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永遠無法觸及的未來
白雲金仙眼中凶光乍現，視線驟然落向清虞所在的方向，化為實質的殺意欲將這位小有清虛之天聖女就地格殺。
可隨着天地意志的降臨，一切在此刻都已經被畫上了句號。
在天地意志的庇護之下，不朽金仙的殺意根本無法突破此方天地的防禦。
而正是這一剎那的分心，天地意志已然毫無阻礙地降臨於白雲金仙的身前。
那燃燒不朽真靈，為世界送葬終焉迎來渾沌的神通一劍被天地意志擋下，秉承整個玄黃大世界的天地意志熔煉萬千大道其勢浩若淵海。
哪怕白雲金仙有金仙位格護持，依舊無法與天地意志所對抗。
以清虛宮為起點，周遭時空之中的一切被那來自天地大勢的浪潮所吞沒，不朽金仙的血肉之軀在浪潮中不斷崩潰，最終走向消亡。
在天地意志尚未被沈淵取代之前，一切運行皆按照既定的規則，哪怕真有金仙超越天地界限降臨玄黃，也能在到來的人道之罰面前支撐一段時間。
因為天地意志屬於整個玄黃界，不會因為一個超越天地界限的個體生靈就動用所有力量。
但隨着沈淵以大品天仙意志主宰玄黃界，化身為此方大千世界的天道之後，天地意志皆繫於沈淵之手，他完全可以憑一己之力調動此方天地的所有大道鎮壓外敵。
在原本的天地意志就幾乎可以媲美大羅位格的前提之下，全部調動的天地意志對不朽金仙有完全碾壓的效果。
片刻之後，在沈淵身前的白雲金仙已經被徹底抹去，只剩下了光華黯淡的殘缺不朽真靈。
而在破碎的小有清虛之天邊界處，漆黑魔神被天地意志鎮壓之後，只餘下了一點不朽真意的光輝。
沈淵右手輕揮，白雲金仙、漆黑魔神兩位不朽金仙的殘留盡數納於手中。
“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沈淵聲音平淡，語調波瀾不驚。
白雲金仙黯淡的不朽真靈上露出充滿怨恨的面容：
“我真後悔沒有在第一次與你見面之時就降臨玄黃界將你鎮殺，以至於淪落到今天的下場。
不過你也別認為擊敗我你就能夠高枕無憂了，在玄黃界之外，還有更加恐怖的劫難等着你！”
聽到白雲金仙如敗犬哀嚎的威脅，沈淵連一絲回應的心思都欠奉。
天穹之上，人道之罰再次如雨落下將這殘缺的不朽真靈擊碎，化作無數分割的不朽真意。
隨後沈淵右手食指劃過空間，破碎的界域另一端顯化出一條奔涌不息的長河。
“歷史長河！”
驚恐的聲音從白雲金仙口中發出，這位不朽金仙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淡然。
作為清虛天尊的童子，亦是玉清道門傳人，他清楚地知道這一條奔涌不息的長河究竟代表着什麼。
沈淵右手一揮，將那分割無數的不朽真意拋入了歷史長河之中。
下一刻，好似一隻無形的大手從諸天之上落下，那萬劫不滅的不朽真意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最終徹底泯滅於世間。
在明昊金仙的不朽真靈墜入歷史長河被徹底抹殺之後，沈淵便知曉坐鎮歷史長河的浮黎元始天尊眼裏容不得沙子。
白雲金仙傳承自清虛天尊，與明昊金仙一樣皆為玉清一脈二代弟子。
明昊金仙因為投靠黃昏界，白雲金仙則是竊取清虛天尊傳承，被玉清一脈追殺躲入了玄黃界內，二者皆為玉清一脈的逆徒。
若是沒有出現在眼前，元始天尊還不至於對小輩動手。
但沈淵已經擊碎兩人肉身神魂，只剩下零散的不朽真意，元始天尊自然不介意順手清理門戶。
隨着白雲金仙被抹除，沈淵眼中那跨越萬載時光的因果終於完成了閉環。
遠在驟然閃過一道金光，下一刻大品天仙的氣息悄無聲息散去，不朽真意在沈淵體內醞釀。
繼一步大品之後，沈淵在同一日踏入了不朽金仙之境。
對於這個結果，沈淵神色如常沒有絲毫意外，成就不朽金仙對他而言完全是順理成章之事。
