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什麼是完美犯罪 四
米花中央醫院，上午9點。
本該上學的江戶川柯南此時正坐在骨科門診病房裏。他脫下鞋襪，露出有些紅腫的腳踝，讓醫生進行檢查。
毛利蘭身穿校服拎着書包站在他身邊，一起看着醫生動作。
醫生看完腳踝，又拿起X光片：“他是怎麼傷到的？”
江戶川柯南尷尬地撓了撓臉頰。
他身邊的毛利蘭擰着眉頭，又是擔心又是無奈地掃了一眼身旁讓人操心的小朋友，沒有絲毫為他掩飾的意思——
“他下樓梯時不小心踩空了。”
……
江戶川柯南心情相當鬱悶。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明明運動神經不錯，平時踢球一把好手，現在也漸漸習慣小孩子的身體，結果今天竟然會一腳踩空樓梯。
一腳踩空就算了，偏偏又扭到了腳，被毛利蘭發現后直接送來這家醫院，攔都攔不住……
醫生聽到是意外而非暴力，沒再細問，直接說出判斷：
“江戶川君腳部腫脹不明顯，沒有骨折，從他可以站立和緩步行走來看，軟組織沒有損傷……問題不大。”
“太好了。”
毛利蘭剛鬆口氣，可旋即她又想起什麼，眉頭再次擰起：
“醫生，他周六時也扭到過一次，因為當時情況不嚴重，我沒帶他來醫院。像他這樣同一隻腳短時間內連續傷兩次，以後會不會形成習慣性扭傷？”
她日常練習空手道，對各項身體損傷比普通人上心。
醫生聞言笑了笑：“放心吧，沒嚴重到這個程度，只要這幾天好好看護老實敷藥，很快就能恢復。”
毛利蘭這時才真正綻開笑容，再次向醫生道謝。江戶川柯南也不得不用小孩子語氣謝過醫生。
腳踝再次進行包紮，護士拿來一副兒童拐杖，江戶川柯南試了試，很快便獨自站立起來。
他不太好意思地對毛利蘭道：“小蘭姐姐，你現在趕快去學校吧，我能自己回去。”
要不是昨天晚上毛利叔叔突然接到查外遇的委託，今天一大清早出門了，陪他來醫院不該是今天也得上課的小蘭。
毛利蘭不放心道：“不行，哪怕你不肯讓我背，我也得把你送回去才行。”
江戶川柯南沒再拒絕這份善意，他拄着拐杖，和毛利蘭一起走向電梯。他腳步有點慢，毛利蘭配合放緩了步速。
電梯很快來了，他和毛利蘭外加幾個醫護人員一起進去。
他按下一樓，正想詢問毛利蘭他們過會兒怎麼回去，忽然看到其中一個和他們一起進來的護士，神神秘秘地湊近另一個。
她用非常輕的、但他能聽得一清二楚的音量，低聲說道：
“你聽說了嗎？昨天剛出院的一個病人，在回家不久后被殺了，聽說還是個大公司的社長……”
江戶川柯南：“……？”
毛利蘭發消息向老師解釋晚去的原因，因為電梯沒信號，她暫時放下手機，結果一低頭，見江戶川柯南仰着腦袋在看另一個方向。
“你怎麼了，柯南？”她奇怪道。
江戶川柯南沒有回復，他對她們的話很好奇，於是湊近了這兩個大聲竊竊私語、完全沒留意到他的護士。
“護士姐姐，你們在說什麼？”
“？！？”
最先說話的護士身體一激靈，她差點以為是地板突然開口說話，被嚇了一跳，回過神后才發現原來是個很矮的小孩。
她拍拍被嚇到的心口，沒好氣地說：“小弟弟，隨便偷聽別人說話可不好！”
江戶川柯南露出小孩的笑容：“對不起，護士姐姐，我是不小心聽到的……你說的那個出院的病人被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另一個護士脾氣更好，她彎下腰摸摸他的腦袋，然後開始對他抖露消息：
