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黃郎
“隔壁的是條黃鼠狼?”
回想起那個身體瘦削,五官端正還帶着些點點哀愁的男人,陳清河有點不大相信。
那樣的男人……應該不會做這種小偷小摸的事吧??
俗話說,人老成精。燈籠靈骨魚好歹也是平安活到一百多年的魚了。
再加上他本身勤學好問,讀了那麼多年的書,也跟不少人打交道過,此時的他又哪裏看不出,自己眼前小姑娘那顏狗的本質呢?!
知道小姑娘喜歡以貌取人。可能覺得長得好看的人品差不到哪裏去,長得丑的性子一般不好……
他想了想,決心自己以後化形時,一定要按照她的審美上去化。
現在嘛,他得想點辦法,把潛在的情敵給幹掉。
於是,他大眼珠子輕輕轉了轉,就開始仗着陳清河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對她變相的警告了。
“清清,在咱們這個地界,你可千萬不能輕易與別人相交,更不可以輕易的相信別人。……除非像咱們這種簽了生死契約,發誓一輩子都不背叛彼此的。”
陳清河有些奇怪,摸了摸後腦勺。
“我沒相信別人啊??”
她這幾天裏,明明都是跟他這條魚在一塊,……
燈籠靈骨魚見她對自己的勸告並未排斥,他想了想,趕緊趁熱打鐵,開始給那黃四郎上眼藥了。
“清清,你可知那黃四郎的底細?”
陳清河搖了搖頭。
她跟他也就見過兩次。
就這短淺的兩次偶遇,她怎麼可能清楚他到底是個什麼人?
況且,她本性矜持又害羞,有輕微的社恐。
叫她一個女孩子去大咧咧的打聽這個帥哥是哪家的,哪個英俊小夥子又是哪家的……,她才不去做呢!
那靈骨魚一直都在觀察陳清河的臉色。
見自己三番兩次的主動提及那黃四郎,她都沒出現欲說還休、欲拒還迎、想打聽又不好意思打聽……這些姿態,他心裏便稍稍放心了些。
如今世道早就變了。
法力低等的妖精鬼怪,為了修行的資糧,越發喜歡到處勾搭。
他要是不給自己以後的媳婦兒多打點預防針,那她哪天被妖魔鬼怪吃的不剩骨頭渣子了,他找誰哭去?!
思及此,他便一本正經的跟陳清河交代了。
“清河,像咱隔壁的那個黃四郎,跟腳也不過是在山野之地活了一甲子的黃鼠狼。前幾年他被一獵人射殺重傷,因緣巧合被隔壁棺材鋪掌柜的閨女撿回了家。黃四郎得救后,見棺材鋪掙錢,他家掌柜的又只有一個獨生女,他便利用他那幾分姿色,勾搭了對方。”
“等到他跟那姑娘有了首尾,還有了孩子,他便在一天夜裏找他丈人佬討封,問他像不像個人。他丈人佬又不是個老糊塗,早就懷疑他不是人了。當日見他有些法力,不好得罪,再加上自己閨女跟他有了娃兒,……只得咬牙做了順水推舟,說他像人。”
陳清河第一次聽到這事兒,心裏極為驚訝。
“黃四郎原來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啊?”
燈籠靈骨魚點了點頭。
陳清河驚訝出聲,“那我還真有點看不出來。這幾天我就沒看見他媳婦兒和孩子……”
靈骨魚回道:“那黃四郎是妖。妖生的孩子也是妖。他們本性冷血殘忍,見到活人就想撲。黃四郎哪有那個膽子,讓自己那群妖性十足的孩子在這凡人聚集的城裏住着?”
說完,他還意有所指。
“其實,在妖魔鬼怪的眼裏,人類的肉最鮮嫩好吃。而且,所有人都是修鍊的資糧。”
瞧着陳清河稚氣未脫,一副很好騙的模樣,靈骨魚擺了擺尾,突然一臉嚴肅的問了一個不相干的話題。
“陳清河,你還記得我叫什麼名字么?”
陳清河搞不清他的意圖,只得老實的回道:“封雩歸。”
“怎麼了?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封雩歸沉默了一瞬,突然好心提醒她:“清河,我跟你爹在這大秦仙國活了一百多年,發覺這世道越發艱難。”
“你年歲小,得趕緊把實力提起來。否則,這天地一旦有個風吹草動,像你這樣的小不點,外面的那些妖魔一口一個……”
陳清河見他又開始緊緊盯着自己,好像嘴饞了,她想了想,當即就把她沒辦法修鍊《無極功》的事,告訴了他。
“你說你不能修鍊?”封雩歸驚訝的睜大眼睛。
陳清河點了點頭。
“好像就是這樣。”
說著,她就當著他的面,開始運行功法。
不過一會兒,陳清河身上就顯現出來一排排的雷光。將自己頭髮都電焦脆了,陳清河這才停下。
封雩歸抬起魚鰭,摸了摸她的手臂。
發現自己果不其然又被她電到了,他便下意識縮回了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暗想有件事兒,……他越是想越是覺得,好像有點不大對!
他以前就從陳金湖那裏得知,大自然的雌性為了得到最優異的雄性基因,會有意無意的同時與多個雄性交配。
陳金湖那老東西他太熟了。
那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人類。身體絕對不可能放電的。
可是,陳清河現在的身體就跟電鰻一樣,稍稍一刺激,她渾身上下就開始火花四濺。
封雩歸現在嚴重懷疑,陳金湖當初是不是弄錯了?
這陳清河其實……不是他的種?
就算是他的種,那他當初是找了什麼樣的妖類生的啊?
封雩歸緊緊皺着眉頭,恨不得把陳清河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弄清楚。
“陳清河,你走近一些,讓我看看?”
陳清河沒做她想,就走了過去。
封雩歸當著她的面,突然從嘴裏吐出兩顆尖牙,用瓮里的水迅速洗了幾遍,他就遞給了她。
“你先拿着這個。”
陳清河滿臉困惑,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
封雩歸抬起魚鰭,讓陳清河背朝着他。
在她背上點了幾下后,他就搓着自己的下巴說道:“按道理來說,你應該是個純人類啊?你這人類的功法還是無屬性的,怎麼就不能修鍊呢?……”
陳清河搖了搖頭,“我咋知道?我現在就是不能修鍊啊!”
早已經意識到這是個危險世界后,陳清河就不可能去做一隻把頭埋進沙子裏的鴕鳥。
她想修鍊,她必須要修鍊。
見封雩歸一直都在觀察自己,她就主動問道:“封雩歸,你平常修鍊的是什麼功法,我也能學么?”
“要是你的功法我不能學的話,那你手上還有其他功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