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蛇娘娘
我出生那天,我們村子裏暴雨傾盆天雷不斷。那雨大的是百年不遇。莊稼房屋淹了一大片不說,還淹死了不少村民。
唯獨我家沒有遭殃。
因為在我家剛漲水的時候,四面八方突然湧出來好多蛇。
足足有幾百條那麼多,有大有小密密麻麻的一片,最粗的有成年男人腰桿那麼粗,看起來嚇人的很。
但那些蛇非但沒有咬人,反倒是將我爸媽、接生婆、還有爺爺。
甚至是家裏值錢的物件都馱了出來。
那時我媽還沒把我生出來。
那些蛇將我們全家平安送到一處高地。而後又全部豎起蛇身,像是朝聖一樣,都齊刷刷的朝着我媽的方向,鄭重無比的又叩又拜。
說來也十分巧,那幾百條蛇朝我媽三拜九叩后,我就呱呱墜地了。
可我落地后卻把大家嚇了一跳。
剛生下來的我,脖子和身上都長滿了鱗片,雖說這鱗的顏色是白色的。
但一普通小孩怎麼可能長鱗?
再看着四周看看散去的蛇群,接生婆嚇得大喊道:“師老爺子,我老婆子接生了大半輩子,從未見過這麼詭異的新生兒,這怕是生了一個妖胎啊!”
“這種妖胎養着害人害己,你們還是趕緊丟了吧。”
說完這話接生婆落荒而逃,連接生的錢都沒敢拿。
若是換成其他人家,或許真就把我丟了,畢竟生的如此詭異又是個女娃。
但我爸媽結婚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我,最終還是捨不得。
可沒曾想我們家回去沒多久,村子上的人就找上門了。
原來是大家看着烏泱泱的蛇群朝着我家湧出,又聽到事後接生婆說的異象。
村裡家家損失都不小,還有不少人被這大水給沖走了。
可偏偏就我家沒事,所以他們一口咬定我就是妖胎,而這場大水就是我招來的。
所有人都要求把我送走,否則的話就把我們全家給趕走。
那個年代,不像現在到哪都可以生活。要是被趕出村子又沒有地種莊稼,只能被餓死。
最終在我爺爺的周旋下,村裡人答應去請隔壁鄉的有名的陰陽先生陳算子來給我看看。
如果真確定我就是那招來大水的妖胎,就把我送走。
如果不是,就不許再為難我們家。
定下這事後,我爺第二天就去請了陳算子。
陳算子一聽這事,又問了我的生辰八字,便立馬跟着爺爺來到了我們家。
他先是認真的打量了我半天,又仔細瞧了瞧我身上的鱗片。隨後才開口道:“這孩子啊,不是什麼妖胎。她是被白蛇娘娘選中的人,所以出生的時候才會有那麼多蛇出現救你們一家子。這是她命裏帶着的大福氣。至於這大雨本就是天災,跟這孩子沒什麼相干。”
聽到這話,我爺爺,還有我爸媽都鬆了一口氣。
我爺爺更是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錢,想要感謝陳算子。
畢竟他這話,可是等同於救了我們一家。
可誰曾想陳算子卻拒絕了我爺爺的錢,而是神色嚴肅道:“不過這孩子,你們家還是留不得。”
聽到這話,我媽第一個不樂意了。
我爺爺和我爸也是一臉疑惑:“大仙,這孩子既然不是妖胎,怎麼又留不得呢?”
“這孩子雖不是妖胎,但到底是被白蛇娘娘選中的人。她這一生必多災多難,而且坎坷無比。唯有脫離凡塵,入我玄門修行方可保她一生平安無恙。否則的話她將三年一小劫,五年一大災,到十二歲的時候便是她死劫,也就是說,她活不過一輪。”
“那她入了玄門,就能活嗎?”我媽問道。
“能。”陳算子十分肯定的回道:“雖然入了玄門會犯鰥、寡、孤、獨、殘;缺錢,命,權。但只要她潛心修行過了十二歲這個大劫后,人生也會出現新的轉機。這也是她所謂的大福氣。”
聽了陳算子這話,我們全家一合計最終同意我入玄門給他當弟子。
畢竟活着總比死了強。
可是沒想到的是,陳算子將我從家裏抱走剛出村子沒多久就死了。
據說他死的時候周身烏青,脖子上還有幾個好大的血洞。像是被毒蛇給咬死的,更可怕的是他七竅都在流血,死之前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但躺在他身邊的我卻是好好的,一點傷也沒有,不哭不鬧。
後來我才知道,陳算子說的只有一半是對的。我根本不是什麼白蛇娘娘選中的人。
而且他也不是想要收我為徒,而是想要我身上的東西,這才被毒蛇給咬死了。
當然這都是后話。
出了這檔子事後,我爺爺和爸媽又將我抱了回去。至於陳算子那裏,我們家也賠了不少錢。一時間我是妖胎的事就傳的更開了。
不過村子裏的人卻並沒有再趕我們走,一來陳算子親口說了大雨不是我招來的。二則他們也害怕步陳算子的後塵。
我就這樣平安長到了三歲,而隨着年齡的增長我身上的白鱗也漸漸褪去。只剩下右邊鎖骨下面的一小片。
這塊白鱗面積不大,稍微遮掩下也就看不到了。
但村子裏的小孩還是不願意跟我玩。
直到我三歲生日的那天,爺爺還有爸媽都出去干農活了。我一個人在家中玩耍,卻突然聽到了敲門聲。
打開門一看竟然是上東街住着的二壯。
他比我大幾歲已經到了上學的年紀,就是因為他生的壯,其父又是家中排行老二。
所以我們村裏的人都叫他二壯。
但此刻的二壯卻很虛弱,一張胖臉毫無血色不說,還白的很詭異看起來十分奇怪。
“二壯哥,你怎麼了?”難得有小夥伴上門找我,我自然是高興的。
“小白妹妹,你能幫我一個忙嗎?”二壯問道。
“什麼忙?”我問道。
“你晚上去西河溝子等我,我再告訴你。”二壯回道。
說著他又拿出一顆糖表示,只要我願意幫忙這糖果他就給我了。而且我們以後都是好朋友了。
我不攙他的糖,但他那句我們以後都是好朋友卻說動了我。
畢竟,我一直都是一個人玩很孤單。
所以我當即點頭:“好,二壯哥,那我們晚上見。”
聽到我答應后,二壯似乎很高興,當即就將糖給了我。
而我在接過糖的時候,鎖骨下的白鱗片卻突然變得滾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