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與天爭命
血中炎毒如岩漿般滾燙灼熱，整個身體變得滾燙無比，眼眶甚至有鮮血溢出。
司雪衣像是被丟在岩漿，隨時都要融化一般，渾身上下劇痛無比。
比起肉身上的劇痛，更麻煩的腦海中殺戮慾望。
司雪衣並未慌亂，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他努力控制情緒，從懷中取出一尊玉瓶，瓶中裝有他煉製的噬血丹。
前世他除了武學之外，對煉藥、音律、陣法都略懂一二。
噬血丹可以短暫壓制住龍血的負面因素，可長期服用，也會導致嗜睡和頹廢。
這是他三年來經常犯困的原因，噬血丹偷偷煉製很不容易，司雪衣平日服用都很小心。
看了眼瓶中剩下的十多枚噬血丹，司雪衣一咬牙，將其全部灌入口中。
他將自己的後路，徹底斬斷。
等到丹藥生效，司雪衣眼中血色退去，灼熱赤紅的身軀也一點點降低。
取而代之的是無盡困意，意識也在不斷散去。
“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
“玄龍塔？”
“不管了，好睏，真的太困了……”
臨睡前，司雪衣努力掙扎一番，可他實在太困了。
這一睡就睡了兩天兩夜。
司雪衣是睡得不省人事，滄瀾學院卻因為他的一番話掀起了驚天駭浪，上上下下亂成了一鍋粥。
玄龍塔是學院禁地，可想要闖關也不是什麼人都行。
它既是禁地，也是無上寶地。
闖關者九死一生，可一旦闖關，收穫的好處同樣是無法想像。
名額有限，一年內只能供兩人闖關，每人只有一次闖關機會，每次禁地開啟都需要耗費大量資源。
最優秀的弟子，才有機會競爭玄龍塔的資格。
如果是其他外榜弟子說要闖玄龍塔，不會引起任何波瀾，因為不可能有這個資格。
你說要闖，那也得先有資格才行。
但司雪衣不一樣！
三年前，他和楓月羽被稱作凌霄雙子星，天品魂力震驚青玄。
滄瀾學院院長當即許諾，給二人一次闖玄龍塔的特權，只要開口隨時可以。
當時無人反對，畢竟是天品根骨，蒼玄府內數百年都難得一見。
三年過去，楓月羽不負眾望已入真玄之境，可以說是凌霄之光，要知道她才十七歲。
可司雪衣就不一樣了，三年過去還是後天之境，別說和楓月羽比，就連最普通的外榜弟子都不如。
這闖關的資格，要是還給司雪衣，那就有太多人不服氣了。
“院長竟然真的答應了為他開啟玄龍塔！”
“這太荒唐了，多少人排着隊都進不去，給司雪衣不是浪費名額嗎？”
“院長也有難處吧，他親口答應的事，沒有反悔的機會。”
“我如果是司雪衣就主動放棄，一個要被強退的人，哪裏來的臉。”
“太無恥了！”
“滄瀾學院成立九百年，就沒有這麼無恥的人，他真的不配。”
……
學院內流言蜚語，議論不絕。
等司雪衣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的大中午了。
“舒服！”
撐天古樹下，司雪衣伸了懶腰，只覺得神清氣爽，這輩子就沒睡的這麼舒服過。
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落在那張俊美的面孔上，添了幾許光暈，多出好些朦朧柔和的美感。
“玄龍塔……”司雪衣總算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麼事。
忽然，他目光掃過，在院中石桌發現了一本秘籍。
“睡覺之前沒有這些東西吧？”
司雪衣蒼白俊美的臉上，露出疑惑之色，而後起身走了過去。
“天水槍法。”
司雪衣拿起秘籍看了眼，旋即釋然。
不是什麼絕世神功，是滄瀾學院天榜弟子才能修鍊的一門玄級槍法。
這個世界的功法，分為天地玄黃四個級別，黃級最低可也價值不菲。
至於玄級武技，就算是滄瀾學院數量也不多。
天水槍法需要極高的悟性才可以修鍊，入門不易精通更難，門檻高到離譜。
能修成此槍法的人，皆是萬中無一的翹楚。
應該是楓月羽送的，這丫頭一向刀子嘴豆腐心。
司雪衣放下秘籍，沉吟不語。
“雪衣師兄，你醒啦！”
就在司雪衣沉思之際，院門外響起一道清脆活潑的笑聲。
一個有着銀色頭髮，完美身材的絕美女孩，朝着他走了過來。
銀髮女孩年歲不大，除了清純秀美的精緻容顏外，還有一對深邃如星辰般的美眸。
