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三個月！（求支持！）
趙晚漪交待幾句后，她就回去了樓上，獨留沈煜一人在一樓。
他先將行李箱抬起，找到自己的房間，再將東西都收拾收拾，擺放好。
然後，他就離開房間，在一樓四處晃悠，熟悉環境。
如無意外的話，接下來一段時間他都要住在這裏，至於具體的時間要多久，他自己也不能確定。
反正短期內想脫身是不太可能的。
晃悠了一圈，沈煜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可樂，慢悠悠地坐到沙發上，一邊喝，一邊思索。
平心而論，天底下估計都沒這種美差事。
先不說豐厚至極的報酬，也不談能與趙晚漪這位大美女同居日夜相處，光是公寓這優越的環境，還有基本什麼事都不用做的工作內容，就已經算是只能在夢裏才會遇到的場景。
而且趙晚漪明確說了“和平相處”，那就是互不打擾，她不搭理自己，自己也不需要搭理她。
簡直就等於是躺着掙錢。
這應該不算吃軟飯吧？
沈煜很正經地思考這個問題。
就算是吃軟飯，自己好像也是軟飯硬吃，畢竟自己也不需要低聲下氣，更不需要伺候某人。
但他還是堅信天上不會無緣無故地就掉餡餅。
趙綰跟趙晚漪，必有一人在說謊，或許也談不上說謊，而是有所掩蓋。
或是趙綰掩蓋了她自己的真實目的，又或是趙晚漪在掩蓋她的真實心思，指不定是故意擺出一副互不打擾的姿態，藉此麻痹自己，然後再想辦法將自己趕出去。
但沈煜目前所能掌握的信息還是太少了。
他無法確定背後的事實到底是什麼。
他唯一能確定的，就是自己已經踏入這個漩渦，介入到她們母女之間的矛盾中。
而且趙晚漪看上去的確不像是心理病人，她的所有反應都十分正常。
也罷，就暫且先這樣和趙晚漪相處着吧。
只要這個和平局面能一直保持下去，那自己到時候也有足夠的理由應付趙綰的詰問。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
沈煜精神一震，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趙綰。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時間恰得真准。
將手中的可樂放下，沈煜接通了電話：“喂？”
手機的另一頭傳來趙綰的聲音：“沈醫生，你到學校了嗎？”
“到了。”
沈煜輕聲道：“我已經在公寓了。”
“哦？”
趙綰有些驚訝：“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吧？”
“沒有。”沈煜微笑道：“一切順利。”
然後他回頭看了一眼樓梯的方向，確認趙晚漪還在樓上：“趙小姐，我剛剛跟您的女兒聊了聊，她並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沈醫生，你是醫生，不應該比我更清楚心理病人的情況嗎？”
趙綰淡淡道：“不是只有狀若癲狂才叫有心理病。”
沈煜挑起眉，他能明白趙綰的意思。
事實上大多數心理病人在絕大多數時間的表現都是很正常的，即便是發病，也是自發性、內斂性為主，通常都是折磨自己的心神，自己內耗自己，很少會出現像個瘋子一樣大吵大鬧的情況。
如果真出現大吵大鬧，甚至更惡劣的反應時，那意味着病人的病情已經很嚴重晚期，就如同癌症的晚期一樣。
但沈煜真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他現在是個冒牌貨，不具備那種專業知識和觀察能力去判斷。
可這又如何能說得出口呢。
先不說趙綰信不信，自己身上背負的那些債務可是會要命的。
“我明白您的意思。”
沈煜嘆了嘆氣：“但您也別心急，我才剛到，和她相處連半個小時都沒有。”
“好，那我也順便再給你一些訊息，方便你做應對。”
“您請說。”
“她是不是讓你不要管她？她也不會去管你。”趙綰問道。
沈煜點了點頭：“對。”
“她在抗拒你的接觸。”
