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秦王入京
接下來的數月,韓家變得很是平靜。
韓文淵回了戰場,建功立業。
韓文策重振韓家,他並未依照阿娘的遺願另開府門,而是留在了韓家。
將焚毀的房屋重新修建成了祠堂,裏面供奉着爹娘的牌位,甚至還有小娘的排位。
整個韓家之中,或許誰都對獨孤丹雲有一些恨意。
但韓文策最是清醒,他知道,獨孤丹雲的牌位在,阿素便還是家裏人。
他不想就此失去這個妹妹,所以特意為之。
而韓文昭順利和穆靈竹成婚,二人告別家人,遊歷江湖。
此後天地浩蕩,前路可期。
轉眼又是一年秋末,萬物凋零。
獨孤睿卧床不起,已是彌留之際。
太子獨孤雄英監國,如今遠在秦地的秦王收到詔命回京。
身為兄長的獨孤睿,知道自己時日無多,還想再見二弟一面。
宣王獨孤禮也從藩地趕回。
只是在入宮之前,秦王偷偷來見了沈南風一面。
沈府的涼亭下,秦王悄無聲息出現,坐到了沈南風的對面。
“沈先生,好久不見。”
看到突然出現的秦王,沈南風也很是詫異。
“秦王殿下,你怎麼突然回京了?”
“收到陛下詔命,回京一趟,還真讓你說重了,這個時候大哥召我們回京,多半是……”
秦王接過沈南風遞來的茶,沒有繼續說下去。
沈南風點了點頭。
“這麼說殿下是偷偷來見我的?”
獨孤旭吹了吹浮茶,突然說道:
“先生以為,此時陛下叫我回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他眯起雙眼,眼神無比銳利。
沈南風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無非是怕當今陛下大行之前對他不放心,想着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其實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沈南風如今不止是一個作者的身份了解獨孤睿。
而是為臣這麼久,對他的性情也有了很深的了解。
“殿下難道不了解你大哥嗎?你真正要提防的不是陛下,而是太子殿下。”
“雄英?這小子不足言道。”
“殿下,秦地的寒風,還沒能讓你平靜下來嗎?你當真覺得當今太子比你大哥容易對付?”
獨孤旭眉頭緊皺,將茶杯一放。
“那先生說的第二次機會,算是已經應驗了,本王之前答應你,若是這第二次機會應驗,便同意你的說法,去等第三次。”
雖然秦王這麼說,但他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
沈南風靜靜看着眼前心浮氣躁的男人。
隨後嘆息一聲。
“其實殿下已經忍不住了吧?你根本不能接受向自己的侄子俯首稱臣,但又心中有忌憚我說過的話,所以才特意見我一面。”
秦王沒有說話,但表情已經出賣了他的心思。
是啊,這等絕世好機會,大哥對自己信任。
秦地又在執掌之中,當年父親能從齊地起兵奪得帝位,如今自己有為什麼做不到?
而且對手不再是大哥,而是一個根基不穩的大侄子。
想贏他,未必沒有可能。
沈南風繼續說道:
“這麼好的機會,要是陛下龍馭賓天之際,以清君側之名,舉兵入洛陽,說不定那皇位就是你一步之遙的事情,殿下是這麼想的,對嗎?”
獨孤旭神情越發凝重,他越發喜歡沈南風。
這個人總是能看清自己的心思。
“沈先生如何想呢?”
“我怎麼想,當時就說過了,再等七年,殿下若是等着住,大事可成。”
“七年啊……”
秦王很是猶豫。
雖然七年不算長,但也不算短。
足夠發生很多事情了。
如果自己撐不過七年呢?
大侄子登基之後,能容忍自己七年嗎?
“倘若我聽先生的,先生如何能保證本王的安危呢?”
其實此刻秦王心裏並不是那麼恐懼,因為他還有一張底牌,叫韓文淵。
只是沒有到關鍵時候,他不會將這張底牌暴露。
而且以現在的勢頭來看,將來韓文淵必定是大楚重臣。
沈南風若有所思。
“殿下若是願意答應聽我的,等七年,我便給你出主意,若是不願答應,那我說再多有意義嗎?”
獨孤旭思量許久,隨即眼神越發銳利。
“本王還有一問,和當時在齊地的問題一樣,先生這算是為本王效力了嗎?”
沈南風想了想。
“不算,畢竟你我還沒有談條件。”
秦王面露喜色。
“先生的條件是什麼?”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沈南風與秦王四目相對,其實二人都知道對方的心思。
秦王若有所思,隨即說道:
“本王能答應的只有一點,不會用下作手段與你搶,但本王不會放棄!”
雖然沒有說,但二人心裏都知道指的是誰。
沈南風點了點頭。
“這次殿下要過兩關,一關是陛下的,陛下心軟,不會傷害你和宣王性命,但搞不好他會壓制你們手裏的兵權,所以無論今日陛下說什麼,你只管答應,見到陛下的時候,哭就行了,你要記得,那不是陛下,是你的大哥,是從小護着你,對你百般疼愛的大哥!”
秦王點點頭,“這個我自然明白。”
“然後便是太子獨孤雄英這一關了,你不能再將他當做自己的侄子,牢記!他是儲君,是今後的帝王!不可展露出半點不敬。”
秦王猶豫片刻后還是答應下。
“只要能過了今日這關,你至少能安穩好幾年,到時候回了秦地,暗中做什麼都可以,但是明面上,你就是個閑散王爺,每天喝酒找女人,沒事兒就去打打獵。”
“這些本王自然知曉。”
沈南風見到秦王這般態度,再次眼熟的說道:
“殿下,你要記得,若是想讓他人相信,你自己內心就得這麼去想,潛龍於淵時,靜待時機便好!”
秦王此刻在沈南風眼中看到了真誠。
他知道,沈南風並沒有騙他。
更像是在擔心自己會因為衝動而葬送自身。
這一刻,秦王這才真的相信了沈南風。
他起身準備離去,確實再一次被沈南風叫住了。
“對了,殿下,這上面有孟青的下落,這次回去的時候,帶她回秦地吧,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她。”
秦王有些詫異,拿起紙條,若有所思。
隨後半開玩笑似的說道:
“你這不會是擔心我惦記你的心頭肉,故意使的手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