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枯木又逢春
何歸海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臉上沒有了剛才那膽小恐懼的模樣,若無其事地揚起頭,冷哼道:“金銳,你進去之後,我們家為你普通關係也花了不少錢。”
“這些錢我們就不和你計較了,從現在開始,咱們之間算是恩斷義絕。”
“如果你不滾,就直接打電話叫物業過來把你給攆出去了,你趁早自己滾蛋,否則被扔出去,難堪的只會是你自己。”
沈如芝終於是忍不住心中的怒氣:“夠了!”
她的氣質溫婉端莊,但此時也被氣得面色發紅。
“小銳你留下,他們如果願意走,那就讓他們父女兩個離開。”
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讓何歸海和何清雪都愣住了。
以前兩人從未見過沈如芝發這麼大的火。
氣氛陷入僵局。
金銳心中溫暖,微笑着道:“乾媽,我有地方住,今天過來真的只是為了來看你。”
“來看我媽,你不知道帶禮物嗎?”
“哪怕就算是你從外面買幾斤水果,也不算是空手而來,聽說勞改犯在裏面也是有工資,你在裏面住了三年,就算是沒多攢錢,買點水果的錢總會有吧?”何清雪言語刻薄。
金銳多一眼都沒去看她。
沈如芝害怕金銳尷尬,急忙地道:“小銳知道我是什麼性格,如果他帶禮物回來,我連家門都不讓他,自己孩子回家還需要給我帶什麼禮物嗎?”
何清雪哼了一聲,目光看向金銳,充滿鄙視。
而是金銳臉上依舊帶着微笑,從身上拿出了一塊玉佩:“乾媽,這是聞香玉,你睡眠質量一直不好,聞香玉帶在身上,可以讓人的睡眠質量提高。”
“不算多麼貴重的東西,只是我的一點心意。”
沈如芝沒有聽過什麼是聞香玉,但那核桃大小的玉佩,雕工精湛絕倫,栩栩如生,絕對價值不菲。
“小銳,你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怎麼能買這麼貴重的禮物?”
“沒有多少錢,這也是朋友送的,留在我這裏沒什麼用,乾媽你戴着正合適。”金銳說完,就把溫香玉直接放在了沈如芝的手中。
“乾媽,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去辦,就先走了,有時間再來看你。”
等到金銳離開。
何清雪滿臉鄙視地哼了一聲:“媽,你別相信金銳說的什麼狗屁聞香玉,要是真的有那麼厲害的玉佩,肯定是天價。”
“就他那勞改犯能買得起嗎?”
沈如芝怒聲道:“你給我閉嘴,我現在開始不許你出家門,好好在家反省。”
“看看你現在都已經變成什麼樣子?”
何清雪剛想開口,門鈴卻突然響起。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忙跑過去打開了房門,看到了外面站着一位身穿西裝滿頭白髮的老者。
老者精神矍鑠,白髮梳理得一絲不苟,帶着禮貌的微笑。
“何小姐,我們來上門驗貨了。”
沈如芝急忙問道:“小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上門驗貨?”
何清雪眼神閃爍地道:“媽,我們家現在已經沒錢了,我爸的錢被套在了股市,我姥姥留下的遺物恰好可以賣了緩解我們的經濟壓力。”
“所以就聯繫了萬寶樓的工作人員。”
萬寶樓在江城那是屈指一數。
如果問江城哪裏寶物最多,萬寶樓絕對是出現在本地人心中的第一答案。
沈如芝怒聲道:“你給我滾回房間,從現在開始不許再出門。”
“老先生對不起,那是我母親的遺物,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不想售賣。”
而那老者卻是愣住了,身上帶着難以置信的震撼。
他直接湊近了一步。
沈如芝眉頭緊皺,看着那老者抽動鼻子的模樣,眼中出現了明顯的怒色:“老先生,你想幹什麼?”
老者也終於反應了過來,急忙的歉意道:“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想到,今生有幸,居然還能見到如此至寶。”
“能否把您帶着的玉佩借我一觀?”
“我是萬寶樓的掌柜,絕對不收任何的鑒定費用,我們的信譽,江城人人皆知。”
何清雪下意識地說道:“掌柜你是不是看錯了?那就是一個破爛,是一個勞改犯送的東西。”
“你管聞香玉叫破爛?”老者臉色有些發黑:“指甲蓋大小的一塊聞香玉,我們萬寶樓的拍賣會上拍出了一億三千萬的價格。”
“這位夫人手上的聞香玉不但是雕工完美絕倫,而且味道更加濃郁。”
“聞香玉體積越大味道越濃,對人的作用就越好,可以蘊養人的精神,有道是老樹發新枝,枯木又逢春,聞香玉當中有神秘的物質,可以讓人越活越年輕。”
“如果夫人願意出售,我可以給出最高的價格,二十個億!”
此話出口,何歸海一聲咽了口唾沫。
何清雪也徹底的傻了。
沈如芝緊緊地抓住玉佩,搖頭道:“這是我兒子送給我的禮物,千金不換。”
“夫人,如果你對二十個億不滿意,還可以掛拍我們拍賣行,在我的預計成交價當中,至少能達到三十個億左右,我們不收取你的任何傭金。”老者着急的說道。
何歸海眼中爆發出了極其貪婪的目光:“那可是三十個億,還等什麼?”
“都不知道金銳那個勞改犯是從哪裏搞來的東西,趁早出手也可以盤活我們的公司,不至於讓我們…”
“我說了,不賣!”沈如芝情緒爆發。
此時金銳並未走遠,他聽到了別墅當中所傳出的話語,嘴角勾起了一抹微微的弧度。
目光轉向了不遠處停車的那輛車。
在他走過去的時候,車上立刻下來了,兩個身穿黑色勁裝的漢子,身形挺拔,身姿如標槍。
兩人站在車前,恭恭敬敬地打開了車門。
金銳坐了進去。
“去陵園!”
車輛快速行駛。
郊區陵園荒草叢生,金銳踏着台階,一步步地走上去。
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打在了他的身上。
額頭幾縷碎發滴下水珠,金銳卻渾然不覺,他手中拿着一些祭品,拎着兩瓶白酒。
這陵園早就已經荒廢,連個守墓人都沒有,只有最窮苦的人家才會選擇把家人裝在這裏。
此時他來到了最靠角落的位置,剛拐過一處山石,卻是身形猛地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