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再閉關
刀光潰散。
連城玉身影一縱，竟是向懸崖方向掠去。
那懸崖下白雲繚繞，瞧不見底部情況。
但先前三人在激斗時，有石頭掉下去，連半點回聲也沒有，可想像必然是萬丈深淵。
懸崖對面薄霧淡淡，隱約可以瞧見是一座遠山，遠山距此至少有三四十丈的距離，當今世上，絕沒有人一掠便越三四十丈。
而一旦摔下萬丈深淵，便唯有粉身碎骨一個下場。
但連城玉如今卻是直直向崖邊而去。
勢如箭矢！
“這傢伙難道瘋了？”
就在火雲老祖、獨孤縱橫這個念頭升起的一瞬間，連城玉已然掠出懸崖。
而後，他並未墜入山崖，竟是凌空虛度，踩在一片白雲之中。似御風而行，衣袂飄然，被周圍的白雲一襯，更好似神仙中人。
火雲老祖兩人驚疑不定，但他們的眼界何等高明，定睛瞧去，果然在白雲深處有一條很粗的鐵索，貫穿了兩旁的山崖。但縱然有這條鐵索，只怕九成九的輕功高手都不可能安然度過。那山崖兩側罡風吹拂，將人都要吹飛出去，稍一不慎，就會跌落下去。
當然。
對連城玉這等高手來說，卻如履平地。
“他想逃。”
“追！”
火雲老祖兩人正要追過去，才剛掠到山崖附近，不知踩在什麼暗器機關，只聽“咔嚓”一聲，一旁的石頭中竟射出一蓬烏光。
以兩人的反應速度，烏光自然無法傷及分毫，但卻將他們的腳步暫阻。
待兩人再追到山崖時，卻見連城玉已至了另一側遠山之上。
霧氣瀰漫中，連城玉隱約似乎還向兩人招了招手，消失不見。
火雲老祖和獨孤縱橫面面相覷，都不敢再追。
以他們的輕功，踏上鐵索自然不難。
可他們卻擔心，連城玉埋伏在另一側山崖，待兩人行至鐵索中間時，一刀將鐵索斬斷。
“唉，兩位也算武林前輩，怎就如此輕易放棄。”
兩人如此躊躇良久，卻見連城玉的身影再次浮現，搖了搖頭，揮刀將鐵索斬斷。
這一舉動瞧的兩人眼皮直跳，幸好先前不曾追過去，否則現在後果難以想像。
“山不轉水轉，今日所賜，林某銘記於心。下次相逢，望兩位前輩能不吝奉上人頭，哈哈哈……”
笑聲激蕩層雲，那一道黑色身影卻已然遠去。
獨孤縱橫望着連城玉漸漸消失的背影，搖頭道：“火雲前輩，有這樣一位強敵，只怕你以後就要寢食難安了。”
火雲老祖冷笑道：“嘿，難道以為你們粘桿處就能置身事外了嗎？”
“林逆遠去，你我已無合作必要。”
說完這句話后，粘桿長雙臂一振，掠向遠處，很快便消失不見：“希望下次見面時，非是在老祖你的墳前。”
“哼，好個粘桿長。”
火雲老祖面色陰沉的瞧着獨孤縱橫的背影，面容上浮現一縷深沉的殺機。
接着又轉頭瞧向連城玉消失的方向，神情上一層陰雲更加濃郁了。
……
將鐵索斬斷，確定火雲老祖、獨孤縱橫不會追來后，連城玉長長吐出一口氣，同時感到一股深深的疲倦感涌了上來。
這種疲倦，既是肉體，亦是心靈。這一戰他不但與兩位絕世高手硬碰硬，而且不斷揣摩林家刀法，精神消耗極多。
當然，這一戰的收穫亦是極大，肉體得到了淬鍊，心神也得到了升華。
尤其是對林家刀法的理解，只怕達到了前無古人的地步。
便是刀尊重生，也只能膛乎其後。
最重要的是，那一式陰陽合殛的刀法，他終於創出來了。
只是這一招太過完美，對於力量、速度有着嚴格而精準的要求和把握。一個疏忽，便是招不成招。
以連城玉現在的狀態，根本不能施展出來。
先前對火雲老祖、獨孤縱橫斬出的那一刀，不過是徒有其表罷了，用來唬住兩人。
以連城玉的估算，就算是他全盛時期，陰陽合殛也最多能夠施展兩次。
兩次之後，體力、精神都將陷入低谷狀態。
對了，這一招還沒有取名。
就直接叫做“陰陽合殛”未免有些掉價……
就在連城玉琢磨名字的時候，忽然一股陰冷連綿的氣息湧上丹田，竟似讓他全身上下發寒，陰柔中又帶着一股灼熱的氣息，遊走經脈之中，蒸騰血液。
“是獨孤縱橫的‘化血手’。”
連城玉眉頭一沉，當即身影連縱，尋了個隱蔽之地，盤膝而坐，搬運周天，平復氣血，將那“化血手”的陰毒力量暫時鎮壓下去。
因擔心獨孤縱橫，火雲老祖等人會繞過山崖追殺，他只是稍微平復了一會，便再次縱身而起。
連城玉一口氣奔跑了二三十餘里地，終於抵達了最近的城鎮。
在這小鎮之中，亦有九蓮會的秘密據點，是一所小小的客棧。
對了暗號，連城玉見了據點的負責人，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進入了一間隱蔽的房間，準備閉關。
這一次閉關，他不但要將“化血手”的力量完全驅逐出去，還要將“練臟”小成推至大成，以及讓“陰陽合殛”的刀招盡善盡美。
於是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連城玉完全不管外界紛爭，沉浸於自己的世界中。
……
“林兄弟如何了？”
莫約過了半個月，四當家雲舒子踏足這所據點，詢問客棧老闆。
老闆恭敬道：“林公子如今依舊在閉關，潛心修鍊。”
雲舒子微微頷首，點頭道：“世人只知林兄弟為刀尊後人，武學天賦超凡，更有‘林家刀譜’這等絕世刀法，有如今成就似乎理所當然，但卻不知林兄弟在武道上所付出的代價，一心攀登高峰，不曾停駐片刻。一個人若有林兄弟這樣的毅力，無論去做什麼，成功都是理所當然之事。”
又和老闆交談了兩句，雲舒子揮了揮手，讓老闆去做自己的事，而他則向客棧後院漫步而去。
砰！砰砰！砰砰砰！！
就在雲舒子途經連城玉閉關的房間時，忽聽一陣好似擂鼓般的聲音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