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收購借條
“是的，掌柜的你沒有聽錯，我真的是要買你這一張欠條，我不是開玩笑的。”蘭水芙一臉認真的說，根本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掌柜和尤憨以及店小二，聽得一愣一愣地，好像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在他們這個地方，從來沒有什麼人買欠條的，他們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全都像看傻瓜一樣看着蘭水芙，腦子裏都在懷疑：“李四的腦子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蘭水芙猛地從懷裏掏出幾張百兩銀子面額的銀票，輕輕地捏在手中揮了幾下，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情。她手中的這幾張銀票，正是從木家莊木大公子身上得來的，嘿嘿嘿！用木大公子自己的銀票，買他自己的欠條，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實在是太痛快了。蘭水芙早就考慮好了，買下掌柜手中的這張欠條后，她就好好的收着，這張欠條可是寶貝。有了這張寶貝在手裏拽着，她想要木濃生，木濃就生，她想要木濃死，木濃就得死，木濃的生死就全都掌控在她的手中。哈哈哈！蘭水芙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到了炎日國的京城景雲城之後，她就到木家莊去討債，木濃敢不給她銀子，若不給就用現代文明社會裏，最文明的討債方法對付木濃。潑紅油漆、刷大字報、把欠條複印幾張貼在景雲城的各大城門口，（複印什麼的，在這兒好像不大可能，不過沒有關係，我們女主可是最擅長素描畫，偽造幾張假欠條，易如反掌。）蘭水芙眼前好像出現了木濃可憐兮兮的樣子，求天無路，告地無門，不停的在自己面前磕頭告饒，美呀！真是太美了！
“李四兄弟。你身上不是一文錢都沒有嗎？這麼關銀票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尤憨納悶地問了句，這麼多的銀子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普通的夥計就算是掙十年，也掙不了這麼多的銀子。這可是一筆相當大的巨款，李四身上真的能拿出這麼多銀子？尤憨非常懷疑。
掌柜和店小二對於這件事，不方便發表意見，尤憨他倒是很熟悉，那是因為尤憨經常來他們這兒住宿。然而這個李四。他們就非常陌生了，李四身上到底有沒有銀子？他們不能妄加揣測，得罪了客人，就不太好了。不過掌柜對蘭水芙的話充滿了興趣，如果蘭水芙真的要購買他手中的銀票，他倒是非常樂意的，這筆買賣很划算。要是自己派夥計到京城去討債，能討得回來，也會耽誤許多時間。路上還會花費不少盤纏，如果討不回來？那可就麻煩了，賬收不回來，盤纏白花了，時間又耽誤了，豈不冤枉？李四兄弟要買欠條，他就賣給她。
“尤憨大哥你真是傻得可愛，我說什麼你都相信，我出門在外，身上怎麼可能一文錢都沒有？那我一路上吃什麼？怎麼往店？財不露白。你懂嗎？我這是小心謹慎。做事考慮周全。嘿嘿嘿！尤憨大哥，我是非常相信你的，我對守城門的官兵說我身上一文錢都沒有，那是對的，我總不能對他說：‘老子身上有幾百兩銀子，老子今天從你這兒過，就是一文錢也不給你’。你覺得這樣好嗎？我又不是傻子。是你先認為我一文錢也沒有，不能怪我。”蘭水芙一臉無辜的看着尤憨，把所有的過錯全都推給尤憨，她一點點責任也沒有。
“哦！原來是這樣呀！我怎麼沒有想到呢？李四兄弟考慮的確實周全，下一次我也要像你一樣裝窮叫苦，今天我白給了守城門的傢伙一兩銀子，真是虧大了。”
“對呀！對呀！勤儉節約是美德，我們時時刻刻都要想辦法節約銀子。節約了一兩銀子，相當於你多掙了二兩銀子。多好的事呀！你說是不是，掌柜的？”蘭水芙調轉話頭，笑嘻嘻地問掌柜，她的目的還沒達到，可不能就這麼放棄了。
