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賣肉
青竹山坊市。
方夕特意催發混元真功，變成一個蒙面彪形大漢，扛着數十斤太歲肉，進入坊市之中。
這太歲肉，自然是他在大涼世界割的。
至於太歲？
則被安置在大涼世界了。
反正此妖就跟植物妖一樣，沒有多少攻擊性，也懶得動彈，好養活得很！
至於將太歲帶到修仙界？
方夕腦海中曾經有過這個念頭，但很快便被否決了。
太歲畢竟是妖魔，他並不能完全確認對方沒有智慧存在。
一旦泄露情報，就太危險了。
方夕一路走過諸多坊市建築，停在一間店鋪之前。
金色的牌匾上，龍飛鳳舞地寫着‘百巧樓’三個大字。
在青竹山坊市中，丹鼎閣專司賣丹藥，天符殿則是售賣符籙，千機殿主要與功法乃至傀儡相關，醉仙樓是女修做生意之地，茗青閣是喝茶聽琴的風雅之所。
而百巧樓，則是售賣百貨，無奇不有，與此同時，也長期收購一些靈物。
方夕的目標，就是此樓！
‘自己擺攤太慢了，也太扎眼……’
‘賣給攤販價格可能更高，但既有可能被坑，也有可能被盯上……’
‘相比較而言，大商家的信譽就稍微好一些，至少不可能因為幾塊十幾塊靈石就對我下手……’
當然，若是以後靈石累積到數百上千之時，那什麼商家信譽都不保險，甚至對方可能第一個動手！
畢竟這就是一個值與不值的問題。
幾塊靈石不值得賠上百巧樓信譽，但幾千一萬塊靈石？哪怕讓幕後之人親自將牌匾砸了，只怕也不帶多少猶豫的。
正是因為看清楚了這點，方夕才執意等到自己煉體二重之後，才來做這營生。
能為幾塊十幾塊靈石向他出手的，最多也就鍊氣中期的修士罷了……好歹還有防身之力！
走入百巧樓，一名夥計立即迎接上來：“這位道友……”
“某家來售賣妖獸肉！”
方夕將太歲肉重重砸在櫃枱上，聲音沙啞，舉止粗魯，更帶着一股煞氣！
這可不是偽裝，雖然他在修仙界還是小白兔一枚，但在大涼，手上已經有不少人命了，這氣質自然不同。
“好的，請稍等！”
夥計連忙跑去後面找掌柜。
能狩獵妖獸的修士都是狠角色！哪怕對方修為看起來不高，但也有可能是偽裝！
沒有多久，一名身穿天藍色錦緞，上面綉滿金錢的男修便走了出來，大概四十來歲左右，富態的臉上滿是和善的笑意：“這位道友要售賣妖獸肉？在下祁六，正是百巧樓的掌柜之一，可能先讓我看看？”
“請！”
感受到對方鍊氣後期深不可測的靈力波動，方夕心中暗凜，一擺手。
祁六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打開包裹，看到了白森森的太歲肉。
他首先掐動法訣，打了一道法術上去驗毒。
繼而又有些驚疑不定，取出一枚銅鏡，對着太歲肉照了照。
嗡！
銅鏡之上，一圈微弱的白光浮現。
祁六頷首道：“道友請看……這是本樓專門堅定妖獸肉的法器，顏色代表位階，白色是一階鍊氣級別，藍色便是築基妖獸了……圈數則是代表實力，一圈代表堪比鍊氣初期，二圈中期，三圈後期……道友所獵殺的妖獸，勉強能入一階下品……而根據本人的法術測算，此肉為偏木屬性，能大補氣血，可是如此？”
“不錯，掌柜的慧眼如炬。”方夕點頭認可。
太歲乃是菌類，勉強能算偏木屬性。
至於實力？更是搞笑，勉強列為一階下品絕對不冤枉。
“呵呵……”祁六有些得意地笑了，繼而又有些疑惑：“請恕本人眼拙，這妖獸卻看不出是何品種？”
說罷，他看向方夕，眼中頗有探究之意。
“這個，某家也認不出來，大概是某些混血或者變異品種吧……”
方夕心中一跳，卻坦然回答。
“嗯，修仙界如此浩瀚，縱然本人也未必能認清全部妖獸種類，憾甚……”
修仙界奇奇怪怪的妖獸不少，這祁六掌柜也沒有太過追究，想了想，開出價格：“這妖獸肉……客官準備怎麼賣？”
戲肉來臨，方夕直接笑了：“按照坊市行情，一階下品的妖獸肉，一斤一枚靈晶！”
“哈哈……本樓收購，那是自然要低於行情的。”祁六微微一笑：“不過……看在道友第一次來本樓交易的份上，便給道友這個面子吧。迎松！”
