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原本來的不容易,一旦失去誰比誰更痛(九)【一更】

愛情原本來的不容易,一旦失去誰比誰更痛(九)【一更】

嫁入高門,愛情原本來的不容易,一旦失去誰比誰更痛(九)【一更】

“這是她跟我簽訂的協議。ai愨鵡琻”老人打斷他的話,帶了些嘲弄。他抽出一份文件,兩頁紙,“我讓你和她分開,只是覺得她不值得你費心,更不配成為你的妻子。”

一行行看過去,杜楚恆捏着那兩張紙,手背青筋暴起,幾乎要將其撕碎。

家裏,倪曼睡得一點都不安穩。被子裏都沾了杜楚恆的氣息,闖入鼻腔,一路高歌猛進直往心臟里瞎攪和,倪曼受不了,卷着毛毯跑下樓,乾脆蜷在沙發窩着。她時不時眼睛半撐了一條小縫,朦朧的視線盯着時鐘半響,又身子一歪迷迷糊糊睡去。

如此反反覆復,大腦越加昏昏噩噩,感覺是有千斤重的東西壓着了頭,然後,把她整個壓住了眇。

倪曼很難受,動了動,石頭移動,跟着照樣壓得她喘不過氣。

“你真是好樣的。”

石頭開口說話了?!倪曼迷登登的想諒。

“我要拿你怎麼辦?”聲音低低入耳,就好像從耳蝸直接傳到腦神經,倪曼覺得自己做的夢很詭異。

她噥語,輕輕細細。

走開。

好難受。

過了很久,又好像就在那麼一秒,重量離她去,她喘了口氣,心裏並不輕鬆。頭痛愈裂開,眼皮子着了一把旺盛的大火,燒得她幾度要睜開眼睛都困難重重。

倪曼覺得自己渾身在一爐火熱的油鍋里煎熬,又熱又渴。

攥成團的掌心被拉開,冰涼的東西塞到倪曼手裏,一股汁液灌入喉。漸漸,那些混亂的意識全部消散,她昏睡過去。

醒來,嗓子裏幹得發苦。倪曼坐起來身,只有陽台的推拉門開着,些微光輝在漆黑一片的房子裏鑿了亮堂。

風,隨之一併漏了進來。

倪曼抱了抱自己,卻發現自己身上蓋着的毯子換成了薄被,一大半坐在身下,其餘一截拖在地上。

“李嬸。”

倪曼叫了句,聲音在大房子裏轉一圈繞回耳里。單腳踩在地上,雙腿虛軟無力,幸好一隻手撐在茶几上才沒趴地上。

倪曼皺了皺眉頭,盯着手指碰到的紙張。捻着紙,她幾步跑去打開燈。目光一動,粘在紙上久久移不開。

薄薄兩頁紙,千斤重量。

這其中一張是她簽訂時看了數次的,而最上面那張,分明杜老爺子加上去的。

索取新航18%的股份,分手費六千萬,偷偷的安全送她出國……一條條,千宗罪,全部擔在她肩上。

倪曼倒吸一口涼氣,手失力垂下。猛地,她乍醒,從書房找到樓上,沒有見到男人的身影,正翻到手機要播電hua,側身之間,杜楚恆的身影映如眼帘。

“你聽我說。”

倪曼哽咽,杜楚恆眼底佈滿紅色血絲,一夜間,好像了憔悴了不少,髮絲凌亂,似乎吹了很久的風,衣角微皺了褶子。

男人眼光堪堪從她身上掃過,落在倪曼抓着兩張紙的手上。倪曼咽了口口水,手不自然往身後縮。

“這就是你跟爺爺簽訂的約定嗎?”

杜楚恆開口,聲帶似乎迸斷了一樣,沙啞厲害。

白紙黑字無論她如何辯解,都顯得蒼白而匱乏。倪曼掀動嘴皮子,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小曼。”杜楚恆一手插在口袋朝她走過來,表情如入定絕了情愛的神,一手摩挲着她的下巴,他沉聲吐字,“倪小曼,你要把我賣給別人嗎?”

