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 番外:江柚X明淮:彌補遺憾
江柚七十歲這年,她的記憶力越來越不好了。
醫生說她患有阿爾茨海默症,她開始不記得自己的兒子和女兒了,更別提孫子外孫女。
唯一還能記得的就是明淮,那個她不要名分愛了一輩子的男人。
已經花白頭髮,滿臉褶皺,依舊可見他當年有多麼的英俊帥氣。就算是老了,也是帥老頭。
明淮每天帶着江柚在花園裏散步,他會緊緊牽着她的手,生怕把她弄丟了。
其實,他更害怕的是她某一天突然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問他是誰。
每天早上一睜眼,他都會等着她喊他。
只要喊過了名字,或者對他笑,他就知道,她還沒有忘記他。
現在兒子和女兒只要來看她,她都會用慈祥的眼神望着他們,然後非常不好意思地去詢問明淮,這些人是誰。
明淮看到她這個樣子,心都會很疼。
他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患上這樣的病。
“外婆,你好漂亮呀。”外孫女每次來看江柚,都會依偎在她懷裏,小手輕輕去觸碰她的臉,小嘴說著好聽的話。
不是哄人的話,而是真的好漂亮。
江柚就算是老去了,也是個優雅漂亮的老太太。
烏芸有時候看着江柚,就會感嘆這人吶,骨相好看,就不怕變老。
歲月從不敗美人。
江柚抱着外孫女,輕輕搖晃着,“我們家小糖豆也好漂亮。”
小糖豆是外孫女的小名。
“媽媽說,因為外婆漂亮,我們才漂亮的。”小糖豆聲音甜甜的,別提有多麼的化人心。
江櫻端着果盤走出來,笑着對江柚說:“媽,小糖豆天天在家裏說,咱們家最漂亮的就是您了。”
江柚看着和自己有幾分相像的年輕女子,這是她的女兒,跟着她姓的。
依稀記得,當年生女兒的時候,是明淮主動提出讓女兒跟她姓。
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聽別人誇自己漂亮,就算是老了,也一樣。
江柚抱着小糖豆,溫柔地輕撫着她柔軟的頭髮,“那咱們家長得最英俊的是誰呀?”
小糖豆毫不猶豫,“是外公!”
江柚樂呵呵的,回頭對在給花園澆花的明淮說:“你孫女誇你英俊呢。”
“那是。”明淮老了,倒是比年輕的時候更加的自戀了。
……
這個冬天,明朗帶着一家子也回來過年了。
江櫻也攜全家回來給江柚和明淮拜年。
包括裴明州施然一家也來了。
人很多,稱得上是子孫滿堂。
江柚給女兒和兒子都包了紅包,厚厚的。
孫子和孫女自然不會落下。
個個都圍着她說了吉祥話,才開飯。
在開飯之前,明淮從衣服口袋裏摸出了一個厚厚的紅包,遞給了江柚。
江柚望着他,“我也有?”
“嗯。”明淮拉過她的手,把紅包放在她的手上,“他們有的,你必須也要有。”
江柚接過紅包,打開看了眼,“還挺厚呢。”
“必須的。比給他們的都要厚。”明淮哄江柚,就像在哄孩子。
江柚笑眯眯地接過來,“謝謝你呀。”
明淮笑道:“我們之前,還客氣什麼?”
“也得謝謝。”江柚把紅包收好,就招呼着大家吃飯。
這個年,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吃了年夜飯,他們在外面放煙花。
江柚依偎在明淮的懷裏,看着漫天轉瞬即逝的煙花,她又想起了那年明淮帶着她上山,放了好多的煙花。
煙花美則美矣,就是消失得快。
不過,那份美在腦子裏倒是存放了很久。
江柚靠着明淮的肩膀,看着院子裏的孩子們嬉戲打鬧,有點吵,但是她覺得很幸福。
只不過,這份幸福,總感覺有一個缺口。
她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缺口,這心裏不踏實。
……
年紀大了,別說是熬夜,就算是稍微晚一點,就吃不消了。
明淮知道江柚幾點鐘要睡,便跟孩子們說了一聲,就帶着江柚回了卧室。
他幫江柚脫掉衣服,換上睡衣,扶着她躺下。
然後,他睡在了她的身邊,還跟年輕的時候一樣,把她摟在懷裏。
江柚只要一靠進他的懷裏,就能夠睡得踏實。
“明淮,你說,我們下輩子,還能在一起嗎?”江柚閉着眼睛,問他。
明淮一怔,隨即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會。”
“可你下輩子,會不會也是個不婚主義啊。”江柚有些擔心。
她想起來了,她心裏的那道缺口是什麼了。
她和明淮,不是夫妻啊。
明淮沒想到她居然還記得這個。
更沒有想到,這麼多年後,她還會提起這事。
“不會。”明淮抱緊她,“下輩子,我遇到你,就會娶你。只娶你。”
江柚聽着這話,也不知道是不是甜言蜜語,但是很受用。
她一下子就被哄好了。
“好。”
明淮感覺得出來,她那些年不提這事,只是一直壓抑着。
其實她心裏還是很在意的。
他們有兒有女,現在有孫子外孫女,可他們連一紙婚書都沒有,在法律上,他們都不是夫妻。
明淮看着懷裏已經睡着的女人,他心裏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等天亮,他們就去登記吧。
必須在新的一年裏,完成這件事。
不留遺憾。
第二天一早,明淮先起來的。
他換上了西裝,也叫兒子給民政局的打了招呼,今天想開個後門。
家裏人知道他決定要和江柚去登記結婚,個個都非常的興奮。
這件事,早該做了。
就算是當初江柚覺得沒有必要,不願意了,他也應該堅持要做的。
好在,不遲。
他還有機會。
換好了衣服,他就坐在床邊等着江柚醒過來,不知道她看到他穿成這個樣子,會不會被驚喜到。
明淮在等待的時候,竟然有些隱隱的緊張感。
今天江柚醒得有些遲,以往這個時候,她已經醒過來了。
大概是昨天太開心了,所以今天起得有些晚。
明淮看着時間,還不到八點,不着急的。
以前,她六點就會醒,再晚一點也是七點。
難得睡得這麼香,就讓她多睡一會兒。
又等了十來分鐘,床上的人終於有了動靜,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明淮見狀,正襟危坐,等着她驚喜的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