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借頭一用
兩人激斗正酣。
連城玉卻突然開口。
“好雄渾的內力，好兇猛的拳勁！不愧是修鍊了童子功三四十年的人，果然厲害。”
他竟不是譏嘲。
反而還對這個對手誇讚起來。
連城玉又問道：“司徒不空，你知道我修鍊了多久嗎？”
“哼，你修鍊了……”
司徒不空只說了五個字，面色就隱隱發青。
說話不但容易分神，而且如今他全力運轉童子功，一旦開口，真氣就難免有絲絲縷縷外泄。
“我可是修鍊了整整四十八天，整整四十八天。”連城玉的聲音凝重起來，擲地有聲道：“你區區三四十年，竟能和我三四十天打的有來有回，足以自傲了。”
“你……”
司徒不空咬牙切齒，這傢伙果然不懷好意，想要藉此動搖他的心神、戰意。
只是他這一口氣吐出來，拳勢就微有鬆懈，連忙閉嘴。
至於連城玉，他橫練功夫和內家功夫交替，開口說話倒也無妨。
“不過，你終究依舊不是我的對手。”
連城玉一拳擊出，急若狂飆，拳風震蕩，拳勢之中彷彿帶着驚天動地的偉力。
若只是從外貌看來，只怕誰也無法相信，眼前這斯斯文文的青衫中年，文弱書生，竟能打出如此兇猛爆裂的一拳。
司徒不空面色一肅，全力運轉真氣，將衣服都撐的鼓盪起來，然後一拳以石破天驚之勢迎了上去。
砰！只聽轟然一聲悶響，兩人的拳頭對轟在一起，狂暴的勁氣如狂飆般四下勁卷，飛沙走石。
司徒不空身形一顫，腳下的青石板咔嚓咔嚓碎裂開來。
繼先前被連城玉以上擊下，打了個措手不及后，他再次踉蹌後退。
司徒不空面上掠過一絲驚震之色，實難相信對方進步竟如此之快，拳力如此恐怖，能在正面將自己逼退。
轟！
連城玉身形一動，靠近司徒不空身前，又一輪快拳擊出。
司徒不空冷哼一聲，身法展動，拳頭化開，五指成爪，五指裂口破氣流，抓攝長空。每一根手指都吞吐着鋒銳的的氣息，彷彿利劍一般，能將蒼穹高空撕裂。
連城玉神情一動，拳勢化指，指肚上卻泛起一抹赤紅，空氣迅速升溫。
剎那間，兩人攻擊交錯，在空中奇怪無比的互換數擊，以指對抓。
司徒不空的手掌猛然回收，整個人急速後退，目光一垂，指節、掌心都多出一個個焦黑指痕。
赤陽手！！
“你不是我對手。”連城玉唇角一掀：“另外，你似乎很瞧不起你的師父、師弟。但我可以告訴你，你師父全力催發之下，一身橫練功夫或許比我弱，但也弱的有限，至少不會輸給你。再加上他本身對你武功的了解，想要勝過伱這個徒弟並不難。”
“至於你師弟陽松雲，嘿，他武功的確不是你對手。但他要殺你，最多不超過二十招。”
“你當我是白痴嗎？”
司徒不空冷笑一聲，將微微發顫的手背在身後，然後聚集真氣，化解炙熱的火毒。
至於連城玉說的話，他師父石天應號稱“蓋世神叟”，老而彌堅，很少真正在弟子面前展露實力，若真有此功力，倒也不無可能。
至於他師弟陽松雲，呵呵，他和師弟相識數十年，其武學天賦雖然不凡，但宦海沉浮，不思進取，他二十招內將陽松雲擊敗倒是很有把握。
“你不信么？”
連城玉衣袖一招，一根木棍飛到他的手掌之中，微微一笑道：“我就用你師弟的招式，來送你們去同你的師父、師弟團聚。”
下一刻，他的手腕一抖，以棍做劍，掌中木棍就化作無數道殘影飛出。
連城玉雖未真正學過劍法，但刀劍頗有互通之處，他又看過好幾本劍譜，以他的悟性，此番施展的劍法倒也不俗，左右交纏，瞬間形成一道“劍網”，向司徒不空籠罩而去。
司徒不空面色冷然，他認得出，這的確是師弟陽松雲的劍法。
他以往多次同陽松雲交手，自然知道該如何破解這劍法。雙拳大開大合，橫衝直撞，直接將漫天棍影蹦碎。
雙方且戰且走，連城玉的木棍顯然不太能承受司徒不空狂暴的拳力，時常就是沾之就退。
兩人出手極快，剎那間就已過了十來招。
司徒不空面露冷笑。
想要在二十招招內將他擊敗，除非是粘桿長、枯石上人、火雲老祖這一層次的絕頂高手。
忽然，連城玉又是一竹竿點出，正巧點在司徒不空手背的某處穴道，不知為何，他渾身陽剛真氣一滯。
也就是這一滯，司徒不空眼前一花，連城玉不知何時已饒到了他的身後去了，然後木棍再次點出，點在脊背的某一處關節之上。
也就是這一點，司徒不空忽的慘叫一聲，渾身真氣不受控制般左突右撞，不受控制，好似要從經脈總衝出來一般，完全不受控制。
連城玉又出現在他面前，一棍刺出。
一棍就已刺穿了司徒不空的咽喉。
木棍拔出來的時候，棍上還帶着血。
司徒不空掩着喉嚨，眼睛死死瞪着連城玉，彷彿眼珠都要吐出來。
“十八招！”
連城玉的聲音平平淡淡。
十八招就已結束戰鬥。
鮮血一絲絲從司徒不空的指縫中流了出來，他喉嚨咯咯作響，臉已疼的變形：“為、為什麼？”
連城玉淡淡道：“你熟悉你的師弟，你師弟同樣也熟悉你，他早就在暗中鑽研出了一套能剋制你童子功的劍法。雖然只能讓你真氣短暫失控兩三個呼吸，但也足夠了。”
司徒不空的童子功太過雄渾霸道，而陽松雲的劍法就是通過劍氣不斷刺激穴道，進行導引，然後讓真氣在一瞬間爆發，在經脈內衝撞，使司徒不空失去對身體、真氣的掌控。雖然這最多只作用兩三個呼吸，但對於高手而言，兩三個呼吸足以致命。
而這劍法，正是連城玉從陽松雲的一本劍法秘籍中翻到的。
當然，若是讓陽松雲和司徒不空對敵，陽松雲對這套劍法更加熟悉，而且用的又是常用的寶劍，或許比連城玉還要輕鬆一些。
可惜，對於連城玉的解釋，司徒不空沒有聽到。
也永遠聽不到了。
連城玉踏前一步，向司徒不空腦袋抓去。
“對了，借你腦袋一用，想來你不會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