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吉卜居，呂老頭．
?由於擔心房間裏的魏琪，王德福並沒繼續挽留瑞恩。不過卻是拉着他的手仔細叮囑了一番，告訴瑞恩不少買東西的經驗之談。
比如不能去店鋪外的地攤，那些大多是二道販子而且還夾雜着大量假貨，還有還價時大致按怎麼樣的比例才不能吃虧諸如此類的，讓後者是受益匪淺。
告別了王德福，瑞恩先是抱着那個借來的香爐回了趟家，然後換了身乾淨衣裳便急匆匆地往城內趕去。
文殊坊在一環內靠北，臨近人民中路。這裏宗教文化底蘊濃厚，其中的寺院也是蜀都最有名氣的幾大廟宇之一。
臨近寺廟的幾條街道巷弄，除去專賣各種吃食的一條，其他多數是些民俗物品。當然販賣香燭紙錢的鋪面也是隨處可見。
瑞恩向幾名太婆問了下路，很快便找到了王德福說的那家“吉卜居”。
這家“吉卜居”在這一帶破有名氣，從一字連排的三間寬敞門面就可看出其實力不俗。
瑞恩走入鋪面之時，有不人客人正在櫃枱前和年輕貌美的女服務員們討價還價，購買的大多是諸如念珠手鏈之類的飾品，有也挑選那些所謂高僧開光過的佛像法器之類的。
“先生您好，請問您需要些什麼？”一名個頭高挑的服務員見瑞恩東張西望的，趕緊迎了上來。
“你們這裏有符嗎？比如平安符？”瑞恩淡淡詢問着，心底卻是有些失望。因為剛才他用神識掃了一下，在這偌大的廳堂內，竟沒發現一絲的元氣波動。
“當然！我們這裏雖不能說無所不有，但您能在其他鋪子買到的，我們吉卜居都有！”高挑女子甜甜一笑，將瑞恩引向一旁的櫃枱，“您看這些，都是寺里高僧智光大師親手繪製的！”
瑞恩看着那一疊疊泛黃的符，不下數百張，忍不住淡淡一笑。
就是老頭子要繪製出這麼多符，恐怕也得好幾月的時間吧？當然，前提是這些都是真實有用的。
“先生？要不我取張平安符給您瞧瞧？”高挑女子見瑞恩只是淺笑也不說話，忍不住主動推銷起來。
“我不要這些！”瑞恩卻是擺了擺手，“有靈驗的嗎？”
“這些就很靈驗啊！”高挑女子聞言挑了挑眉頭，臉上的笑容也淡了許多，“光是這平安符今天就賣出去二十多張呢！”
“算了。”瑞恩搖了搖頭，“請問你們這裏有專門的符紙賣嗎？”
“符紙沒有，只有畫好的符。”高挑女子見瑞恩並沒有買符的心思，心中的熱情也淡到了極點。索xìng撇下他迎上了一旁的一對年輕情侶。
瑞恩無奈笑笑，轉身就想離開這家華而不實的鋪子，不過當他快走到門口時，卻見一名約莫六十左右的老頭站在一旁沖自己拱了拱手。
這老頭身材消瘦且個子不高，但長得慈眉善目的。一頭雪白的長發在頭頂挽了個髮髻，用木簪子別著，一縷山羊須微微揚起，光潔發亮。
老頭身上穿着一套樣式古老但面料頗新的長褂，整個人看上去頗有一絲古風。當然，如果他手裏不捏着那根雞毛撣子的話，瑞恩覺得肯定會更有賣相！
“小兄弟，沒有選中滿意的東西？”小老頭沖瑞恩笑吟吟地問道。
“恩，這裏東西雖然不錯，但卻沒有我想要的。”瑞恩估計摸着對方也是這店裏的人所以說話便委婉了一些。
“剛才我似乎聽見小兄弟想要買些符紙？”小老頭伸手指了指門外，“其實你要買黃紙的話，旁邊的店鋪就有，本店倒是沒有香燭等物。”
“是符紙，不是燒的黃紙！”瑞恩白了小老頭一眼，不再和對方瞎扯，邁步就要跨出店門。不過小老頭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讓他將腳步硬生生給頓在了半空。
“哦，如果你確定你要的是符紙，那恐怕除了我這裏，你還真不容易買到。”小老頭一臉的笑容怎麼看怎麼覺得欠揍，“如果你有興趣，我們不妨談談。”