因果殺劫最是玄妙，與自身實力強弱無關，哪怕神通手段足以堪比金仙都有可能栽在這一劫之中。
或許對其他人來說，不朽金仙背後有因果殺劫困擾，哪怕是登臨大品數萬載的老牌大品天仙，也不敢說能夠輕鬆渡過。
但沈淵卻與其他大品天仙有着本質上的不同。
在過去的歲月中，沈淵開啟了靈氣潮汐時代，並藉助泰山宮這一座大羅帝君的行宮坐鎮玄黃界萬載，見證了靈氣潮汐時代之下的玄黃界變遷。
其實在沈淵開啟靈氣潮汐時代之後，他便可以藉助歷史長河順流而下，回歸現在的時間點。
但沈淵察覺到，自身修持距離成就大品天仙依舊有一定差距，於是放棄了跨越時間回歸現在，而是藉助萬載時光凝練自身，洞悉自身因果奧秘。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沈淵穿越而來，沈淵才選擇離開那個時間節點，至此萬載時光輪迴形成閉環。
沈淵剛剛回歸現世，便一步登天突破至大品天仙之境，並以萬載感悟成功駕馭玄黃界天地意志，擊敗了白雲金仙這位大敵。
至此沈淵自身在玄黃界之內的萬載因果完成閉環，他既是過去之因，也是未來之果。
此刻引動因果殺劫，已經閉環的因果根本無法觸動殺劫。
或許在玄黃界之外有寥寥數尊大羅乃至大羅之上的存在與沈淵自身因果有關，但很顯然金仙的因果殺劫無法撬動大羅之境。
藉助這個機會，沈淵順勢登臨大羅完全是順理成章之事。
隨着一步踏入不朽，沈淵自身原本有所停滯的大道法相演化再次引動。
此刻的沈淵不僅僅收束了自身絕大多數的因果，就連天地人鬼神仙境五道也在大道法相之上推演到了極致。
並且因為完成了一步登臨大品之境的壯舉，沈淵成功得到了摘取了之前便有所預知的超脫特性，五道合一的大道法相已然超脫了維度本身。
要知道超脫可是大羅之境才有的特性，大羅超脫永恆時光而證自身唯一，乃是立於諸界頂點的存在。
甚至於大多數的神道帝君乃是受神道敕封而成大羅，並無大羅超脫特質，唯有以己身成道，亦或是執掌大道本源的大羅強者，才有資格證得超脫。
本就駕馭天罡地煞神通擁有諸世唯一、此世唯一的特性，再加上神道帝君位格與超脫本質，大道法相除卻境界存在差距之外，幾乎與一尊大羅無異。
甚至於在玄黃界這一方大千世界內部，沈淵可以藉助天地意志之威鎮壓大羅之下的一切外敵，這樣的狀態下加上大道法相，已然等同於行走世間的大羅。
沈淵此身的狀態，終於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眼前歷史長河通道緩緩關閉，沈淵藉助己身巔峰狀態，嘗試着窺探這一條歷史長河的本質。
在沈淵身後，那超脫維度的大道法相終於得以降臨世間。
威嚴的身影恍若神帝臨凡，又好似人皇出巡，天地人鬼神五道演繹着一條前所未見的道路。
大道法相一步邁出踏入時間長河之中，這是沈淵第一次沒有使用迴風返火大神通便步入時間長河。
大道法相的身影開始無限拔高，萬般道則在其周身演繹，欲洞穿那無窮時間洪流與那一隻斷絕萬載時空因果的大手。
層層時空迷霧被撥開，沈淵終於窺見了歷史長河之上的景象。
那是一尊面冠如玉的中年男子，他身穿淡藍色道袍端坐於此。
在他身下一頭人首龍身的神祇屍骸橫亘於歷史長河，奔涌的洪流被屍骸所阻擋，前進的歷史彷彿凝固於此。
而在長河的另一端，中年男子右手五指張開向著歷史長河橫壓落下。
在見到那一幕的瞬間，一個名字突然在沈淵腦海中閃過。
番天印！
番天印之下斷絕時空因果，無數游魚才有機會逆流而上化魚成龍。
在那長河之中，沈淵似乎能夠見到一位又一位的絕世天驕立於諸天之巔，向著一方昏暗的大日揮動了手中的長劍。
隨後時空破滅化作夢幻泡影，一切再次回歸原點，長河之上依舊只有一位中年男子，以及那阻斷長河流向未來的神祇屍骸。
