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認錯
並且昨夜最讓楊炳感到膽顫的,是在看向後街方向時那股撲面而來的壓迫感。
這是楊炳從未感受到過的,即使是在前世自己無數次站在戰場上面對多出自己數倍的敵人,他也沒有如此的膽顫。
那是從靈魂深處發出來的恐懼感,這不由得讓楊炳開始猜想,這個世界或許還有許多東西是他不知道的。
“也許,是時候要培養我自己的底牌了。”正在楊炳沉思之際,洛聞和單沁、單露三人走了進來。
洛聞與平常無異,他來無非就是稟報一些營地中的事物。
反倒是單沁和單露這兩姐妹,低着頭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
楊炳輕笑一聲,索性也不再去想那些煩心事,看着如今單沁和單露兩姐妹眼中已經全然沒有了當初被人掌控時的那樣絕望神情,楊炳也替她們感到高興。
“少主,我覺得這次您是真的把少夫人給惹生氣了。”單露撅着小嘴說道。
“怎麼了?”
楊炳聞言心中一股不好的感覺慢慢升起。
單沁有些氣不過地對楊炳說:“今早的時候,我們剛剛為花子姑娘包紮好傷口,她就跑到了少夫人的門前跪着,這一下子,少夫人連我們都不見了,自己一個人悶在屋子裏,說什麼都不出來。”
與此同時,万俟可兒的房門前,花子的臉上纏着厚厚的紗布,其中還有几絲鮮血滲透出來,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又或許是本就沒有万俟可兒那般常年上戰場的體魄,花子的臉色顯得異常的蒼白。
“你回去吧,我並沒有針對你的意思。”万俟可兒的聲音從緊閉的房門內傳了出來,話語中聽不出來任何的波動。
可是花子卻明白其中的道理,同為女人,花子怎麼能不明白昨晚楊炳為了自己和少夫人那樣說話,少夫人會是怎樣的心情。
她唯一害怕的就是因為自己的原因,破壞了楊炳和万俟可兒直接的情感,那樣的話,她和妹妹就沒有顏面留在這裏了。
花子剛想要開口,身後就傳來了楊炳的聲音。
“單沁,單露,扶花子小姐回去休息,好生照顧。”
屋內的万俟可兒一個人坐在桌前,面前擺着一封休書,獃獃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聽到了楊炳的聲音,她的嘴角動了動,可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
單沁和單露對視一眼,無奈走過去攙扶起了花子:“花子姑娘,走吧。”
“少主,花子只有一句話要說。”
“講。”楊炳的聲音顯得異常的冷漠,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少夫人,少主,花子從未有過非分之想,我所求的不過就是一條生路,在醉仙樓的那一晚,少主也並未有逾越之舉。”花子說完之後,看着楊炳的背影,又望了望万俟可兒的房屋,轉身跟着單沁和單露離開。
“嘭!”
突然,房門被踹碎開來,万俟可兒手中緊握着自己的長槍,一步一步慢慢地向著楊炳走來。
這一下就連一旁看熱鬧的洛聞都被嚇到了,心道:“不好,這二位主子要是動起手來,那可要出大事兒啊!”
只見楊炳也將手伸向了腰間的佩刀,伴隨着兩個人不斷逼近,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万俟可兒見楊炳握住了佩刀,也不再猶豫,腳下一蹬地,整個人猶如離弦之箭沖向了楊炳。
在場除他們兩個以外的其他人都閉上了眼睛,不敢直視下一刻即將發生的事情。
叮噹,砰!
還是洛聞先睜開了眼睛,畢竟他了解楊炳的身手,雖然在這段時間裏進步了很多,可是面對万俟可兒,洛聞對楊炳還是沒有半點信心。
只是下一秒,洛聞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楊炳的佩刀掉落在地上,整個人以一種極其誠懇的表情跪在了万俟可兒的面前。
而万俟可兒的槍尖距離楊炳的左眼僅有半指的距離,同樣不可思議地看着楊炳。
“呼~真險啊!”楊炳長呼一口氣,擺出了一副燦爛的笑容,小心翼翼撥開眼前的長槍,跪走着來到了万俟可兒跟前,也不顧對方呆愣的表情,一把就抱住了万俟可兒的腰。
“洛哥,怎麼樣了?”一旁的三個小女人被嚇得不敢睜眼。
“場面十分慘烈,我勸你們還是不要看了,回去吃飯吧。”洛聞知道,這場鬧劇算是結束了,聳了聳肩轉身離開。
而那三個小女人中,還是花子膽子大些,眼眶中含着淚,生怕因為自己的原因,影響到楊炳和万俟可兒的感情。
就在剛剛,她甚至都已經做好了一死的準備了,無非就是想讓自己的妹妹過得好些。
只不過眼前的場景,讓花子這個已經嚴重習慣了男尊女卑的女子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了。
“怎麼樣了?花子,這麼半天沒出聲,少主不會是被少夫人打死了吧!”
“呃,二位姐姐,我們還是走吧。”花子有些看不下去了。
因為此刻,楊炳跪在万俟可兒的身前緊緊地抱着對方的腰,万俟可兒感受到了洛聞和花子在看自己以後,瞬間臉變得通紅起來。
“你幹嘛!給我起來!”伸出手想去推開楊炳,卻不想他的雙臂就像是鐵鉗一樣死死地扣住。
聽到了万俟可兒的聲音,單沁和單露好奇地睜開眼,同樣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我想過很多種結果,可唯獨沒有這個。”
“姐,咱們還是太小看少主了。”
“二位姐姐,我們快走吧,別打擾了少主和少夫人。”
洛聞幾人笑着轉身離開,只留下了楊炳和万俟可兒。
“你,你還要不要臉啊!”
“不要了,做了錯事,哪還有臉啊。”在自己的軍帳里的時候,單沁和單露就說明了昨晚的真實情況。
楊炳這才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於是便有了現在的景象。
“呦,您楊大人還會辦錯事啊,不應該啊,楊大人英明神武,楊大人那麼英俊瀟洒,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万俟可兒帶着酸味兒的話一出,楊炳就知道氣消得差不多了。
万俟可兒甩手將一紙休書扔到了楊炳的臉上:“我可伺候不了楊大人,您還是找外面的鮮花去吧。”
說完轉身就要回房間,楊炳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万俟可兒的胳膊,猛地一拉,將她摟在了懷裏。
“昨晚,真的很危險,我差點兒就死了。”楊炳在万俟可兒的耳邊沉吟。
他緊緊地抱着万俟可兒,這是從昨晚到現在他最大的安全感。
不僅僅是自己身陷牢獄當中,又或是那個不知緣由的壓迫感,都讓楊炳在這幾天裏一直保持着高度緊張的狀態。
在這一刻,他終於是放鬆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