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章 面癱的老狐狸
“你在族中的事務交給你自己信任的去去接管,其他一切照舊,你的職務不變,你只需要記住一點。凰族之中無論是誰下的命令,只要是威脅到聖女安危的,你可以不理會。記住了嗎?”木岩冷肅地看着華容,沉聲喝問。
“是,屬下記住了。”華容肅聲說著,單膝跪地衝著木岩拜別,待他再站起時,就是蘇莫離的血隱,而不再受命於其他鳳凰族的人,即便是大長老等人也無權干涉他的行動。
蘇莫離皺了皺眉頭,即便她這些日子一直都在修鍊,也知道華容這些年為了在凰族之中站穩腳跟花了多大的代價。不管木岩是想要監視她還是別的什麼,只要華容跟着她走,那麼,他曾經做的一切都會成為無用功。
“我不需要人保護,如果你不放心想要監視我,不妨讓大長老親自跟在我身邊,何必非得是華容?”蘇莫離皺眉看向了華容,卻見這人在自己拒絕的時候臉色刷的一下子變得蒼白了起來。
“華容已經下了血誓來追隨你,他的血脈也是為你而開啟,如果你不要他,凰族中再不會有他的立足之地。”木岩面無表情地看着蘇莫離,眼見她始終都帶着幾分抗拒之色,緩緩地點了點頭,沉聲道:“也罷,你若是執意不要他,我也不勉強你。華容,你留下吧。”
蘇莫離鬆了一口氣,然而她看着華容,卻見這人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一分,並沒有因為自己要留下而流露出任何的開心或者是鬆懈,相反,他眼底的冷漠更加多了幾分絕望,讓人心頭一緊。
看着華容轉身就要離開的背影,蘇莫離眉頭猛地一皺,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等等!”
華容腳步一頓,背影看起來僵直無比。
“你要去哪裏?”蘇莫離皺眉。
“禁地。”華容冷冰冰地吐出了這兩個字,卻一點兒也沒有回頭的意思,相反,他說完之後走的更快,快得讓蘇莫離心中升起一絲隱隱的怒氣。
禁地九死一生,這小子明明在之前都是那麼拚命地在活着,為什麼卻要在這種時候放棄?
她莫名想起跟自己關係最好的殺手“腐”臨死的時候,絕望的她抱着昏迷的腐殺了三天三夜,卻在快要死掉的最後一刻,腐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讓她好好地活下去。
哪怕是回去之後受到了扒皮抽筋般疼痛的刑法,她還是忍了下來,因為她要聽她的話活下來,只有活下來才能報仇!
既然她都可以,為什麼這個跟她有着一樣眼神的小子就不可以?那雙碧色的眸子裏失去了生機,現在充滿了死氣,讓她看着是那麼的不舒服!
“站住!”蘇莫離再一次低喝出聲,看着那僵直的背影,轉頭看向了木岩,眼睛裏閃過了一絲冷芒:“為什麼?!”
“他的血脈是為了‘天命之人’而生,既然激活了,就必須追隨‘天命之人’,否則,他的血脈將會成為勾起凰族內部爭奪的導火索,既然你不要他,那麼,除了死,他沒有別的選擇。而只有他死了,他們那一脈才能夠選出新的首領,作為接管下一任凰族繼承者的候選人。”
木岩冷酷的聲音沒有任何的餘地,他冷冰冰地看着蘇莫離,墨色的眼睛裏平靜的像是一潭死水:“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有些人的命運從出生就已經決定了,如果被命運拋棄,那麼迎接他的除了死亡,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蘇莫離渾身的氣勢猛然一冷,她緊緊的盯着木岩冰冷的臉,胸口裏的怒氣卻緩緩地被壓了下去,最終平靜一片。
他說的沒有錯,適者生存,這條金科玉律無論在什麼地方,什麼時代都是大道。她就是那麼過來的不是嗎?
如果但凡有一點可能,華容絕對不會走上那條死路。可是他背後還有族人,還有他不能違背的東西,所以即便他想活,在這種時候也只能硬生生地去闖禁地,然後等死。
這該死的命運!
蘇莫離眯了眯眼睛,緊緊地盯着木岩冰冷的面龐,沉聲道:“好!以後他跟着我,但是他的東西不變,不需要交割,如果他成了孤家寡人,又怎麼斗得過大長老那種不要臉的老東西。”
木岩黝黑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古怪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一閃而逝,竟然沒有任何人看見。他冷冷地點了點頭,淡淡的瞥了一眼下面臉色難看的黑凰族等人,嘲諷地垂下了眼帘。
“這不是什麼大事,本尊原本也沒有剝奪他權利的意思。”木岩淡淡地恩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了冷悠然一眼,修長的手指輕輕地轉動着黑色的霧氣,詭異地笑了:“另外,不要忘記了我們的賭約,如果你輸了,希望你不要忘記了履行自己的承諾。”
賭約……
蘇莫離眼神一暗,她知道自己剛剛被這個老男人給算計了。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會真的傷害華容,甚至於,他在想方設法地用一種極為隱晦的方式在幫着華容。
如果自己輸了,到時候再嫁給了華容,那麼,這鳳凰族能夠動得了華容的人,將再沒有一個!他分明就是算準了華榮不會勉強自己,也算準了因為華容當初的回護,所以她絕對不會放任他不管,所以才這麼輕鬆地演了這麼一齣戲!
這該死的面癱老男人,竟然還有這麼老狐狸的一面。
蘇莫離眯着眼睛盯着他,從他俊朗並不顯老的臉上輕易地看出了幾分調笑的意思。看着他帶着幾分笑意的臉,她的眼睛眯得更加厲害,就像是一隻微怒的小貓咪,藏在爪間的尖銳指甲正在一點點的冒頭。
“小離兒,是什麼賭約,竟然能夠讓凰族凰主都如此的在意?”冷悠然淺笑着走到了蘇莫離的身邊,一伸手將這隻將要發怒的小貓妖圈進了自己的懷裏。他的目光掃過了一旁面無表情得仿若刀鋒一般的華容,眼睛幾不可見地眯了一下。
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絕對跟眼前的這個小子有關係,而且,雖然他不甚理解那個血誓和血脈激活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從站在高台上的墨白臉上,他還是輕易地看到了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
那個叫華容的小子……是來搶飯碗的么?
他忍不住摸了摸下巴,眼睛眯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