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迷路

還有一個疑點，就是那個狼頭去哪兒了呢？大郎反覆在思考這些問題，不知道答案在哪裏。

血跡在這裏消失，狼頭肯定還在裏面，那麼，狼群怎麼不見了？

大郎舉着火把，將洞裏找了個遍，還是沒能找到狼頭。

正準備撤退的時候，大郎的腳碰了一個東西，那東西經過大郎一碰，竟然滾到了洞口，原來洞口在低處，狼很會選擇洞穴，這個洞穴，狼不會放棄。

大郎藉著外面的光一看，那個東西，就是狼頭，狼頭上的肉已經全部被吃了個乾淨，只剩下頭骨，上面沾染着血跡，狼頭已經被小狼吃了。

大郎想像着，那狼頭被狼群帶回了洞穴，不是要像人那樣將狼頭埋葬，而是將狼頭給小狼吃。看來，狼非常現實，狼死了，就死了，死了不能活過來，不如將死狼充分利用，餵養還活着的狼。

小狼需要肉，無論是什麼肉，只要能吃的，狼都會給小狼吃，包括同類，狼頭離開了狼的身體，已經無法複合，狼身弄不到，狼首還在，將狼首喂小狼，不至於在風雪天裏凍死餓死，只有殘酷的競爭，才能保存狼群的存在和延續。

大郎將火把扔進了狼窩，那些雜草，見火就燒着了，滾滾濃煙升起，火勢兇猛，大郎出來，看到夥伴們已經將小狼處理乾淨了。

滾滾濃煙從洞裏竄出，裏面發出大火燃燒的爆破聲。

大郎觀察雪地，發現狼的足跡先是進入洞中，然後又離開了洞，這種足跡已經很清楚地顯明，狼群就在附近。

雪停了，狼的足跡出賣了狼的走向，大郎說：“快，順着狼的足跡走，一定能發現狼群的。”

大家聽從了大王，然後跟着狼的足跡走。

走到前面，發現了一個三岔路，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巧得很，這裏沒有雪，可能雪花從北方吹來，這裏背風，雪花進不來，因此，到處都是砂石地，沒有辦法知道狼去到哪裏。

大郎吩咐：“到前方后，兵分兩路，每一條路都要看看，有沒有雪，有雪就有狼的足跡。”

他們聽從命令，跑過去一看，發現向西的沒有雪，向東的有雪，雪地上沒有狼的足跡。

大郎聽了，立馬弄清楚，向東的有雪，沒有足跡，狼群肯定向西逃竄了。

大郎命令大家向西，沒有雪，說明這個地方背風，到了晚上，可以在這裏休息，免得被雪埋住，也方便燒柴禾，可以取暖。

大郎繼續前進，發現前面有一個白乎乎的東西，上前一看，有一個頭蓋骨，人的頭骨，白慘慘的，在黃色的沙地上顯得格外顯眼。

大郎吃了一驚，難道說這裏有人遇難，他命令隊伍站好，仔細點了點人數，發現沒有減少人，那麼，為什麼有人的頭蓋骨？

大郎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難道說艾力達？他說：“不好，我們要回去，看看艾力達。”

大家聽了感到有點奇怪，阿四問：“怎麼了？”

“這頭骨可能是艾力達的。上面的還有血跡。”大郎說。

大家聽了大郎的說法，頓時緊張起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群狼着實可恨，連死人都不放過，不讓艾力達有個全屍。

大家跟着大郎，立馬往回趕，可是，走着走着，卻迷了路。

不知道怎樣從峽谷里走出來，大郎看看夜色漸漸籠罩了峽谷，他吩咐原地休息，天一黑，這裏就是狼的世界，

所帶的柴禾不多了，還可以燒一晚，明天白天找不到柴禾，就麻煩了。狼怕火焰，但是快要熄滅的火焰，狼在餓極的時候，也會發動進攻。

他們還是安排了值守人員，其餘的人圍着火堆，形成了一個半圓，有一邊是峭壁，如刀削斧劈的一般，望不到頂在哪裏。

遠處傳來狼嚎的聲音，大郎不敢合眼，飢餓會讓狼鋌而走險，越是下雪天，狼捕食不到獵物，它們的攻擊性就越發強烈。

狼在遠處嚎叫，已經證明狼就近在咫尺了，這是狼捕食時常用的方法，叫“聲東擊西”，讓人麻痹大意，然後發動攻擊，讓人來不及多想，就被衝上來的狼牙咬住脖子，緊緊咬住，不肯鬆口，就是遇到刀砍劍刺，也不鬆口，等待下一匹狼來接應，實在不行，被迫離開人的**，也要撕裂開“獵物”的脖子，讓人的脖子成為致命傷，不久就會氣絕而亡，哪怕沒有咬斷喉管，還能呼吸，但是，只要咬斷了頸動脈，人也會很快死亡。