“端木熙，你怎麼來了。”司雪衣詫異道。
端木熙，滄瀾學院三大美女之一，天資聰慧，聰慧，根骨絕佳，一頭銀髮走到哪裏都是閃耀奪目。
“哼，我怎麼不能來！”
她捧着盒子大大咧咧的走進來，熟門熟路，顯然不是第一次來了。
當盒子打開，一件華麗的白色長衫，整整齊齊疊在裏面，除了衣衫之外，還有玉墜，腰帶各種配飾。
端木熙一邊忙活着，一邊埋怨道：“你這傢伙難怪討人厭，我可是瞞着楓師姐好不容易過來的。”
“咦，這秘籍是楓師姐送的吧。”端木熙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見天水槍法后，神情微怔。
“應該是吧。”司雪衣道。
端木熙眨了眨眼，笑道：“你這傢伙，總是惹師姐生氣，楓師姐對你還是這麼好，真該好好反省反省。不過楓師姐，難道真的認為，你能三天時間就練成這門槍法？”
司雪衣笑道：“那總比送一套衣服強。”
“誰說的！”
端木熙不服，笑道：“你這人嘛收拾一下還是蠻好看的，好看的人，運氣肯定不差。”
她說到此處，頓了頓而後正色道：“司雪衣，你知道我為何送你這套衣服吧？”
司雪衣稍稍一怔，着實記不太清。
看着端木熙認真的神情，他努力回想起來，終於想了起來。
三年前，他幫過端木熙過一個忙，對方問他需要什麼回報。
很小的事情，司雪衣記得自己就隨意的說了句，等我闖玄龍塔的時候準備一套白衣吧。
“你還真記得。”司雪衣嘆了口氣，苦笑不已。
“答應你的事，本姑娘給你辦到了，你可不要讓我失望，我相信，你還是三年前的那個天才少年。”
端木熙雙眼眯成月牙形狀，顯得可愛之極。
“白衣都準備了，那就再替我準備一壇美酒吧，越烈越好，玄龍塔我必過！”司雪衣笑了笑，認真的道。
“你可真會吹牛，還在想酒喝，能活下來，本姑娘就當你超常發揮了。就剩一天了，你還想喝酒，門都沒有！”
端木熙笑了笑，不等他答話就轉身離去。
甩給他一頭銀色的長發，在陽光下閃耀着光澤。
白衣，秘籍，司雪衣望着眼前兩樣物件，知道這次真的沒有退路了。
“就真沒人信，我是天才嗎？九百年前我十八歲時，可就是名震天下的少年王者了……說實話，太難了。”
司雪衣苦笑，慵懶的臉上閃過一抹少見的認真，他上前一步，抓住了那本天水槍法。
轟！
而後猛的一扔，所有書頁全部散掉，在空中飛舞不停。
司雪衣攤開左手，真元涌動化為清風，攪動着這些書頁在他周身旋轉騰飛。
真玄境有三個大境界，真元、真靈和真魂。
真元之境可將先天之氣煉化為真元，讓靈氣發生質變，嚴格意義上真元之境才能催動武技。
真靈則是真元擁有靈性，可與萬物契合，真元威力也隨之暴漲。
至於真魂則是質變，可以凝練魂魄，讓武道意志外放，楓月羽就是這個境界。
司雪衣抬頭看去，天水十三槍的招法被其不斷印入腦海。
“雲海無涯。”
“天水問月。”
“天心挑月。”
“霧起雲深。”
……
只一遍，司雪衣就過目不忘，倒背如流，他盤膝而坐閉上雙目。
在他四方有一道道人影出現，手持長槍，演練着天水槍法的種種變化。
等到司雪衣睜開眼時，一抹精光閃過，這劍法他已經會了。
而直到此時，書頁才唰唰落地。
鏘！
司雪衣伸手一招，隔空將院中兵器架上的長槍扯了過來，而後一把握住。
槍尖寒光凌厲，鋒利無匹。
司雪衣持槍而舞，一連施展了許多遍，終於將天水槍法全部演練完畢。
任何武技，都分為入門、小成、大成和圓滿這四個境界，以及傳說中的第五個境界化境。
掌握一招就算入門，掌握三四招，算是略有小成，掌握八九招算大成，全部練完就是圓滿。
玄級武技，沒有十天半月，尋常人連入門都極為困難。
門檻奇高的天水槍法就更不用多說。
“這槍法確實有點難度，練了十多遍才圓滿，化境還得花點時間。”司雪衣輕聲自語。
這話若是讓旁人聽到，估計當場就得吐血，十多遍就圓滿了，還不滿意？
“還不夠！”
司雪衣長發飛揚，神色冷傲，他雙手握住長槍舞動起來，快到讓人無法看清。
槍尖刺破空氣的的呼嘯之聲，如疾風暴雨般狂躁。
他狀若瘋狂，似乎要將九百年積累的孤獨和怨氣，都在這槍法中化解。
來自九百年前的少年在夜色下舞弄長槍，少年要獨戰玄龍，與天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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