掌柜的何等聰明，知道什麼時候應該端起，什麼時候應該就坡下驢，他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到，還開什麼店？做什麼生意？他狡黠地微微一笑，露出狐狸一樣是眼神，“李四兄弟說的極是，我把欠條賣給你，比我派夥計去取要划算的多。世事變化無常，誰知道木家莊的木大公子會不會變卦？他如果真的不給銀子怎麼辦？李四兄弟，你若是買下我手中的這張欠條，到時候又沒有收到銀子，我是不會退銀子給你的，你可千萬考慮好了？”
掌柜聰明絕頂，早把他自己所有的退路都想好了，蘭水芙買不買欠條，他都無所謂，為了以後麻煩少一些，先把事情說清楚。說他老奸巨猾也好；說他無奸不商也罷，總之說明白一點好一些，先說斷後不亂，就是這個道理。
“掌柜的擔憂。我非常明白，請你放心，我李四雖然只是一個市井小民，但也是非常懂江湖規矩的。說到做到，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買下你這張欠條，往後日子決不會找你麻煩，我李四若是失言，就讓我大哥尤憨出門被馬車撞死，怎麼樣？”蘭水芙豪情萬丈地拍了拍胸脯，然後高舉右手發誓，態度極為認真。聽了她話之後，尤憨不同意了，一臉茫然地問蘭水芙：
“李四兄弟，你和掌柜之間的事，怎麼用我發誓？這事和我有關嗎？”尤憨抓了抓頭上如同雞窩一樣的頭髮，沒有想明白蘭水芙的話，管他什麼事？
蘭水芙怒氣沖沖地衝到尤憨面前，猛地給尤憨胸口重重地來了一拳，打得尤憨倒退了好幾步。尤憨反應很好，在往後例退的時候，用力抓住了左邊的一根小槐樹，才沒有跌在地上。蘭水芙瞪着尤憨大聲問道：“尤憨大哥，我們是不是好兄弟？”
“是！我們當然是好兄弟，李四兄弟怎麼這麼問？”尤憨不解。
“既然是好兄弟，那麼是不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既然是好兄弟，我要是出了什麼事，做為大哥的你，是不是應該擋在我前面？就你剛才那態度，我真是非常懷疑你對兄弟的誠意。算了吧！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是不應該連累你的。尤憨大哥，我們就在客棧分道揚鑣吧！從今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井水不犯河水！在大街上遇到了，也只能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你一定要離我遠一點，免得我連累了你。”蘭水芙胡攪蠻纏的胡說一通。故意把尤憨說的一無是處，好像尤憨虧欠了她很多，他已不配和她做兄弟了。
尤憨聽了蘭水芙的話，頓時謊了神，急忙走到掌柜的面前說：“掌柜的，你就放心把欠條賣給我李四兄弟吧！出了什麼事，我一個人擔著。就像我李四兄弟剛才說的一樣，若是我李四兄弟反悔了，我出門就被馬車撞死。我還可以再添上一句。若是我李四兄弟反悔了，我喝水被嗆死，吃飯被噎死，怎麼樣？”
“好好好！我相信你，我這就把欠條給你們，”掌柜顫悠悠地把欠條遞給蘭水芙，然後從蘭水芙手中接過銀子，他被尤憨愚蠢的義氣深深的震撼到了。他現在算是真正的明白了，為什麼要分三六九等；為什麼有人當官有人為奴；為什麼有人聰明有人愚蠢；為什麼？那是因為有人天生聰明，有人天生愚蠢。就像眼前這兩個人一樣。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店小二早就被蘭水芙一腔正義之言驚得無話可說。世上還真有人把黑的說成白了，最氣人的是，居然有傻子相信，黑的就是白的。從這一刻起，店小二決定，把蘭水芙當成他自己的終身偶像頂禮膜拜，並且暗暗在心中發誓。一定要達到蘭水芙的騙死人不償命的，人生最高境界。蘭水芙不知道，她剛才那一席話，影響了店小二一輩子，同時也改變了掌柜的人生觀和價值觀，魅力那是之大，是蘭水芙始料未及的。
蘭水芙向來是寬宏大量，不會斤斤計較小事的。尤憨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就大人不計小人過。這次就原諒尤憨了。“尤憨大哥，你這麼做就對了嘛！俗話說：‘有風吹大坡，有事找大哥！’你不幫我，誰幫我？是不是呀？”
“是是是！李四兄弟說的極是，下次我會注意的，這次是我的錯，希望李四兄弟不要怪我好嗎？我們今後依然是好朋友，好兄弟。”尤憨可憐兮兮地對蘭水芙說，生怕蘭水芙不答應。