“在哪？”瑞恩回過神來，神sè平靜地看着對方。
“不急！咱上樓再說！”小老頭嘿嘿一笑，上下打量了瑞恩一眼，隨手將手中雞毛撣子丟到一旁，接着便屁股一轉，背着倆手悠閑地向著店子一側的樓梯走去。
瑞恩趕緊跟上前去。
樓道既窄又暗，而且明顯還是後來改建的。不過拐出這壓抑的樓梯，出現在眼前的竟是一間寬闊的大廳！
這二樓居然還是一家茶樓！
“怎樣，沒想到吧？”小老頭頗為得意地笑道。
瑞恩的確沒想到，你有見過一排居民樓二層被整體改成茶樓的么？就算見過，也沒見過茶樓開了到小門直通另一家店鋪的吧？
“小老兒姓呂，朋友們都叫我呂老三。”小老頭笑眯眯地沖瑞恩問道，“不知小兄弟怎麼稱呼？”
“瑞恩！”瑞恩淡淡應道。
“好名字！瑞氣祥雲，德重恩厚！”小老頭一豎大拇指，領着瑞恩便直往前台而去。
“呂總！”前台妹子眼見來人，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讓人給我送壺上好的熊貓茶到吉瑞閣！”小老頭沖對方點點頭，接着又兀自向前而去。
瑞恩一直悶着聲跟在後面，直到進入一間裝潢得頗為古樸的包間，這才忍不住開口了：
“老人家，我可不是來喝茶的！你最好不要消遣晚輩！”
“哎，別急嘛！年輕人太心急了可不好。”呂老頭卻是打了聲哈哈，一屁股坐進藤椅之中，然後沖瑞恩伸手一引，“咱邊喝茶邊詳聊嘛！”
“你我都不認識，沒什麼好聊的！”瑞恩板着張臉應道，絲毫不因為有泡茶小妹兒在場就給這個老闆面子。
“誰說不認識？你知道我是呂老三，我知道你叫瑞恩，這不就認識了嘛！”呂老頭慢悠悠地說著，但見瑞恩有發火的徵兆，趕緊自身上掏出個大紅布袋遞了過來，“你先看看這個再說！還有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來就行！”說著，又將泡茶的服務員趕出了包房。
“這是什麼？”瑞恩有些好奇地接過，拉開布袋上的繩索瞄了一眼，然後淡淡說道，“哦，又是符。”
“喂，小傢伙，你那是什麼語氣！”呂老頭有些不樂意了，“這些可是真貨！你到底是不是行家啊？！”
“我又沒說過自己是行家。”瑞恩砸吧着嘴角，將那幾張符一把拽了出來，動作之大，驚得呂老頭一下便站起身來。
“小心！”呂老頭一臉緊張地盯着瑞恩的手掌，“別弄壞了！”
“這麼輕易就弄壞了，這樣的符拿來還有什麼用？”瑞恩卻是撇撇嘴角，將符連同布包丟給對方，“還不錯，剛入門！”
“屁！”呂老頭聞言頓時急了，“這可是真正的大師作品！跟樓下那些糊弄人的玩意兒可不同！”話剛說完，可能又覺着說自己的店鋪拿假貨糊弄人有些不恰當，呂老頭的一張老臉難得地紅了一把。
“所以我說還不錯嘛。”瑞恩卻沒在意這些，只是就事論事，“區區幾張下品符籙就讓你寶貝成這樣子了？”
“還區區？！你以為真正的符那麼好得到？！”呂老頭一張臉是漲得通紅，“有本事你也拿幾張出來給我看看！”
“別說下品符籙，就是中品的我也能——搞到手！”瑞恩差點說漏了嘴，但話到嘴邊卻是讓他硬生生改了過去，“不過我為什麼要給你看？！”
“你就瞎吹吧！”呂老頭氣得是吹鬍子瞪眼的，“你要能拿出來，我這姓倒着寫！”
“拉倒吧！”瑞恩一副鄙夷的樣子，“你那兩個口，倒着寫不還是呂么？”
“行！你要是拿出真正的符我高價買！”呂老頭咬咬牙，“這幾張都是三萬一張！你有，我給你三萬五！而且有多少要多少！”
“得了吧，還有多少要多少？”瑞恩翻翻白眼，“你以為這是青菜大蘿蔔？廢話少說，我找你買符紙的，怎麼變成你問我買符了？！”
“別介啊，小兄弟。”呂老頭見瑞恩一直一副自信十足的樣子，心下已然相信了幾分，“你買符紙誰用？你？”那眼神表明了不信。
