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獲文骨,開文竅,得浩然正氣(上)
“李縣令,今日是我文府接管此案,難不成李縣令是想代我文府行事,越俎代庖嗎?”
坐在主位的中年男人淡淡開口,聲音不大,卻威勢逼人,而且就連縣衙外數百圍觀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聲震八方!文府此次來的大人竟是一名舉人!”縣衙外有人驚嘆。
許辰安也是驚訝的抬頭看了一眼那身穿青袍的中年男人。
根據原身記憶許辰安得知,讀書人的境界就是文位。
文士的文位從低到高依次為:童生,秀才,舉人,進士,翰林,大學士,大儒,半聖,亞聖,儒聖。
而這來自文府的中年男人就是擁有舉人文位的文士。
“不敢不敢……全憑舉人老爺做主。”縣令訕訕一笑便坐了回去。
中年男人看向許辰安開口:
“許辰安,案牘表明,你三日前戌時在蔡家巷玷污了一名女子,而後被童生李文鵬發現制止,但你不僅不認罪,反而誣告童生李文鵬。你可認罪?”
許辰安手中握着鐵鏈,並未下跪,挺直站立如同萬年青松。
“回大人,不認!”
“好你個許辰安!人證物證俱在!你膽敢胡言亂語拒不認罪!而且面對舉人竟敢不跪!你這是罪大惡極!罪上加罪!”縣令大人再次站了起來指着許辰安咆哮。
“呵,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許辰安毫不膽怯的回懟道。
此言一出,縣令一愣,就連坐在主位的中年舉人都是面色一變。
“李縣令,退下。”中年男人微微皺眉,隨後饒有興緻的看向許辰安。
“好一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能說出此言的士人應該不會是罪大惡極的賊人。宣李文鵬和張翠花,讓他們三人當堂對峙。”
很快,手拿摺扇,身穿錦袍的李文鵬和一個哭哭啼啼的女子便被帶了上來。
看到這一男一女,許辰安的眼睛眯了起來。
就是這對狗男女讓他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張翠花一進來就跪到地上開始哭訴:“求青天大老爺做主啊!三日前戌時在蔡家巷我賣完豆腐回家,便被一個賊人攔下,妄圖欺辱於我……好在最後李家的文鵬少爺路過,才救小女子出水火之中啊。那賊人便是許辰安!”
看着這個跪在地上哭的直哼哼的女人,許辰安感覺心裏一陣噁心,暗道:“怎麼每次說的都一字不差?擱這兒背台詞呢?”
李文鵬的視線則是不斷的朝着那身穿鵝黃亮色長裙的少女那裏瞟。但那身穿鵝黃亮色長裙的少女從一開始就在把玩自己的香囊,誰都不看,彷彿一切都不上心。
等張翠花哭完,中年男人又問李文鵬:“李文鵬,你呢?”
“哦,啟稟大人,張翠花說的無誤,我當日路過,遇到賊人行兇,我一介童生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只是沒想到最後這賊人竟敢誣告我這個童生。”李文鵬搖着摺扇,一臉有恃無恐的說道。
“不愧是我臨邑縣的少年俊傑,就是心地善良。”縣令笑呵呵的朝着李文鵬豎了個大拇指。
中年男人沒有多說什麼,把目光轉向許辰安。
“當日到底發生了何事,許辰安你一一道來。”
聽了中年男人的話,許辰安也是開口:“當日我從私塾回家,路過蔡家巷,聽到女子哭喊,見到賊人正在行兇,走近一看賊人正是李家李文鵬,我救下了那女子,讓她第二天報官。最後卻想不到被那女子反咬一口,成了罪人。”
“想來是那天晚上,李文鵬不知使了什麼威逼利誘的手段,讓那女子誣告在下。”
此言一出,張翠花的哭聲一滯,李文鵬搖扇子的手也是一頓。
但很快二人就恢復正常。
李文鵬朝着縣令使了個眼色,縣令會意,直接跳出來指着許辰安大聲道:
“許辰安!不要胡言亂語!你一個連才氣都沒有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遇到有人行兇跑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上去救人?”
臨邑縣的縣令說這話的時候官氣加身,他身上的官氣緩緩壓制向眼前的許辰安。
許辰安瞬間感覺肩上彷彿扛上了千斤重擔,而呼吸也變得困難。
但許辰安卻咬牙保持着挺直的身形,緩緩從口中吐出了一句:
“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
此言一出,那壓制向許辰安的官氣轟然破散,縣衙外狂風驟起,一大團烏雲被大風裹挾着,在縣衙的上方聚集。
“絕句?”
“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好啊!雖並不華麗,卻暗合大道,催人向善!”中年男人開口點評。
而那身穿鵝黃亮色長裙的少女,也是有些詫異的望向了堂下的許辰安。
此刻的許辰安心中隱隱感覺到,似乎有什麼強大的無法理解的存在,正在注視着自己。
許辰安記得自己剛才說的這句話出自蜀王劉備遺書,最早出於《三國志蜀漢傳》,后被朱熹收入《朱子家訓》。
此時的縣令大驚失色,因為許辰安說出這句話之後,他體內的官氣就開始瑟瑟發抖。
而李文鵬也是心中大駭!剛才聽了那句話之後,他體內那稀薄的才氣竟開始躁動!
但此時,天空中的風雲匯聚陷入停滯,並沒有下一步動作。
“幸好只是一句絕句,達不到天降才氣,天賜文生的境界…”李文鵬和縣令都在心中鬆了一口氣。
“可惜了,只是一句絕句…”中年男人也感慨道。
身穿鵝黃亮色長裙的少女眼神中閃過一抹惋惜,隨後繼續低頭擺弄起自己的香囊。
許辰安也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為了活下去,看來還得給自己添一把火呀。”許辰安心中暗道。
“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你們二人如此加害於我,那我就還你們一句話!”許辰安看向了李文鵬和張翠花。
“還有絕句?”中年男人眼中放光,一臉期待。
身穿鵝黃亮色長裙的少女也是好奇的看了過來。
縣令和李文鵬一聽,心中一緊!還來?
張翠花早已停止了哭泣,現在的狀況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
身穿囚服的許辰安傲然挺立,字字鏗鏘:
“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
霎時間,聚集在縣衙上方的風雲再次席捲彙集,但在那漆黑的烏雲中,卻恍惚間有一抹金光。
一時間,體內擁有才氣的讀書人,都感覺自己體內的才氣開始沸騰起來。
下一瞬!一抹金光直接從烏雲之中射下,穿透了縣衙的房頂,直接沖入了許辰安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