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五章:你就是……這麼對待……舅舅的
慕天澈果真毫無預兆的放開了林初夏。
林初夏心裏又急又氣,雖然她現在真的很不想讓慕天澈示好,但是自己上廁所,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情。一隻胳膊和一條腿受了傷,就算勉強一瘸一拐的進了廁所,她該怎麼脫褲子才是啊!
林初夏心情很差!很差!
慕天澈沒出現也就罷了,林初夏或許還會念他一點好。沒有希望,自己也能撐一會兒。再不濟,她可以按鈴叫護士來幫忙啊。
但現在,那個男人就坐在床上看着她。
林初夏這倔脾氣,寧死不屈的品格要是放在抗戰時代,說不定也是劉胡蘭一等的女英雄。
不過,此時並不是逞英雄的時刻。
心裏把慕天澈罵了個狗血淋頭,這傢伙就是故意的!他明知道林初夏白天打了那麼多點滴,晚上肯定要起來上廁所。而且,林初夏正生慕天澈的氣呢,肯定不會讓他幫忙的。
這樣,慕天澈就正好名正言順的坐在那裏看林初夏的熱鬧。
別看表面上他是一副好心腸,實際上,慕天澈心眼兒壞着呢!
而且超級記仇,否則也不至於為了三年前的大火,緊羅密佈了這麼久。如今仍舊在等待一個最佳時機,將仇敵一網打盡。
以前跟慕天澈距離太近,只能看到冰山一角。這一次重新回到他的身邊,可謂是跳脫出曾經的框架,真真正正的去認識他,了解他。更加覺得,幸好自己不是慕天澈的敵人。
腳步還在艱難的往廁所方向邁着,身後傳來男人徵求的聲音:“我幫你吧?”
林初夏直接沒搭腔。就算慢的像蝸牛,她也堅決不會讓這腹黑的壞男人幫忙。等自己身體一好,林初夏就會去民政局把離婚手續辦了,林氏集團交給季安凱,她一個人浪跡天涯去。
這輩子為了慕天澈,林初夏甚少跟外界接觸。很早以前,林初夏覺得自己畢業之後,隨隨便便找點自己喜歡的事情做就可以了。等到了年齡,結婚生子,在家裏當一個高級家庭主婦。反正慕天澈能賺錢,而林初夏的爸爸媽媽也不缺錢。她這一輩子,只想守着慕天澈,好好過日子。
三年前的變故,讓林初夏清醒了。
她在為別人而活之前,首先要把自己的日子過好。青春尚在,她還有最愛的地方沒有去;最愛的美食沒有吃夠;最深刻的夢想沒有完成。不能讓自己像很多女人一樣,將下半輩子交給‘家庭’。
不為別的,只因為她是林初夏。她要活出最精彩的自己!
這樣想着,林初夏走路的步子都快了許多。硬是沒讓慕天澈幫忙,一個人走進了廁所,歪七扭八的將褲子扯下去,在馬桶上緩慢蹲下。噓噓出來的時候,林初夏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儘管,這成就感僅僅來自於一泡尿。
她知道,靠自己,可以的!
——
興許是心情好,林初夏恢復的很快。一轉眼,就到了出院的日子。
原以為出院就該去跟慕天澈辦離婚證的,但眼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處理。
趙峰在前面帶路,跟林初夏來到了一處隱蔽的地下室。
當小鐵門一推開的剎那,林初夏下意識捂住了鼻子。
地下室裏面一股腐臭的味道迎面撲來。
“少奶奶,就說了你先別來。等手下的人稍微整理一下,也好乾乾淨凈的見面。”趙峰尷尬的笑了笑。
林初夏忍住想吐的衝動,搖了搖頭,邁步走了進去。
她就是要看看,路堅國最慘的模樣。
現在已經七月份,正是中海市最熱的時候。地下室沒有空調,甚至連個風扇都沒有。也沒有窗子通風,一走進去,感覺整個人進了蒸籠一樣,熱流涌動。
地下室牆角對方了幾個破紙箱子,還有一張桌子,兩個凳子。進門左側的牆邊,豎著一個架子,上面一個男人,綁着手,半吊在架子的橫樑上。他低着頭,好像在昏睡。
這個男人,正是路堅國。
一夜之間,他頭髮白了許多。衣服已經有些破爛,身上到處都是傷痕。手腕處已經被繩子勒的深可見骨,衣服粘在身上,混合著血水。
蒼蠅圍繞着飛來飛去。這腐臭的味道,應該就是這裏發出來的了。
林初夏忍住掩鼻的衝動,表面上一副鎮靜自若的樣子。
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興許是感覺到面前有人,昏睡的男人胳膊一動,拴在胳膊上的鏈子嘩啦作響。
在林初夏的注視下,男人緩緩抬起低沉的頭顱。
看到男人臉的那一剎那,林初夏終於忍不住喉嚨的涌動,‘嘔’的一聲,趴在旁邊干吐起來。
“少奶奶!!”
趙峰大驚,急忙上前扶着。
林初夏平息了一下自己,儘管沒有吐出什麼東西,可還是感覺胃裏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想出去猛吸幾口新鮮空氣。
被綁縛在橫樑上的男人,臉上儘是血淋淋的傷口,像是被什麼啃噬過一般。眼神空洞嗜血,此時的路堅國,再也沒有平日裏大老闆的半點模樣。儼然是一個入了魔的孽障。
看着林初夏這副模樣,路堅國旁若無人的哈哈大笑,直笑的身子亂顫,扯動了頭頂的一個鈴鐺。
鈴鐺響起之際,路堅國身上一道藍色的電流穿過。整個人也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連同臉部肌肉,在電擊之下,已經各自成為一體,想要從路堅國的身體竄開。
林初夏再次掩住嘴巴,目光看向別處。
趙峰在一旁擔憂:“少奶奶。”
旁邊立刻有保鏢上前,關了電閘。
若是平日裏,非要電到路堅國徹底昏迷不動了為止,但是今天少奶奶是來審訊的,可不能讓路堅國再暈倒了。
電擊停止,路堅國的戰慄也隨即停止了。但剛才的電擊,還是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沒抬頭,卻翻起了眼睛,像一頭惡狼一般,直直的看向了面前的林初夏:“你就是……這麼對待……舅舅的?”
他聲音嘶啞,像是鋸條劃在金屬上面的聲音。聽的林初夏心裏極不舒服。她從進門到現在,就沒有一刻是舒服的。
不舒服也挺好,至少證明,路堅國現在比她更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