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沒有選擇餘地的賭約
“如果讓王耀知道你們看着他去死，應該能氣的活過來。”
蘇寒看着模樣詭異的神使梅德伊維，神色忽然變得平靜了幾分。
相比於其他完全露出獠牙，一言不合就直接下殺手的種族而言，眼魔尊的神使突然出現至少還有其他的原因。
梅德伊維道：“他從來不是一個虔誠者，也不是個成功的取悅者，生死又與吾神何干？”
它巨大的獨眼看着蘇寒，流露出幾分欣賞：“神選者，你才是吾神選中的人，而且至今為止，你的表現很不錯。”
“一個大血海的半神，該不會專程來誇讚我的吧？”
蘇寒眸光直直看着梅德伊維，然後說道：“說吧，想讓我做什麼？”
梅德伊維雙臂觸手微微舞動，好似在拍手一樣。
“蜥人族想要率先拉開序幕，這讓吾神很不高興。吾神想要你給它們一些小小的教訓。不只是蜥人族，還有其他的種族。”
沒有遮遮掩掩，梅德伊維就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們還真的看得起我。”
蘇寒眸光閃爍，梅德伊維既然能夠來到這裏，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和亞科穆薩干過架，而且被壓制了。
如今還讓自己對其他種族動手，那可不是一個半神兩個半神的事情了。
連帶着他們背後的亞神，都有可能出手。
“眼魔尊應該比一般亞神更強吧，為什麼不親自出手。”
蘇寒想要探一探眼魔尊的底細，只不過梅德伊維並不想多說。
只是微微搖頭：“還不到時候。至於神選者你，尊神想要和你打個賭。”
“打賭？”
“對，打賭。”
梅德伊維看向蘇寒，雖然它並無面目，但是傳遞的詭異感覺，卻是讓人從獨眼上感覺它似乎在笑。
“就像是地球意志與吾神約定的賭注一樣，吾神在大血海降臨賦予地球生靈力量，若是生靈自救成功，吾神便不取本源，白予這力量。若是不成，那吾神優先汲取本源。”
蘇寒瞳孔一縮，這就是眼魔尊和地球意志的賭約。
換而言之，某種程度上眼魔尊已經掌握了攫取地球本源的一些方法。
至少在與其他邪神爭奪當中，祂必然會佔據一個領先的位置。
而現在又和自己提出賭約，恐怕是想要得到更多。
蘇寒目光閃過一抹堅定：“說吧，我看看是什麼賭約。”
快速的回復，倒是讓梅德伊維顯露出幾分詫異。
“尊神賜予你突破八階的力量，幫伱封鎖九階亞神的突破，但是只給你100天的機會，一百天之後如果你能成為亞神，並攔住抵住其他亞神的攻擊，那就算你贏了，地球歸你。”
“若是我輸了又如何？”
蘇寒言語中帶着幾分譏諷，一百天晉陞亞神，還真是異想天開的事情。
大血海當中，萬年歲月都不見得誕生一個亞神，要不然那些個種族的半神也不至於一個個卡在那裏了。
眼下將這個作為勝利的條件，而且還是一對多。
這可不是什麼公平的賭約。
梅德伊維不以為意：“若是你輸了，你要投入吾神的懷抱，成為座下神使。”
他微微一頓，然後繼續道：“作為神的恩賜，你可以庇護一支人類，在大血海當中生根發芽。”
條件已經給出，不管這是看戲也好，還是真的沖自己而來，這一個不公平的賭約就這般放在蘇寒的面前。
“成交”
蘇寒甚至是沒有片刻的猶豫，就立即開口答應了下來。
“把籌碼給我，我倒要看看最後誰輸誰贏。”
他神色平靜到了極點，這從來就不是一道選擇題。
他包括人類都只有一個選擇，緊跟着賭下去。
人類已經沒有時間等他慢慢突破八階。
蜥人正在抽取本源，他若勝不了，那麼人類只能逃亡。
而對蜥人不滿的眼魔尊自然會被逼得提前開始晚宴的序章。
或是眼前的梅德伊維出手，或是他自己親自出手。
無論如何，地球都無法保留。
而且，只怕流落到大血海當中的人類，也未必能在這個事情下存活下來。
那時候，結局如何要看別人的眼色。
所以蘇寒只能和梅德伊維賭下去，去賭一線生機。
如同末世降臨前的地球一樣。
“如你所願”
看到的蘇寒答應下來，梅德伊維身形逐漸懸浮到了半空，左右手臂觸手不斷延伸，如同一道橫貫在祭壇巨眼中間的黑線。