“就是10丁目最近發生的入室搶劫殺人案。”她嘆了口氣，“那位病人昨天剛出院，晚上就被歹徒殺害了。”
江戶川柯南怔了一下，腦海里飛快調出相關信息。
這是連續作案，第一次案件發生在他變小前。之前的案件里，犯人沒留下任何線索，警方從犯人只敢針對獨居老人這點，認為對方只有一人，不是團伙作案。
毛利蘭聽到她的敘述，面露不忍和恐懼：“這已經是第六起了吧，犯人還沒被抓到嗎？”
江戶川柯南眉頭皺起，同樣為警方的破案效率感到着急。
結果下一秒，最先說話的護士直接打臉——
“不，犯人昨晚抓到了。”
“啊？”毛利蘭沒想到反轉這麼快。
“那位社長雖然獨居，但他兒子住在附近的公寓裏，昨天晚上和幾個朋友一起去看望父親，正好撞到犯人跑出來，一伙人當場就把人抓了。”那個護士補充。
“……”
江戶川柯南緊皺的眉沒有鬆開。
他隱約覺得有些古怪。
隨着叮地一聲，電梯抵達一樓，門緩緩打開。江戶川柯南扭頭看向外面，一眼見到了熟人。
是目暮警官。他和一個之前沒見過的年輕男警官和前台護士說著什麼，他們身邊還有一個年輕男人。
在看清那個男人的臉時，江戶川柯南微微瞪大眼睛。
——正是昨天下午他在波洛咖啡店見到的那個混身酒氣、大聲打電話的男人。
昨天毫無公德心到令人厭惡的男人，此刻抹着眼淚，那個年輕男警官一直在安慰他。
兩位護士完成提供情報的任務，轉身朝另一方向走去。江戶川柯南壓下心裏的那絲古怪，和毛利蘭走出電梯，向熟悉的警官打招呼。
“目暮警官！”
目暮十三聽到聲音回頭，見到是他們有點驚訝：“是小蘭和柯南啊。”
毛利蘭上前寒暄，先說了自己來醫院的理由，然後用小心翼翼的目光看向神色悲戚的男人：“目暮警官，這位是……”
“這位是河合孝一先生。”目暮警官臉上的笑很快消失了，“他是昨天案件受害者的兒子，因為嫌疑人這幾天可能跟蹤過他，我們來醫院問問有沒有目擊者。”
江戶川柯南心裏湧出疑惑。
跟蹤？難道是為踩點，去確定目標老人家裏有沒有子女或其他青壯年同住嗎？
但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江戶川柯南沒有隨意開口，他站在河合孝一身邊，憑藉過去沒有的身高優勢，從下而上地打量這位受害者家屬。
他看到了他的表情。
他低頭哭泣，彷彿無法承受現實般地雙手捂着臉頰，但是，他的手指沒有完全合攏，指縫間露出了他的眼睛，手掌間露出他的嘴巴……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
一陣電流般的感覺瞬間躥過江戶川柯南的大腦，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這個男人。
然而河合孝一沒看到他，繼續用悲傷的語氣對兩位警官熟人說：“我之前來看望父親時，就覺得好像有人在盯我，前天回家路上，我在馬路口莫名跌倒，差點捲入車底，幸好有人救了我……”
江戶川柯南回過神：“那叔叔你能聯絡到他嗎？”
如果那次跌倒是被推的，那麼救了他的人，可能注意到人群里的異樣。
目暮十三說：“我們就是為此而來的，那個救了他的人這幾天經常來醫院探病，他認識的那位病人有他的聯繫方式，現在已經聯繫到他了。”
像是為了驗證他的話，一個江戶川柯南無比熟悉的聲音，在他們後背響起。
“毛利小姐……柯南君？”
江戶川柯南驚訝回頭。
只見青柳彬光從不遠處朝他們走來，臉上帶着和他相似的驚訝。(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