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生病,請假一天
“你們這個先遣支隊組成之後,即行向廣西開進,一個總兵力超過一萬人的第五軍200師,一個你的先遣支隊,加上第五軍直屬戰車團的一個裝備有幾十輛大小戰車的戰車營,這個先遣支隊的兵力實則已經相當龐大了,總兵力已經將近兩萬人,此外,先遣支隊的兵力可能還會增加,第五軍的軍部,還有第五軍的軍直屬部隊也駐紮在全州,侍從室和軍委會方面已經就組建先遣支隊一事給第五軍的杜軍長發去了密電,屆時第五軍方面會全力配合你們行動。”
“等到你們這個先遣支隊編成時,杜軍長或許還會給這個先遣支隊添磚加瓦,加強一些部隊,呵呵,第五軍的兵力裝備可是極為龐大,其直屬部隊比一個師還要多,各種戰車有一百多輛,軍用載重卡車有將近兩千輛,特種裝備也多,所以關於兵力單薄一事,你大可不必擔心。”
黃高參又開口說道。
何煒想了想,又問道:“長官,那我們這個先遣支隊的內部指揮系統是怎麼個安排,以及我先遣支隊開到桂系的地盤之後又聽誰指揮節制呢?”
看着何煒充滿期待的目光,黃高參笑着搖了搖頭:“這個先遣支隊的指揮官,支隊長當然是第五軍200師的師長了,你雖然立下過多次戰功,可畢竟還只是個上校,200師的師長可是將官,你怎麼說也不能越過人家去。”
聽到自己無法擔任先遣支隊的指揮官,何煒頓時有些失落,不過想想黃高參的話說的也對,這個先遣支隊有一個師長在,還是第五軍200師這樣的中央軍嫡系師的師長在,怎麼著也沒有自己越過人家,踩在人家頭上的道理。
黃高參拍了拍何煒的肩膀,說道:“不過你放心,等到這個先遣支隊編成時,陪都這邊會點名任命伱為先遣支隊的副指揮官,要求先遣支隊的一切軍事行動都要儘可能的參考你的意見,況且你拿了委員長的秘令,這也可以增加你在先遣支隊的話語權。”
而且你也不要擔心,呵呵,200師的師長我也認識,是黃埔三期的戴安藍,人非常好說話,最早在五十二軍的第二十五師當旅長,打過保定會戰和台兒庄大捷,後來被調到了八十九師當副師長,今年年初第五軍大擴軍,200師從機械化師改為普通步兵師,才被升調到了第200師擔任師長。”
“戴師長為人剛正不阿,對待部下和同僚卻又十分和善,非剛愎自用,專行獨斷之人,你跟他接觸接觸就知道了,你又是打出了多次大捷的戰鬥英雄,相信你們會共事的很愉快。”
聽到200師師長的名字,何煒頓時有些愕然,對於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這位在他穿越之前就是有名的抗戰英雄,在遠征軍第一次出國入緬抗戰中壯烈犧牲,死事極烈,一想到在先遣支隊中擔任自己上司的是這樣一位英雄人物,何煒也心安不少。
“長官,那先遣支隊在廣西又歸於誰統屬,聽誰節制?”
黃高參搖了搖頭,指向了蔡科長,說道:“先遣支隊的內部指揮關係是軍事問題,可先遣支隊在開到廣西之後歸誰指揮,聽誰節制就不是軍事上的問題了,這方面非我所長,還是蔡科長來說說吧。”
蔡科長會心一笑,接過了黃高參的話頭,緩緩道:“那就我來說說,不過,在討論先遣支隊的外部指揮關係之前,我們還是先來講講廣西方面的局勢和各層次軍事機構的指揮關係,其實,早在武漢失守之後,委員長就有了對於兩廣方面防務的想法,何總隊長是你黃埔生,對於兩廣的歷史應該也很清楚,所以,委員長對其實在是不得不防,委員長也是想到了多種方案,但一直是舉棋不定,直到最近才正式敲定了兩廣方面的軍事指揮系統。”
“按照目前的部署,陪都作為我們的戰時指揮中心,自然是我國的行都所在,西北,西南是兩翼,為鞏固行都這個核心,軍委會準備設立桂林行營,統管第四,第三,第九三個大戰區”
蔡科長花費了足足半個小時,洋洋洒洒的給何煒上了一節大課,而待蔡科長那有些燒腦的課講完過後,何煒才算是對兩廣方面的局勢有了基本的了解。
原來,常委員長已在桂林設立了一個桂林行營,統一指揮管理,第三,第四,第九三個戰區,並委任桂系頭子小諸葛白崇喜為桂林行營主任。
表面上看,常委員長可以說是委以小諸葛重任,對於小諸葛可是極為信任,可事實卻並非如此。
第三,第九兩個戰區山高皇帝遠,小諸葛在那兒又沒有什麼根基,其實也管不了什麼,甚至就連統管兩廣作戰的第四戰區,小諸葛也沒什麼話語權。
因為擔任第四戰區司令長官的,乃是粵系將領張發奎,跟小諸葛壓根不是一路人,而且在職權劃分上,第四戰區對於桂林行營,也只需要向它呈交報告,而不需要桂林行營諮詢,亦或是批准什麼,在軍事問題和人事問題上,第四戰區也僅僅是接受桂林行營的指導,而非接受它的指揮。
桂林行營的參謀長,則是常委員長的心腹,軍令部次長林蔚,這方方面面的部署安排,實則都在限制小諸葛的權利,小諸葛這個表面看起來風頭無兩的桂林行營主任,其權力實際上十分的有限。
何煒聽完當真是一百個頭大,不斷的在心中吐槽,這他娘咋就那麼亂呢!