“你管我啊！”瑞恩不高興了，“到底賣不賣啊？不賣我走啊！”
“你等等！我馬上就讓人去取！”呂老頭趕緊制止，掏出電話撥了個號沖裏面交代了幾句，接着沖瑞恩陪笑道，“小兄弟，符紙立刻就取來，你稍等片刻。對了，你真能搞到真正的符？”
瑞恩只是淡淡地瞟了對方一眼，連客套回應都欠奉。
“嘿嘿，你看——”呂老頭絲毫沒生氣，依舊恬着老臉笑着，“小兄弟能不能和我引薦一下那位大師啊？實在不行，你轉告他，我們可以長期合作嘛！我正好在蜀都有一定渠道，你們以後的符我幫你們銷售，只用收取一點點的中介費就好。”
瑞恩沒有立刻拒絕，而是仔細想了想。
自己現在正缺錢，若真如對方所講，反倒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這樣吧，我回家和老頭子商量一下。”瑞恩點了點頭，“應該沒有問題。”
“好！好！”呂老頭一張臉立時笑得跟朵牽牛花似的，紅中帶紫，“那小兄弟你留個電話？我們好經常聯絡？”
“拿去吧。”瑞恩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就在此時，包間外突然響起重重地敲門聲。
“誰？！”呂老頭一邊撥號一邊沖門外詢問道。
“呂爺，是我。小五！”門外傳來一陣悶悶的應答。
“還不快滾進來！”呂老頭笑着將手機還給瑞恩，接着臉sè一正，擺出副嚴肅地模樣。
包房門被一把推開，鑽進一個身高超過一米九的彪悍壯男。男人脖子上紋着刺青，兩眼也是隱隱露着jīng光，但此刻在身材矮小的呂老頭面前，這人卻表現得如同一隻溫順的貓一般。
將一個長長的木盒雙手托到呂老頭面前，彪悍男子輕聲道：“呂爺，老七回來了，就在門外候着，您看——”
“讓他在門口等一會兒！沒見我這裏有貴客？！”呂老頭板著臉訓斥道，“你也先出去！”
彪悍男子聞言，默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門，並隨手將門掩好。
“小兄弟，你看看這符紙怎樣？”呂老頭滿面笑容地將木盒推到瑞恩身前，“對了，裏面還有隻上好的狼毫，還有盒硃砂，品質也不錯。你看看？”
瑞恩推開木盒的蓋子，輕輕點了點腦袋：“是很好！呂……老人家，多少錢？”
“小兄弟，你叫我呂老三吧。雖然我年紀是大你不少，但咱聊得來呀！”呂老頭客套道。
“我還是叫你呂老哥吧。”瑞恩稍稍更改了一下，“盒子裏的東西我都要了，一共多少？”
“看你說的！”呂老頭笑眯眯望着瑞恩，“這些東西也不貴，就當老哥送兄弟你的見面禮吧！你看，瑞恩兄弟，我剛才提的那事兒？嘿嘿……”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瑞恩點了點頭，“不過我也不佔你便宜，到時送你一張符籙作為補償吧。”
“哎呀！我呂老三眼光真是不差！”呂老頭立時高興得樂得合不攏嘴，“那我先謝謝小兄弟你了！以後要是有啥困難，儘管開口跟老哥說一聲，你別看我一把年紀，但在這蜀都，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本事的！”
言語間，其實也暗含jǐng告的意思。
瑞恩只當沒聽出對方的言外之意，沖對方點了點腦袋，便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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