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人猴
老太太手中捏着一個小本子，上面有結賬的單子。
她站在我們的身畔，滿身充斥着一股莫名的寒氣。
“一……共……二……百……六……十……八，給……你……們……打……個……折。一共二……百……六！”
老太太說話慢悠悠的，語氣極其陰森。
最主要的就是，這老太太的目光並沒盯在自己手中的賬單。
她反而是死死的看着，坐在我們席間的兩個女孩。
陳淑文矇著藍色的面紗，遮住了滿臉的膿包。她身上穿着一件米黃色的旗袍。顯得既儒雅又斯文。
錢清清雖說身懷詭胎，但那胎兒不過才一個半月，還不顯懷。錢清清穿着一身青色的弔帶長裙，細細的眉眼，精緻的臉蛋。容貌簡直俏麗非凡。
兩個女孩子各有各的美感。
老太太的眼神，不停的在兩個女孩的面孔上流連。
“咯……咯……真……漂……亮……”
又是那樣怪異的語調，就連這個老太太笑起來，都陰森的如同恐怖片。
錢清清被這老太太嚇得不輕，立刻掏錢買單。
我去卯足膽子，直接問這老太太。
“老闆，你剛才跟我們說的人猴，我真的蠻感興趣。
那人猴到底是什麼？你能不能跟我們講講？”
我之所以，並沒有十分畏懼眼前的老太太。是因為我看她的面相。雖說她長得不人不鬼，可她身上沒有半點陰氣。甚至就連整個火鍋城，都是乾乾淨淨空氣清爽。
這也就是說明，眼前的老太太，確實是一個人。是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只是身患絕症，時日無多的老人。
雖說這老太太的行為有些詭異，可我總覺得，說不定在這個小小的火鍋城內，一定隱藏着巨大的秘密。
而那個秘密，或許就跟老太太口中的人猴有關。
老太太一邊收着錢，慢慢悠悠的給我講。
大概就是說，在這老太太很小的時候，就住在黑水市附近的小龍村。
小龍村依靠深山，山上住着許多稀奇古怪的畜生動物。
那個時候，村子裏也住了很多大城市來的知青。
那些知識青年有些嬌生慣養，但是個個男俊女美。其中有一對知青，男的叫孫保國，女的叫魏霞。兩個人都是來自大城市，並且還是同學關係。甚至互相生有情愫。
那個年代，知青剛剛上山下鄉。沒有人知道以後的日子會怎樣。大多數的人都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回不了家。只能一輩子待在農村，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過苦日。
那個叫魏霞的女知青，她從小父母去世，跟着外婆一起長大。因為下鄉，魏霞遠離家鄉，外婆身邊無人照顧。
有一天，魏霞接到大城市打來的電報。說是她的外婆重病，很快就要不久於人世。
可當是因為某些原因。村子裏的領導不批准魏霞回家，她因為想見外婆最後一面。所以便跟孫保國商量，想要偷摸翻過後山，私下跑回城裏。
於是這兩個年輕人，偷偷摸摸進入深山，就此無影無蹤。
村子裏丟了兩個知青，在想當年可是大事。
村民們自發拿着火把，去深山裏找人。準備把魏霞和孫保國給抓回來。
可萬萬沒想到。村民們進入深山之後，並沒有發現那兩個知青的身影。卻意外的發現了一個怪異的生物。
那是一個渾身長滿白毛，身高跟人差不多高。並且可以開口說人話的母猴子。
村民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猴子，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能夠口吐人言。卻是尖嘴獠牙，面相屬實可怖。
不過好在，那個人猴攻擊能力並不是很強。既不會飛檐走壁，更不會吃人殺人。
於是村民們齊心協力，倒是把人猴給捉住了。
原本村民們，想要放火把人猴燒死。
後來村子裏有老人講，說這人猴不是普通的畜生。而是橫死之人怨氣集結而成的產物。算是惡鬼的一種。
只不過惡鬼化身成人猴，已經失去了害人的能力。倘若將其誅殺，只會激起人猴體內的怨力，反而會搞得天怒人怨。倒不如把它放歸深山。
人猴被老百姓放生之後。那猴子反倒不願意離開山村。她原本就能口吐人言，可以和老百姓交流。
只不過人人對其避之莫及，把它當成災星。家家戶戶看到人猴，都是緊關大門。
那人猴找不到食物，於是就去鄉親家裏偷雞摸狗。今天啃只雞，明天殺只狗。搞得老百姓見到這人猴，都極其厭煩。
可最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隻渾身長滿白毛，面目可憎的人猴竟然是只母猴子。
村子裏有一個40多歲的老光棍，家裏窮的很，一輩子討不上老婆。
那老光棍竟然把人猴騙進家門，拴上鏈子。把它當成另外一種女人，關門過起了日子。
老光棍管着人猴的吃食，喂它面子粥和野菜團團，人猴吃的也蠻香！
到後來，甚至傳出風言風語。說人猴挺起了大肚子，懷了孕。
不過最後，那個不人不鬼的怪物，生下來的好像也是一隻小怪物。老光棍看着人猴剩下的怪物痛苦非凡。於是拿着菜刀，把人猴和小怪物紛紛砍殺。
沒過多久。老光棍家裏莫名其妙燃起熊熊大火。老光棍也被燒死在家中。
從那之後，村民們雖然也沒遭遇過什麼劫難。可人猴這種生物，彷彿從世間就此消失一般。再也沒有人見到或者是提起。
那老太太繪聲繪色的跟我們講起人猴的事情。還一再叮囑我，說人猴是真的，是她親眼所見。
最後，老太太又神神秘秘說了一句。
“人……非……人，鬼……非……鬼。人……藏……歹……心……變……成……鬼。鬼……存……善……念……不……成……人！”
走出吉祥火鍋城的時候。
我的口中，反反吟念着老太太最後說的那句話。
“人非人，鬼非鬼。人藏歹念變成鬼，鬼存善念不成人。”
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有些搞不清楚。
只可惜，今天來吉祥火鍋城一次。有關陳淑文母女，錢清清她們三個人身上的邪毒，我竟然半點線索都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