而按照蔡科長所轉達的意思,何煒所在的這個先遣支隊,在進入廣西之後,在名義上即劃歸為桂林行營指揮,但在實際執行上,則不必事事都聽桂林行營。
或者,準確的說,不必完全聽桂林行營主任小諸葛的命令指揮,可以多聽取桂林行營參謀長林蔚的指揮命令,畢竟他是委員長的嫡系。
而在必要時,先遣支隊在作戰行動上也可以自行決斷,說白了,就是對於桂林行營主任小諸葛的命令大可以陽奉陰違,選擇性的執行,對於擔任桂林行營參謀長,又是委員長嫡系的林蔚的命令,要儘可能的執行。
而在關鍵時刻,先遣支隊也可以自行決斷,可以說是賦予了先遣支隊相當大的自由度。
等到蔡科長的政治課上完,何煒算是大致明白了廣西方向的局勢,不過何某人的神色卻是極為難看,還是那句話,這實在是令人倍感混亂!
雖然何煒早就做好了帶着部隊開到廣西之後一手對付日本人,一手還要應付派系之爭的準備,對於常凱委員長針對桂系頭子小諸葛的制衡,何煒也可以理解。
畢竟抗戰之前,桂系就是鐵杆反骨仔,多次公開反對常委員長,算的上是常委員長最為忌憚的心病。
但他聽完這蔡科長的講述之後,還是不得不說一句,亂!真亂!蔡科長顯然是個長期在權利場和官場打滾的老油條,看着眉頭緊皺的何煒,說道:“何總隊長,我剛剛跟你說的這些,算的上是委員長通過職務和人事的安排,對於白長官的制衡,其實,委員長在對付桂系,桂系也在對付着委員長,剛剛你也聽黃高參說了,此次中央已經做好了一旦日寇攻擊廣西,戰局情形有變的情況下,派第五軍,第九十九軍和第三十六軍三個軍增援的準備,可目前不敢輕舉妄動,僅僅是派遣你們這個先遣支隊,實則也是為了不惹怒白長官(小諸葛),雖然委員長巴不得趕緊派部隊進入桂系的地盤,可白長官對於中央軍進入他的地盤也極為警惕,呵呵,就是你們的這個先遣支隊進入廣西,也是委員長多次敲邊鼓,反覆試探,懷柔,這才讓白長官鬆了口。”
“那委員長也是費心了,雙方互相忌憚,如此針鋒相對,能讓我們這支部隊開到廣西當真是不容易。”
何煒嘆道。
蔡科長繼續說道:“哼哼,其實白長官能鬆口,實在也是因為目前廣西境內的兵力不足,桂軍的主力精銳部隊大多在大別山和安徽,留在本地的只有兩個軍和地方的民團部隊,而且這兩個桂系軍的戰鬥力也較弱,委員長確實不容易,好說歹說,又從戰略全局角度出發向白長官陳明局勢的危險性,還有就是這個先遣支隊下的部隊番號,就只有一個步兵師和你的這個總隊,看起來並不炸眼,並非是軍,集團軍這種大編製的番號,白長官這才勉強鬆了口。”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何煒說完,蔡科長便以一種極為微妙的眼神盯着何煒,說道:“何總隊長,這次你部開廣西,要執行的可不僅僅是軍事上防禦日軍的任務,其它方面的任務你也要承擔起來,這麼說吧,抗戰爆發前,為了團結全國,一致抗戰,委員長和桂系達成的協議主要有兩點內容,第一點,在軍事上,廣西方面同意出主力部隊抗戰,但中央軍部隊未經廣西方面同意,絕不可有一兵一卒進入廣西。”
“第二點,桂系的經濟問題不容插手,在經濟上,桂系的地盤繼續使用桂幣,不用法幣,而桂系方面提出這兩個主幹要點,自然是為了保持廣西的地方化,但是,我國府早晚要實現軍令政令的真正統一,委員長此前也做了諸多準備,但一直沒有真正的貫徹實施下去,不過,在看了你提交的那份戰略建議書後,委員長對之大為讚賞,並認為此次你們開入廣西,正是將廣西和國府中央方面的隔閡,或者是一片死水打破的破局之時。”
看着眼睛正冒着精光的蔡科長,何煒沉聲說道:“蔡科長,您就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蔡科長一拍手,叫了一聲好,答道:“你們這支先遣支隊開入廣西之後,第一要務自然是防禦日軍,大敵當前,這絕對是不容動搖的第一要務,廣西若被日本子打下來,中央化也註定無法實現。第二,在防禦日軍的大前提下,你們要儘可能的向廣西的腹地,大城市,或者說戰略要點開進,儘可能的增加我中央軍在廣西的影響力,同時,必須保證軍紀,不說是做到膳食壺漿,至少也要做到秋毫無犯,要給廣西民眾留下一個好印象。”
