琢磨不透。”

青萍好奇地問：“那您能教我們嗎”段譽點點頭說：“當然可以，不過你們要先學會如何運用‘活子’和‘死子’。”說完，他便開始耐心地教導四小侍女下圍棋的技巧。

就這樣，段譽一邊與小舟論棋，一邊向四小侍女傳授圍棋的奧妙。她們聽得如痴如醉，不時發出驚嘆聲。而孟小舟也被段譽的圍棋造詣所折服，不禁感嘆：“公子真是博學多才，佩服!”不知不覺夜已深了，大家就回去歇息了.

這一天秋風瑟瑟，落葉飄飄.

無量山莊花園的一角，有個小亭子，段譽稱之為“清風亭”，周圍竹林茂密。清風拂過，竹葉沙沙作響。亭中擺放着一張石桌和幾個石凳，自然是個下圍棋的好地方。

當孟小舟來到清風亭時，段譽已經等候在那裏。他一看到孟小舟，就為她的美貌和氣質所吸引，站起身來微笑着迎了上去。“孟姑娘，你來了。”段譽微笑着說道。

“是啊，我來找你下圍棋。”孟小舟說著，走進了亭子。

段譽的侍女們一個個容貌出眾，神采飛揚。她們穿着華麗的衣服，頭上戴着精緻的髮飾，手中拿着細軟的摺扇，輕盈婀娜的步伐像是花鳥精靈一般。她們拉着小舟坐下。

段譽伸出食指，用一陽指在石桌上橫着劃了十九招，跟着變向縱划，一共也是一十九招。無論縱橫，他都是用平直的一劃。這樣，他就在石桌上畫出了一個縱橫各一十九道的棋盤。

孟小舟笑着說：“今天段公子就讓我兩個子吧”。

孟小舟突然跳出亭子，站在離棋盤幾尺遠的地方，揚手一揮，“啪！啪！”兩聲，在棋盤上先打下了兩個黑子。

段譽使出凌波微步，繞了幾圈亭子才甩出一子占之天元。

黑子步步為營，先穩固右上角，白子則點三三侵佔左上角，於是白子與黑子在左上角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對決。他們的棋局如同山河變幻，一時之間妙着紛紜，自北而南，逐步爭到了中原腹地。

小棋坐在旁邊，眼光專註。她看出白子佈局時棋輸一着，始終落在下風。到了第九十三着上遇到了個連環劫，白勢已然岌岌可危。

然而，白子仍舊不肯罷休，勉力支撐。常言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小棋雖然棋力平平，但她看出白子的困境。她忍不住脫口叫道：“何不徑棄中原，反取西域？”

這一聲叫喊引起了段譽的注意。他抬頭看了一眼小棋。目光在棋盤上掃過，見到西邊尚自留着一大片空地。這一剎那，他的心中閃過一道光。

如果乘着打劫之時連下兩子，佔據要津，即使棄了中腹，仍可設法爭取個不勝不敗的局面。他看向孟小舟，眼中閃過一絲挑戰的光芒。

孟小舟一愣，然後笑了。她看向段譽，緩緩地說：“你果然不凡，這一步棋恐怕我無法抵擋。”她伸出手，指向那片空地，“那就讓我們試試看吧。”

段譽點點頭，他的手瞬間落在棋盤上，連下了兩子。小舟看着他的動作，心中暗自驚嘆。這一手棋顯然已經看穿了局勢。

在場的人都屏息以待，看着棋盤上的局勢如何變化。白子的危機似乎暫時解除了，他們又重新佔據了優勢。

孟小舟和高手段譽的對弈異常激烈，他們的棋藝都非常高超，每一步棋子都暗藏殺機。在場的人都屏息以待，眼睛緊盯着棋盤上的局勢變化。

白子危機暫時解除，重新佔據了優勢。然而，黑子並沒有放棄抵抗，但漸漸落了後手。

白棋突然一手“倒脫靴”，左上角一塊白子又走活了。

“段公子，你的這一步棋真是妙不可言啊!”小舟忍不住讚歎道。

“哪裏哪裏，我只是運氣好而已。”段譽雖不免有幾分得意，仍故作謙虛地回答道。

兩人繼續對弈，每一步棋子都充滿了智慧和策略。觀眾們都被他們的棋藝所折服，紛紛為他們加油打氣。

隨着對局的進行，氣氛越來越緊張。每個人都在全神貫注地看着棋盤，期待着下一步的發展他們的心跳都跟着棋子的移動而加速，每一次落子都可能改變整個局勢。

孟小舟見大勢已去，便投子認輸了段譽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連忙說“”承認，承認，孟姑娘客氣了”。

突然，一個身影飄來，眾人都不禁為之一驚。只見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女出現在清風亭前，她長發飄飄，眼神清澈明亮，猶如仙女一般。

“段公子，我來晚了。”少女微笑着說道。

段譽看到這位少女，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和欣喜。他知道這位少女就是他的紅顏知己——王語嫣。

“語嫣，你來了。”段譽微笑着說道。

“是啊，我也來找你下圍棋。”王語嫣說著，走到了石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