那個小二連忙上前，將妖獸肉分開稱量，報出數目：“總計六十七斤，價值六塊靈石又七顆靈晶。”
當下就拿出六塊五顏六色的靈石，還有幾顆碎靈晶，塞到方夕手中。
方夕望着這一幕，甚至都要動用混元勁，才能讓自身不再顫抖。
天可憐見！
他什麼時候有這麼多靈石過？
原身一年種地，加上各種零星進項，一年也才兩三塊靈石的收入而已啊！
要不是沒有靈石，他的修為怎麼會一直龜縮不進，又怎麼會放着修仙界的煉體功法不修，跑去學什麼氣血武道？
還不是因為一個字——窮！
現在，終於見到這麼多靈石了！
好在，方夕知曉如今正在虎狼窩中，將靈石隨手往懷裏一塞，大笑：“掌柜的爽快！”
就要告辭離開，耳邊卻傳來祁六的聲音：“且慢！”
“怎麼？祁掌柜還有何指教？”
方夕眼睛微微眯起，混元勁已經運在掌心。
這麼近的距離，哪怕對方是鍊氣後期的大高手，遇到煉體修士也要吃虧！
“呵呵……沒事，只是想問一句道友這妖獸不止這點肉吧？若還有後續，別忘了照顧小店生意。”
祁六笑眯眯地將方夕送出百巧樓，行禮目送對方離去。
等到方夕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中，迎松就湊了過來：“六叔……我之前是不是看走眼了，這修士連個儲物袋都沒有，搞不好只是走大運得到的妖獸屍體……並且，十斤肉一塊靈石的價格，也太高了一些……”
“呵呵，你是我侄子，我才照顧你，你要學的東西還多着呢。”
祁六笑眯眯地回到櫃枱，打量着太歲肉：“這妖獸肉雖然只是一階下品，但難得很純凈，大補氣血，賣給體修，起碼要一塊靈石五斤！至於那人是走大運還是真正的狠角色，關我什麼事？一頭妖獸最多幾百斤肉，難道要為了幾十塊靈石，就砸我們百巧樓的招牌？敢這麼做，家族不會放過我們的！”
“六叔說得是！”迎松一臉受教的表情。
祁六望着方夕離開的方向，還有一句話沒說。
方才對方靠近之時，連他都有些心驚肉跳之感，這客人表面修為低微，搞不好是修鍊了什麼高明的斂息法術，絕對是一個硬茬子！
為了一頭一階下品的妖獸去招惹此等人物？他腦子還沒壞！
……
“我是不是太過謹慎了？”
一連轉了好幾個地方，換了好幾個外觀之後，方夕走出坊市，兀自有些心驚肉跳。
沒辦法，在大涼那麼浪，是知道沒人打得過自己。
而在南荒修仙界這麼慫，是知道打得過自己的人太多了！
好在，走出坊市之後，方夕又裝模作樣地走出一段距離，並沒有劫修突然跳出來要殺人奪寶什麼的。
見狀，他立即拋棄原本外套，換了靈農的服飾，轉身回到棚戶區。
然後，方夕便準備去找陳平還錢，順帶打聽一下哪裏有破禁符賣。
‘說起來，當初與陳平結交，也是想着能拓寬渠道，售賣大涼的物資……’
‘但現在，他的渠道還很薄弱，區區一個九玄老道，簡直比我還窮！’
‘也就那個狄七還有些指望……下次打到其它妖獸，可以考慮賣給他。’
至於太歲肉？
賣個幾百斤之後，方夕便準備收手了。
否則，若是讓人知道他有一頭可以源源不斷產出妖獸肉的妖獸，還不得活撕了他！
‘說起來，太歲這個特性倒真是不錯。’
‘持有在手，簡直可以源源不斷地產出靈石啊……’
‘呃，不對，我忘了考慮體修只是小眾，市場遲早飽和的事情了……而早在市場飽和，價格狂跌之前，我搞不好就被揪出來……’
方夕來到陳平房間，敲了敲門。
一月之期已經快要到了，他是個言而有信的人，欠錢還是要還的。
當初借了四塊靈石購買氣血丹，言明一個月之後還五塊，那就是五塊！
雖然這利息很恐怖，一個月25%，要按年算，就是300%！
‘陳平這廝，還頗有放利子錢的天賦。’
正在思考之時，陳平拉開房門，臉上有着抑制不住的喜色，繼而又轉為哭腔：“方道友……”
“怎麼回事？”方夕一頭霧水。
“我剛剛得到消息……吾師宗悟，兵解了！”
陳平一臉悲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