“尤憨大哥，你看我像小肚雞腸的人嗎？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我們倆人不是好兄弟，是什麼？尤憨大哥不要想的太多了。對了！尤憨大哥，這是我剩下的銀票，全都放在你身上，有銀子大家花，我是不再乎的，銀子放在你身上，我放心。”蘭水芙強行將手中所有的銀票塞進尤憨的手中，只把欠條留在自己的身上。銀票她身上多的是，欠條才是寶貝，嘿嘿嘿！整人的寶貝，有了這張欠條，到景雲城就好玩了。
“李四兄弟，你真的把銀票全都放在我身上？這麼多，有好幾百兩呢！比我一年掙的工錢都要多好幾倍。”尤憨心中一陣莫名的感動，他沒有想到，李四兄弟居然會這麼信任自己，而他剛才還對不起李四兄弟。想想真是愧對李四兄弟，唉！尤憨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尤憨大哥，我說話算話，這些銀子尤憨大哥儘管拿去用，錢財乃身外之物也，生不帶來死不帶走，夠用就可以了，這些小事不用掛在心上。”蘭水芙邊說邊回房間去了，她和尤憨剛到客棧的時候，就定了兩個房間，她和尤憨一人一間，兩人的房間是隔壁，有什麼事，輕輕喊一聲就聽見了，很是方便。這是蘭水芙專門吩咐掌柜安排的，房間的窗戶是臨近小巷，一旦發生了什麼事，她可以從窗戶跳下去逃生。進可攻，退可守，地理位置非常好！
尤憨見蘭水芙回房休息去了，他也跟着回了房間，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尤憨平白無故多了幾百兩銀子，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老話說的真好，好心的確有好報！
店小二目送蘭水芙與尤憨各自回房后，轉身問身邊和他同樣發獃的掌柜：“掌柜的，這兩人是不是有病？我怎麼感覺兩個人都不大對勁？”
“不知道，少管閑事，今天一早到街上去找個牙婆來，我要把柴房裏的丫頭賣掉。給多少錢都行，最好是賣到軍營里去。我這兒不是慈善堂，沒有多餘的糧食養閑人，記住了，別人若是問起來，就說是一個燒火丫頭瘋了，弄爛了不少東西，賣了她抵債。其餘的話不準多說一個字。明白了嗎？說錯了小心你的狗頭。”掌柜狠狠地瞪了店小二一眼，警告了幾句，做生意的人一定要忌口，話說多了未必是好事。說得多錯得多，要謹防禍從口出。
“掌柜的，請你放心，我會注意的。我知道怎麼說，一定不會給客棧和掌柜你帶來麻煩，這事交給我來處理。跟掌柜你沒有關係，你什麼也不知道。”店小二聰明伶俐，處世極為圓滑老到，像今天這樣的事，他們客棧遇到過無數次，每次都是他在處理。
掌柜離開后，店小二在小院子裏收拾了老半天，還打開柴房的門進進出出，用一些柴禾把丫頭小尖的身體蓋着，可不能被不相干的人看見了。那可就麻煩了。蘭水芙在二樓上的走廊上東張西望老半天。才看見一個夥計上來送茶水，她連忙上去攔住夥計：
“兄弟，你們客棧有沒有多餘的紙筆？借我用一下，我想寫封信，紙你可以記在賬上，明天早晨我們退房的時候，連同房錢一起給你。好不好？”蘭水芙伸手攔住夥計，好像夥計不給她拿紙，她就不放夥計過路，不講理的樣子非常好笑。
夥計忍不住笶出聲來，“你攔着我也沒用，你總得讓我先把客人的茶水送了，才能幫你拿紙筆呀！我們小店為客人免費提供紙筆，你不需要付銀子。謝謝你！請你讓一下。我待會兒給你把紙筆送到你房間，請稍等片刻。”
蘭水芙無奈。只好回到房間等着，窗外小巷傳來幾聲犬吠，行色匆匆的路人從小巷子裏經過。夜幕漸漸降臨，己到了萬家燈火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憑空消失之後，有沒有什麼人找過自己？也不知道大哥花殘葉怎麼樣了，他只要一回到客棧，就知道自己是易容逃走的。這張人皮面具是大哥親手做好給自己的，自己現在的樣子，只有大哥能認得出來，希望大哥能儘快找到自己，有大哥在身邊，她就什麼也不怕了，很安全。
“客官，你要的紙筆我給你拿來了，就在你的房間外面，你現在方不方便開門。如果不方便，我待會兒再來好嗎？”夥計非常有禮貌，一邊輕輕敲門一邊問。
“東西拿來了？那就趕緊進來吧！。”蘭水芙聽見夥計在叫門，連忙去開門。接過夥計手中的紙筆后，蘭水芙輕輕把門關上，有了紙和筆，她就可以開始工作了。（呵呵呵！若是論算計論心機，蘭水芙要是排名第二，那事上就沒有人排名第一了，為什麼這麼說呢？看看蘭水芙在幹什麼就知道了，這話說的一點也沒錯。）
蘭水芙拿着紙筆坐在房間的桌邊，從袖子裏面掏出掌柜賣給她的那張欠條，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仔仔細細觀察了好一會兒，然後拿起筆開始臨摹。沒錯！蘭水芙正是在臨摹欠條，她打算多臨摹幾張放在身上，以防不測！小心駛得萬年船！若果在討債其間發生了什麼意外，比如說欠條被人搶去了，她的銀子找誰要去？真的欠條她要好好收着，就算是木濃大公子把銀子還給她了，她也只拿一張假欠條給他，真的是絕不會還給他的。