隨着沈淵窺見這一切的真相，那位中年男子緩緩轉頭看向了沈淵，威嚴的神情中透露出幾分欣賞之意，向著沈淵點頭道：
“善！”
下一刻，沈淵眼前的歷史長河轟然破碎，他也從之前奇異的狀態中重新恢復了過來。
再次看向眼前，從玄黃界開闢出的歷史長河通道依舊呈現在此，但是此刻的沈淵卻能夠清晰地看到，那奔涌的歷史長河未來已經被截斷。
這意味着歷史洪流已經停滯在此，永遠無法觸及到真實的未來。
“竟是如此？”
沈淵忍不住低聲自語道。
就在此刻，被沈淵捕捉之後便一直陷入沉默的漆黑魔神終於有了動靜，沙啞的聲音滿含譏諷之意開口道：
“看來你也見到了已經被截斷的未來。”
沈淵眼中升起了幾分興趣，目光瞥視漆黑魔神，有些意外區區一尊金仙居然能夠知曉如此隱秘。
沈淵沒有將漆黑魔神一起丟入歷史長河，主要是因為漆黑魔神並不是玉清門下之人，沈淵不便麻煩元始天尊出手抹去其不朽真意。
隨手將其留下，居然還有意外收穫。
沈淵饒有興緻道：“看來你知道的不少，仔細說說看。
若是消息讓我滿意，我也不介意將你這一點不朽真意送出玄黃界。”
“呵呵！當真是不知者無畏，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對的究竟是什麼。”
漆黑魔神聲音變得尖銳了幾分，濃重的惡意從不朽真意上散發而出。
“差點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名為大黑天，乃是二十四諸天之一！
當然，這只是我的其中一個身份。”
不朽真意開始引動周遭的黑暗，沈淵並未阻止，任由那濃鬱黑暗化作一枚漆黑的令牌。
在令牌之上，赫然銘刻着兩個大字。
“天元！”
大黑天顯化出一張猙獰面容，朗聲說道：
“我的另一個身份與你一般，也曾是受元始天尊所驅使的逆流游魚之一。
在那一次大輪迴之中，我曾藉助龍門密令跨越時空，扭轉了青冥大世界即將崩滅的未來，成功摘下了天元密令，並以此登臨金仙之境。
我本以為一切都會就此改寫，然而當我回到這個時間節點之後，卻發現有數位實力與我不相上下的黃昏界金仙早已在此等候試圖狩獵於我。
我拚死搏殺最終逃出生天，卻發現縱使我改變了青冥界的歷史，所迎接的依舊是諸天淪陷的未來。
黃昏界主導諸天萬界，高舉黃昏大日腐朽諸天，只為將那一位推上道果之境。
自始至終，我們這些受元始天尊所驅使的游魚，所要面對的根本不是所謂的過去歷史、黃昏界外敵，而是一位距離道果僅有一步之遙的無上存在！”
天穹之上一道晴空霹靂炸響，一輪黃昏大日緩緩升起。
縱使九州鼎以玄黃界人道氣運布下屏障，能夠阻擋大羅帝君的降臨，卻依舊無法動搖那一輪在玄黃界內升起的黃昏大日。
那是腐朽的過去，終焉一切的未來！
大黑天狀若癲狂嘶吼道：
“那位無上存在必將登臨道果，這是早已註定的未來，我無法改變，你也同樣如此！”
沈淵只覺得心中一陣悸動，直視大黑天質問道：
“按照你的說法你已經失敗了，甚至淪為了二十四諸天之一。
在這種情況下，那位理應登上了道果之境才是。”
大黑天臉上露出了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神情。
“原因很簡單，一切被重啟了。”
“重啟？”
“就在我即將失敗的那一刻，一道前所未見的毀滅劍光斬滅了諸天萬界，中斷了即將登臨道果的儀典。
諸天至此崩滅，盤古天王再開天地演化諸天，進行着下一場大輪迴。
三清大天尊無法直接干涉道果儀典，他們只能灑下一顆顆棋子，待所有棋子失敗之後便掀翻棋盤再造諸天，進行着下一場棋局。”
“而我們這些失敗的棋子，要麼徹底堙滅，要麼化作臣服於那位無上存在麾下。
所以你與我並無任何不同，或許當這一次大輪迴結束，你也會成為二十四諸天之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