整個巨眼開始凝聚起來，空間此時也被撕裂出了一道大約三十多米的裂縫。
混亂與秩序交織的詭異氣息頓時從裂縫的一端傳來。
透過裂縫看去，蘇寒心中一驚，那是個詭異的世界。
被大大小小的眼珠子佈滿，有的暴凸瞪大眼睛，有的詭異在亂動，有的則是緊閉眼睛，還有的在不斷眨眼
一顆顆或大或小的眼珠如同黑夜上空懸挂的詭異星星。
“偉大混亂與秩序之神阿巴賽特，賜予你未來的信徒神之力，為你獻上最完美的序章祭祀”
詭異的囈語和禱告伴隨着精神波動逐漸向整個地下擴撒，籠罩了靈川市這一個廢墟之城。
那裂縫之後的魔眼世界，似乎聽到了這囈語一般。
忽然，億萬顆眼珠猛地瞪大了眼睛，漆黑的瞳孔不再有任何動作。
它們直勾勾注視着裂縫，視線穿過裂縫，然後落在了祭壇之上。
一道道攜帶着混亂與秩序權柄力量紅光如同蜘蛛吐出的億萬絲線一樣，穿過了裂縫落在了梅德伊維的身前。
巨大的祭壇獨眼不斷坍縮，血肉蠕動，逐漸的變成了一團漆黑的血肉，人頭大小，力量不斷凝聚，幾乎是汲取了靈川市所有生靈的血肉、情緒、精神.
梅德伊維觸手將其卷到身前，然後將恐怖的權柄力量注入了這血肉當中。
轟
只是一瞬間，爆發的力量就將整個靈川市夷為平地，所有的道路、樓房.全都變成了碎片。
只有蘇寒與梅德伊維沒有其他受到任何波及。
血肉開始瘋狂蠕動，在梅德伊維的囈語和禱告之下，逐漸的竟然變成了血肉構成的漆黑眼珠。
‘八階的力量。’
蘇寒眸光微動，他已經感受到了，這恐怖眼珠當中的可怕力量。
僅僅是在注入權柄力量，也就是神之力之後，就獲得如此提升。
忽然那黑色獨眼對着蘇寒眨了眨眼，眼珠子一轉，噗嗤聲響，血肉蔓延構築成漆黑劍柄，而在另一端，同樣是血肉相互交纏，竟也是形成了漆黑而修長的劍刃。
“獨眼之刃，這是吾神賜予你的神器。”
梅德伊維語氣當時充滿了崇敬和自豪，觸手將這獨眼之刃緩緩送到了蘇寒身前。
詭異的獨眼腦袋，竟然透着一股鼓勵的眼神。
強大的力量就在身前，這是一柄半神級別的神器，秩序與混亂交織在獨眼之刃當中。
‘毒藥，無解的毒藥.’
這是蘇寒內心最直接且最讓他恐懼的念頭。
強大的力量與進階的渴望，不只是他心中壓抑不住升起的想法，更是他身體每一寸肌膚、血肉，甚至是細胞、靈能因子和規則力量的想法。
大血海當中，進化就是最終的目的。
他伸出左手抓住了這一柄獨眼之刃。
那劍柄與劍身連接處的獨眼立即瘋狂轉動，露出了瘋狂和激動神色。
劍柄化作無數漆黑的肉芽鑽入蘇寒的左手，源源不斷的權柄力量沖入蘇寒的身軀。
獨眼不斷蠕動，血肉不斷交織，那眼魔印記也在主動發出耀眼的紅光。
印記在跳動，如同心臟一樣跳動，獨眼則是感應到了這魔眼印記的呼喚，一頭融合進去。
手臂因為融合變得漆黑，血肉鑽入其中，化作一道道漆黑的線條向著他心臟的方向緩緩蠕動。
蘇寒氣息不斷增強，在權柄力量的沖刷之下，規則之力和靈能因子都在不斷蛻變當中，汲取權柄力量，一步登天成就半神。
‘控制！’
身體傳來的超越感官的愉悅、舒暢讓蘇寒險些沉迷其中。
好在他逐漸清醒，立即調動自己的天賦企圖主導突破的進程，融合這股力量。
只不過，這次可不如他所願。
權柄之力不斷侵入，黑線不斷蔓延，一直到肩膀的位置才堪堪停下。
轟
蘇寒氣勢終於跨過了臨界，一臂化作獨眼之刃，一朝成為了八階半神。
一步登天，天地頓時驟變，靈能也好，規則也罷，此時都變得無比的馴服。
彷彿他不再是調動和借用力量，而是他本就是這規則的一部分。
“恭喜你神選者，你已經是半神了。”
蘇寒消化了這力量，心念控制下獨眼之刃不斷蠕動，最終全都縮回到他的左臂當中。
左臂的衣服此時已經完全崩裂，白皙、緊實的手臂此時就這麼暴露在梅德伊維的面前。
氣息收斂，蘇寒雙眸漆黑宛如夜空。
“如何阻卻九階亞神？”
這是賭約的另一個前提條件，也算是籌碼之一。
梅德伊維只是笑笑，說道：“等你斬殺了那個蜥人半神，吾神自然會動手，所以看你的表現了。”
“好”
沒有過多的言語，蘇寒左臂直接劃開了空間，踏步進入。
空間甚至沒有多少波動，這般動作之下，就連梅德伊維都沒能察覺太多。
‘真是天賦可怕的人類，不過.’