蘭水芙用火石點亮了燈，認認真真在燈光下臨摹起來，她寫字的功底相當深厚，一筆一劃相當到位，幾乎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開玩笑，也不看看她是誰，哼！辛苦一會兒，也是值的，蘭水芙一邊寫，一邊哼着不成曲的小調，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她方才看見許許多多白花花的銀子在她面前飛來飛去，好漂亮呀！
“李四兄弟，你休息了嗎？我剛才到廚房裏去叫了宵夜，等一下你到我房間裏，好嗎？李四兄弟？你聽見了嗎？”尤憨敲了幾下房門，在門口等蘭水芙回話。房間裏亮着燈，李四兄弟應該還沒有休息吧？怎麼不說話？尤憨等了片刻，又準備抬手敲門，門卻忽然一下打開了，蘭水芙那張黃皮膚映入尤憨眼帘。
“尤憨大哥，我正打算寫信呢！想了半天，剛剛憋出了兩個字，被你這一攪合，一下子又忘了。走吧！到你房間去，正好我也有些餓了。”蘭水芙一邊說一邊關上房間門，笑吟吟地和尤憨一起到了尤憨的房間，廚房準備的飯菜，不一會兒就送到房間。夜宵比下午吃的飯菜要清淡得多，糕點有一盤，素菜有兩盤，葷菜有兩個，還有一個蛋花湯，看着就想吃。蘭水芙抓起一塊糕點，使勁往嘴裏塞，好久沒吃甜食了，真有些懷念呀！
“李四兄弟，你在給誰寫信？能不能告訴我？”尤憨早就把蘭水芙當親兄弟，兄弟有什麼事，當兄長的義不容辭。
“尤憨大哥，我在給我親大哥寫信，因為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又不知道應該寫些什麼，所以在那兒憋了半天，也沒有憋出一個字。這不，你叫我吃夜宵，我就放下筆跑到你這兒來吃夜宵了，反正不知道往什麼地方寄，乾脆就不寫了。”蘭水芙滿不在乎地說，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跟真的似的，聽得尤憨直點頭。蘭水芙很高興和尤憨在一起，尤憨心底純良，沒有壞心眼兒，相處起來沒有壓力，很輕鬆！
尤憨擔心蘭水芙傷心，連忙安慰道：“李四兄弟，不用太擔心了，你遲早會見到你親哥哥的。現在不要想太多，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一晚，明早我們一起趕路，我家在景雲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到了景雲城，我們就回到家了。”
“謝謝你！尤憨大哥，謝謝你收留我。”蘭水芙感動的熱淚盈眶，在自己親大哥滿世界追殺自己的時候，眼前這個對她一無所知，萍水相逢的尤憨，卻願意收留自己，蘭水芙的心裏五味雜陳，什麼滋味都有。世上還是好人多，真的！蘭水芙等了片刻，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條放在桌子上，推到尤憨面前，“尤憨大哥，這張是木濃大公子寫的欠條，放在我身上，我擔心會弄掉了，不如放在你身上，你比我細心穩重些，比我收着安全。我這人做事太衝動了，要是一怒之下扯爛了，那可就划不來了，收下吧！以後我倆一起去討債。”
“行！既然李四兄弟相信我，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了。李四兄弟放心，我尤憨不會把欠條弄掉的，就算是把我弄掉了，也不會把欠條弄掉了，人在欠條在。”尤憨擔著胸脯像向水芙保證，他非常高興蘭水芙如此信任他，人生難得一知己，士為知己者死！
“尤憨大哥，你這話說過了，我不需要你為我死，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錢乃身外之物，沒有了可以再掙，命若丟了，有錢又有什麼用？”
“嘿嘿嘿！李四兄弟，我一定好好活着，我們兄弟倆還要做一生一世的好兄弟呢！我怎麼能輕易去死？”尤憨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他又說錯話了。
“尤憨大哥，你這麼想，就對了，千金散去還復來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