“第三,在你們開拔之前,中央會給你下發五十萬元中央銀行發行的法幣現款,你們到廣西之後,就用這筆款子來徵購糧食,雇傭民夫,在兌換比值上,就定為兩元桂幣兌換一元法幣,當然,在具體的執行上由你們靈活變通,總之,要讓中央的軍隊,中央的貨幣都進入廣西,全面增加中央在廣西的影響力。”
何煒回味着蔡科長的所述之言,也很快捋清了常委員長的大致構想。
現在看來,自己在撰寫戰略建議書時的想法還是有些幼稚了,那時何煒以為目前國府高層都沒有注意到廣西方向的兵力不足,更沒有對日軍對廣西發起攻擊的戰略企圖有所察覺,但這實在是低估了國府高層。
就桂林行營的設立來看,無論是常委員長,還是國府高層,都已經對日軍對廣西的戰略企圖有所察覺。
在增強廣西方向兵力,抵禦日軍,以及趁機派遣中央軍進入廣西,增強中央在廣西的影響力的雙重動機下,常委員長應該早就做好了派遣中央軍進入廣西,或者說將中央的手伸進廣西的準備。
不過,小諸葛白崇喜這個桂系大佬自也不是白給的,肯定也看穿了委員長的意圖,常委員長的目的在於把手伸進廣西,並徹底的控制廣西,而小諸葛自是要針鋒相對的與之博弈,阻止中央軍勢力進入廣西。
並且在這場交鋒博弈中,顯然是小諸葛佔了上風,故而,迄今為止,中央軍的部隊頂多也就在廣西和湖南的邊境地區打打晃兒,嚴格意義上真正進入廣西腹地的部隊是一兵一卒也沒有。
而就在雙方處在這種僵持狀態下之時,何煒成上去的這份戰略建議書顯然點醒了常委員長,在讀過了這份戰略建議書過後,常委員長也意識到了在這個武漢會戰結束不久,去歲廣州到港島這一國際交通線失守的大背景下,日軍進犯廣西的概率為最大。
同時,何煒在戰略建議書中露骨的寫出可以趁機對桂系下手,讓中央軍進入廣西的建議也讓常委員長意識到,當下不僅是廣西方向急需增兵防禦的節骨眼兒,更是中央打入廣西的良好契機。
何煒在戰略建議書中的那些論證日軍將要進犯廣西的內容,毫無疑問,也成了常委員長改變戰略,同時也是說服小諸葛白崇喜,迫使其同意中央軍進入廣西的最好論據。
從現在先遣支隊的編成以及獲准進入廣西,以及剛剛蔡科長所轉達的常委員長對自己的誇讚,何煒敢篤定,常委員長肯定是用了自己那份戰略建議書的內容來說服,或者說壓服了小諸葛白崇喜讓中央軍增兵廣西。
而自己提出趁機對桂系下手的建議,肯定也十分對常委員長的胃口,廣西一直以來就是常委員長的心頭大患,可謂是一顆壓在委員長身上的大石頭,何煒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及時的提醒了常委員長,又給常委員長獻上了計策,常委員長當然會對何煒大加讚許。
而常委員長給他的命令,或者說,給這支先遣支隊的命令,就是要他們進入廣西后從軍事和政治上雙管齊下,增加國府中央在廣西的影響力,說白了,就是在以主要精力對付,防備日軍的同時,順便在背後謀劃一下桂系。
何煒在想明白個中關節之後,又開口問道:“蔡科長,不知你剛才與我口述之事,可曾通報給第五軍?”
“我們發給第五軍的密點只是向其通報了組建先遣支隊,待命開入廣西一事,至於剛才我講的事情,則因事涉機密,故而沒有告知他們,但你放心,這件事是委員長與我面授機宜,再由我轉達於你,委員長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待你們這支先遣支隊開入廣西后,增加中央在廣西影響力的一系列行動就由你來主導,在你們開拔之前,委員長還會再給你們下發一道手令,日後你在行事時即可出示此手令,有這份手令,無論是第五軍,還是先遣支隊,都會全力配合你的行動。”
何煒面色一濟,點頭道:“明白,職將全力完成委員長交託之重任,定不負委員長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