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無妄

與此同時，泉泠觀中，清徽望着秀美的山色，聽着悅耳的鳥鳴，心中卻莫名湧上一股不安之情，於是便算了一卦：“天雷無妄”。無妄之災，大凶。

“那便這樣，雲樓，你今天好好休息，明日隨我換身衣服，混進郡醫館。芷蘭，你看好松風，我贈與你一些醫書，你一個人也要好好研究。”三人達成了共識，各自離開了。

籠罩在天上的陰雲終於消散了，時而微風吹過，樹葉簌簌地作響，時而鳥鳴聲聲，如珍珠落玉盤。

第二日，清寒和雲樓將道袍換下，換了一身便裝，向郡醫館進發。芷蘭則在松風的屋子裏研究起了醫書。清寒，醫術之高超非常人能及，她留給芷蘭的醫書，自然也不簡單，陽光透過窗欞照在芷蘭的臉上，恍惚間一株芬芳的蘭花正生機勃勃地生長着。

已近正午，清寒雲樓二人終於來到了郡城門口，但清寒謹慎地停下了腳步，深思熟慮一番決定給自己和雲樓暫且施下易容術。保持易容術並不容易，但清寒早就在原本術法的基礎上加以改進，如今配上特殊的針灸技法便能做到天衣無縫。

如清寒所料，郡城的告示欄上已將她通緝，但奈何道家不問姓名，所以自己並未告訴假楊雲自己的真名，於是通緝令上就只有一張清寒原本的畫像。

清寒心想沒人能認出她來，本想大搖大擺地進城，但又考慮到這樣可能會驚動對方，就放棄了這個計劃。

“第一，從通緝令可以看出，假楊雲絕對是個繪畫高手，僅憑腦海中的記憶便能畫出一個人的樣貌，第二，他絕對是本地人，不然我與他交談時，口音絕對不可能那麼重。”清寒一邊小聲和雲樓總結着一邊在本子上記着。

“師叔，你和他交談了一整天，他對醫術也應該十分了解，但，一個出神入化的畫家，陰謀家，又怎能擁有一個七旬老醫官對醫術的理解與學識呢？我想，楊雲可能不是假的，只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奪舍了。”雲樓推測着說。

清寒一聽這話，向雲樓投來了讚許的目光，又說道：“但我們暫時也不能排除第一種情況，明日我去街上打聽本地有沒有出名的畫家，你就在客棧里社壇尋找周圍是否有被奪舍的痕迹。”雲樓應下。

“楊老，病人們大多都康復了！”一個年輕醫官滿臉喜色，對着楊雲激動地說道。

楊雲也驚喜地回道：“是嗎？我就知道我的方子一定能起作用！”

“唉，差一點，百姓們就要被那個破道士害死了，多虧了您及時調整了藥方，你真是獨一無二的大功臣啊！”一旁另一個青年醫官向楊雲讚美道。

“各位過譽了，治病救人是我應該做的。”

僅半日時間，全郡城的人都對楊雲感恩戴德，一張張紙從大街兩旁的樓上飛了下來，隨便一張都寫着讚美楊雲的詩文，滿城都被歡聲笑語所淹沒，清寒的思緒也被阻斷了。

“為什麼假楊雲救了全郡城的人，卻偏偏要置小鎮子於死地，還要不停針對我呢？”清寒在心裏反覆地想着，始終得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