大郎他們在峽谷迷了路，大郎不慌不忙，仰望星空，剛下過一場雪，天就晴了，晚上的夜空，就像水洗過的一般，藍色的星星非常明亮，北斗星看得清清楚楚。

大郎看到了北斗星，明白了他所在的位置，再看看身邊的峭壁，知道了自己所在的大概的位置。

他想在天亮后，按照北斗星相反的方向，開始往回走，但目前首先要解決的是，怎樣解決狼群襲擊的問題。

大郎安排了陣勢，半圓形的火堆，所有人排成半圓形，里三層外三層，就像羊群，相互依偎，相互取暖，抱成團后，狼群就沒辦法將遊離在外的人與集體剝離，然後將遊離出去的個體吞噬。只要團結，狼群就沒有機會。可是，沒有那麼順利的事，大家不都是團結一致的，總有疏忽的時候。

今晚不是阿四值守，換成卜格達，這是一位年輕人，他第一次跟大郎出來獵狼，沒有想到，連大郎都迷路了。他有點慌張，安排他值守，他也沒辦法，有點害怕，可草原上沒有永遠呆在巢里的小鷹，是雄鷹，就要以藍天為家，是獵豹，就不能一輩子都靠吃奶為生。

卜格達在高處值守，眼睛盯着無邊的黑暗，不是白雪映襯了星空，星空照耀着白雪，峽谷里完全就是漆黑一片，就像人掉在了枯井裏，被敵人在井口加上了蓋子。

卜格達看到雪地沒有昨晚那樣黑暗，反而有些清楚，心裏稍微安寧一些。畢竟越來越好，雪地上有東西移動，還看得見。只是雪后的夜晚，更冷，他穿着大郎的豹皮大衣，不停地挪動腳步，免得凍成冰人。

卜格達心裏在默禱，求上蒼和佛祖保佑自己免遭狼口，在狼群的包圍中安然無恙。

卜格達睜開眼，看到了一雙亮晶晶的眼，正盯着他看，卜格達大喊一聲：“狼！”

那眼睛猛地往後一退，卜格達滾落下來，掏出彎刀亂砍一通，卻像赤手空拳打空氣，啥都沒有抓到。卜格達的聲音洪亮，他的一嗓子，喊醒了大夥，個個都拉弓搭箭，向著卜格達的方向，看卜格達連爬帶滾地爬回來，後面的狼群步步進逼過來，大郎說：“大家看得見嗎？”

“看得見！”眾人回應道。

“看得見，還要看得准，看準了就放箭，不要害怕，狼不是我們的對手，我們必勝！”大郎喊道。

“必勝必勝，必勝——”大夥喊着口號，有人已經射出了羽箭，一匹狼頓時被射翻在地，踢彈幾下，沒了力氣。狼群還是往前，毫不退縮，羽箭紛紛射出，狼一個接一個倒地。

等到大郎摸到還有五支羽箭的時候，狼群撤退了。

在卜格達站崗的地方，一些黑點，就像黑色的圍棋子一樣，毫無規則地擺在巨大的棋盤裏，橫七豎八的。

大郎說：“狼沒有走遠，還在附近，大家不要麻痹大意。當狼發現了我們的弱點，它們還會找准弱點進行攻擊的。”

大郎說完，大家又緊張起來，剛才的一輪防禦戰，取得了暫時的勝利，大家沒有了睡意，那堆火，彷彿沒有提供熱量，大家的熱情高漲，喜不自勝，大郎一再勸說大家不要得意忘形，經過提醒，他們也收斂了一些，想着天亮之後，將狼剝皮，狼肉帶回部落，分給大家，做成狼肉肉乾，出去打狼、放牧的時候，可以帶上，在路上吃。

一輪人狼大戰後，大家有些鬆懈，打狼不敢馬虎，一再提醒，然後，大郎開始磨箭頭，將羽箭的箭頭磨得更加鋒利，他的羽箭不多，很快就磨完了箭頭，然後令薩爾木去值守。

薩爾木不怕狼，他是一名老手，常常在外獵狼，和大郎合作了很多年，基本上在獵狼的時候，能和大郎配合默契，讓大郎在打狼的時候，達到一個完美的階段。

薩爾木不怕冷，越冷，他的臉越紅。對付狼，他很有一套，他的智商總是比最聰明的狼還高。對於狼常常玩的戰術，他早已掌握了，並且爛熟於心，狼想偷襲或者占他的便宜，門兒都沒有。

一群狼團結一致，就是一條龍，勢不可擋，如果將一群狼分成一匹狼一匹狼的，這些狼就用不着害怕了。狼飛散開來，在有經驗的獵人面前，那些被擊散開來的每一匹狼但就是每一條蟲。

薩爾木恨不得夜晚出去殺狼，但是大郎為了照顧大多數人，就讓大多數人加強防禦，不輕易發動攻擊，現在看來，大郎是對的，不僅要考慮到自己殺戮的快樂，也要考慮到第一次獵狼的人的感受。草原的人，沒有傻子，都是有耐心的，總是在等那天邊的彩虹，看起來非常美，就像能到達天堂一般。同樣，殺戮的機會有很多，但是，獵手不是每一次都有好運氣。

大郎將後半夜的值守任務交給薩爾木，因後半夜的責任更大，那些狼不會走遠，仍在潛伏，等候機會來臨，當機會來臨的時候，它們肯定要發動攻擊。這是毋庸置疑的！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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