“不是這樣的。”

“告訴我,你沒有簽字,或者是爺爺逼你的,對不對?”他抬高她的臉,望進她的眼睛。

她搖搖頭,退了燒以後的倪曼焉頭焉腦地說:“我是簽了,但是……。”

像是碰到什麼瘟疫,杜楚恆縮回手,人站開幾步,一對漂亮的黑眸子冰冷冷的,把倪曼整個裹進了天寒地凍的十二月。

“你知道我最不喜歡哪種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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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曼用了力咬住嘴巴,才不讓牙關發顫。她聽男人冷清的聲音在說,他討厭偷偷離開的人,連那樣的想法都讓他噁心。

“這種人最自私,自以為這樣對彼此好,實在自以為是。我以為你不是一樣的。”杜楚恆眸子裏的碎光黯淡下去。

她是他撿回家的,沒有什麼親友,她討厭接觸生人,每天為他點亮回家的燈,她喜歡的一切他都不討厭。他覺得他們再合適不過,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離開。

在他把對她的寵愛,變換為愛情以後。

她殘忍的表示自願簽了離開的條約,杜楚恆不由冷冷笑,“你以為這樣一張紙算什麼,難道比我們的結婚證更有法律效力嗎?”

杜楚恆轉過身,倪曼雙眼噙滿淚水,晶瑩的一汪打着圈,她不想這麼讓他離開。淚水滾落眼角,她抓住男人的衣角。

“對不起。”倪曼說。

杜楚恆停下步子,他以為她會道歉會說她一時糊塗,說她不會離開,那麼,原諒也不困難。

“我累了。”

男人身體一震,收在袋子裏的手發抖。

“你討厭別人一聲不吭離開,也是因為蘇瑜的關係吧?你喜歡蘇瑜,卻不得不要照顧我。我知道自己只要還是你的妻子,你都不會拋棄我,甚至不會和蘇瑜舊情復燃。我曾以為,我占這個位置,你就會對我負責到底。”她抹了把眼淚。

“那為什麼不想繼續了?”

倪曼嘴角扯上一縷笑,“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總不停嫉妒你們一家三口,如同一個局外人,一天到晚熬着。”

“小曼。”男人拉開她的手,嘆息幽幽,回過來的眸光卻帶了殘忍的恨意,“你不長心看的嗎?”

杜楚恆伸手,揩去淚珠,指腹抵在她淡白的唇瓣上,“你真是,叫我失望。”尾音輕短,卻一把帶了倒刺的鉤子鉤住倪曼的心臟往外扯。

倪曼黑溜溜的瞳仁一顫,淚水漣漣。

談話到此結束,杜楚恆離開了,他要去醫院,那裏有他的孩子在等爸爸。還有一個他喜歡也深愛他的女人。

杜楚恆站在門口,似乎想說什麼,終是垂下眼瞼關門離去。

倪曼慢慢蹲下身雙手環住腿,頭埋在雙膝間。她覺得剛才的一切虛幻的就像一場夢,她說了什麼,杜楚恆真的回來過嗎?

再次醒來,倪曼以為自己睡了很久,看看時間,不過清晨。晨光此時放肆了,一大撮一大撮在身邊兜轉,整個客廳白光光的。倪曼腦子的思緒要繞了一圈圈,最後,她起身拿了車鑰匙,路上她請了半天假,便直奔軍區大院。

不是杜楚恆那輛車,進不去。倪曼又是個薄面子,對警衛員不知厲色也不會扮軟,杜琛過來找他爺爺時,就正見她站在車外握住手機,一臉發愁。

“你來這裏幹什麼?”

倪曼臉上閃過驚喜的光,奈何杜琛非得要她說一個所以然才帶她進去。她支吾,只講有點事要找老人。

杜琛是清楚他爺爺對女孩的態度,旁人三兩句好話都能使他加以呵斥,他媽還無意提到,爺爺曾讓女孩在老祖祠跪了一夜。

把倪曼蒼白的臉色看在眼裏,杜琛道:“有什麼話,我幫你帶,你和我爺爺兩人犯沖,進去指不定出什麼亂子。”

吹了點風,倪曼清醒一點。

她來問為什麼要加那些協議內容,其實一個答案,心裏早就有數。倪曼笑笑,自嘲,“是啊,除了添亂,我什麼也沒幫到杜楚恆。”

她拉開車門,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小丑。

見她誤會自己的意思,杜琛嘴上吐了句髒話,把她拽了回來,“你怎了,今天這麼容易炸毛?”

“我不讓你進去,不是怕你被罵么?爺爺他因為你,連楚恆哥都動手打了,對你也不會客氣到哪裏去……。”解釋,貌似有些偏離方向。杜琛不禁懊惱的在車子上踢了一腳。

“以後不會了。”

倪曼望着遠方那麼如血朝陽,嘴角漸漸拉高一抹弧線,是笑,眼裏卻泛起了淚光。

“你不是希望我快點離開他了,很快了,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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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高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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