趙綰眯起眼。
“我知道，但說到底我和她也還並未熟悉，就算是正常人之間接觸，這也是必要的過程。”
“沈醫生，我沒有催促你的意思，你別誤會。”
趙綰輕笑道：“我只是給你提個醒，不要她說什麼你就照做，你應該要有伱自己的專業判斷，還有你的職業道德。”
得，這話就是在委婉地戳破沈煜剛剛的幻想美夢。
不管趙晚漪說什麼，他都要採取措施，不能躺着什麼都不做，干吃白飯。
“三個月吧，沈醫生。”
趙綰給出一個日期：“在這三個月裏，我希望你的工作能取得一些進展。”
“趙小姐，你說過會答應我提出的要求。”
沈煜皺起眉。
“是，我是這樣說過，但合同上沒有寫啊。”趙綰微笑道：“沈醫生，你要體諒我的心情，雖然我不太喜歡她，可畢竟我是她的母親。”
焯。
沈煜冷聲道：“心理病的治療是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操之過急只會後患無窮。”
“而且我還不不能確定你的女兒是否真有心理病，瞎判斷的話，會出大事的。”
“你又誤解我的意思了呢，沈醫生。”
趙綰淡淡道：“我是說希望在這三個月裏，你和我女兒的關係能熟絡一些。”
“畢竟要先熟悉了解之後，你才能知曉她真正的樣子。”
“至於治療，這個我並不着急，我只是不希望沈醫生你什麼都不做。”
沈煜呵呵道：“那如果我這三個月什麼進展都沒有呢？”
“那就後果自負了，沈醫生。”
趙綰聳聳肩：“雖然我不太想用你的債務問題來威脅你，可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你必須要先取得我女兒的信任，哪怕只是一點，否則就證明你跟我之前找的那些醫生沒有區別，都只是廢物，白白浪費我的期待。”
“趙小姐！”
沈煜的語氣加重。
“好了，別生氣，憤怒只會影響你的判斷，你要時刻保持冷靜呢，特別是面對我女兒的時候。”
“何況三個月的時間也不短，如果三個月裏你什麼進展都沒有，那跟廢物有什麼區別？”
“只要你取得她的信任，那之後的治療我絕對不會多問一句，完全交由你發揮。”
趙綰淺淺地“交待”一番后，就主動地掛斷了電話。
沈煜放下手機，忽而覺得有病的人是趙綰。
可趙綰的行為只能算是狡猾，不算是“無理取鬧”。
縱使沈煜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他也清楚想要治療心理病人的第一步，就是取得病人的信任。
就好像交朋友一樣，你要先跟對方成為朋友，才能有後續。
呼~
自己現在算是入了套，並且被套牢。
沈煜惱火也無濟於事。
他稍稍地往後一靠，後腦勺枕着柔軟的沙發墊。
和她交朋友嗎？
好像這也不算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只是也談不上容易。
趙晚漪很明顯就對自己有防備和警惕，甚至是抗拒，這種先入為主的第一印象會極大地影響關係的進展。
思考了一會，樓梯那邊傳來清脆的腳步聲。
沈煜下意識地看了過去，趙晚漪正在下樓。
她已經穿上拖鞋，不再是剛剛的赤足踩地，身上的穿着也從簡單的短袖長褲換成素雅的長裙。
“要出去？”
沈煜問了一句。
趙晚漪挑眉瞥了他一眼：“你倒是悠閑，不去教務處報到嗎？時候不早了噢，再晚一點的話，老師都要下班了。”
沈煜猛地反應過來，他差點就把這事給忘了。
趙晚漪揚起狡黠：“嘖，你真的是來上學的嗎？”
“當然。”
沈煜站起身：“我只是剛剛收拾完東西，想歇一會。”
“喔~”
趙晚漪點了點頭，並不關心，轉身往玄關走去。
她的確是要出門。
“哦對了，學姐，教務處在哪裏？”沈煜問道。
他現在是新生的身份，稱呼趙晚漪為學姐當然是合適的。
但趙晚漪皺起眉，有些不耐煩道：“教務處自然在教務處，你自己沒腳不會找嗎？”
說完，她就換上鞋子，離開公寓。
她前後的態度變化極快，快到有些異常。
沈煜微微眯起眼，想和她交朋友，好像真不容易。
這麼暴的脾氣，遲早給她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