囈語並無他人知道，梅德伊維身形逐漸融入了身後逐漸縮小的裂縫當中，返回了大血海深處。
它與自己的神靈獨眼尊阿巴賽特一樣，都是混亂與秩序的擁躉，也是其掌控者，相比於親自介入其中，他更想要看到的是一場場在混亂與秩序交織當中的獻祭。
正如這一場進行中的末世一樣。
蘇寒直接出現在了北面城牆之上，頓時將周圍將士嚇了一跳。
“領主”
蘇寒微微點頭，此時正是深夜，精神念力掃過整個戰場，大量的蜥人還在不要命的衝鋒，蟲群死傷慘重。
機械巨靈的殘害幾乎遍佈整個戰場，還有殖裝天將，大量的殖裝天兵
戰場之上，導彈、核彈的坑道遍地都是，被鎮住的岩漿又再度撕裂翻滾
與其說是戰場，不如說是熾熱的、佈滿輻射能量、靈能波動混亂到了極點的月球表面
“我們死了多少戰士？”
“一萬三千多個，沒有確切數字，他們連六階自爆都用上了”
回答的將領幾乎是咬牙切齒，目光中的仇恨和怒火幾乎可以淹沒一切。
“我來接手。”
僅僅是拖延一段時間，便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
換來的是一個信息，一個賭約。
一個不對等的賭約。
這是一筆沒有辦法計算的賬。
“這？”
將領震驚於蘇寒的話，蘇寒重複了一遍：“所有城防部隊，通過蟲質裂縫，撤離到血海空間當中，並傳令轉移之後，立即摧毀所有通向地球的蟲質裂縫。”
強大威壓伴隨着精神波動傳遞到了每一個戰士的心中。
蘇寒的言語毋庸置疑，心中雖然不解，所有人都想要為人類多盡一份力。
但蘇寒的命令就是最高指令。
“撤退！”
所有人立即開始撤退，那蜥人沒有了炮火的壓制，一瞬間陷入了瘋狂與狂歡。
他們在高階蜥人的帶領下，如同海嘯一樣沖了過來。
跨過廢墟，釋放咒術，黑夜被無數個咒術染成了斑斕的顏色，好像是詭異極光一樣。
“死！”
蘇寒抬起手臂，恐怖虛影浮現在身後，萬米之距的巨大手掌壓在了戰場之上。
那些狂歡的蜥人在被氣機鎖定的一刻，威壓之下就已經炸裂。
稍微高階的蜥人，在這巨手之下，也是頃刻之間就被擊殺。
泰坦帝王、孽蜥不朽龍、蝕骨亡主、虛空吞噬者、黃金之獸、淵墟之樹、月蝕蟲母
所有使徒都被他召喚了出來，連帶着還有血骸騎士、王耀的屍身也被丟了出來。
‘融合吧，肆意融合。’
八階之後，就連融合隱隱都發生了一些改變，溯本歸源，融合的本質也是力量的掠奪，也是晉陞神靈，如今有他在前，有些東西自然也模糊了起來，越發簡略。
蜥人族的上億生靈，便也只是養料而已。
戰場的變化陡然引起了半神亞科穆薩的察覺。
目光立即投向戰場，震驚神色充斥着他的獸瞳。
蘇寒冷笑一聲，身形一閃，已經到了他的身前。
“亞科穆薩，現在是我的回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