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沒有記錄,規則限制(5k)
“啊對對對,說得真好,太對了。”溫言看着黑盒給的聊天記錄,一拍大腿,大為贊成,這傢伙說的可真好,溫言都沒想到,還能這麼給解釋是吧?
但是仔細想想,這件事之前,溫言自己都不知道還能這麼玩,讓他自己來看,他可能也會覺得,自己好幾個月沒進步,不然的話,怎麼可能幹掉倆被克制的傢伙,要花費一夜的時間。
放到一天之前,溫言自己都不信,他遇到兩個敢在距離德城一百多公里,還是在城內的地方搞事情,而且絕對敢眼睛都不眨就大開殺戒的異類,最終他沒幹脆利落地幹掉對方。
這個叫老鬼的傢伙,說得其實沒毛病。
所以……
“黑盒,能找到這個人才在哪?能確認身份嗎?我想見見這個人才。”
“先生,若只是追蹤,難度並不是特別大,對方在防追蹤上並沒有投入太多的精力。
對方在警戒方面,卻基本做到了無死角,幾乎任何追蹤手段,都會觸發警報。
若不是名為骨頭癢的成員,本身是一個巨大破綻,我也無法在對方未察覺到的情況下截取信息。”
“那換個方式,以興洲的案子作為起點,去追蹤這個叫老鬼的傢伙。
這個聊天群的人,既然還敢繼續開新群,那就留着,將他們的聊天記錄都記錄下來。
後面再慢慢找機會,沒有突發意外情況,就以不暴露優先。”
“好的,先生。”
酒樓失火案,很顯然不是那倆很容易就追蹤到的傢伙是主謀,那裏人為的痕迹,實在是重到完全不可能是巧合的地步。
之前就覺得有很大可能,這個事件帶有點報復性質,現在算是實錘了,就是跟之前的案子有關係。
這膽大妄為的傢伙,看起來就不是那種謹慎小心的人,對方明顯是咽不下這口氣,非得找個由頭,出出氣。
讓他們直接下黑手,明顯又不是太敢,利用下烈陽部和溫言,讓溫言親手幫他們一個大忙,就算是一次反擊。
這種人,肯定是忍不住,也不會老實。
看他們對話時,字裏行間的意思,明顯是知道引來的是什麼東西,會有什麼後果,溫言若是出手,將黑白雙煞擊殺,會帶來什麼影響。
那麼,問題來了,這個傢伙是怎麼知道這一系列東西的?
就算是溫言,也只是在親眼看到了黑白雙煞之後,觸發了提示,也只有一句,擊殺可讓相關職業回歸天地。
哦,還有,這個提示,是來自羲和籙的額外提示。
結合這些信息,溫言就推測,對方能知道這個消息,消息來源就只有倆渠道了。
一個是根據烈陽部里的一些機密信息做出的合理推斷,牛志強的事情,知道的人應該不少,而曾經南武郡出現過一個六級領域,知道的人也不少,但知道最細節內容的人,應該不多。
考慮到之前的確有人能潛入烈陽部,或者以其他方式獲取信息,這個可能的確是有。
另外一個可能,就是這些消息本身,就來自於大荒。
比如,他們怎麼知道大荒現在有黑白雙煞?憑什麼確定,一定會引來?
若是能確定,那便是他們有來自大荒的最新消息。
他們是怎麼聯繫的?有人能自由穿梭大荒和現世?還是有什麼其他的特別通道?
若是不能確定,那就意味着,他們肯定已經試了不止一次。
溫言繼續看了看黑盒給的聊天記錄,都沒什麼有價值的信息,聊起的事情,也都是溫言知道的事情,還有他們以後的出路問題。
溫言讓黑盒記下了他的思路,先讓黑盒順着這個方向,找一找有沒有特別的東西。
很快,黑盒就給出了信息。
“先生,您讓我記錄的,名為不確定的方向,已經有烈陽部里的人在負責相關內容。
目前找到的類似信息,最匹配的案件,是南武郡在三十六年前的類似失火案例,當時造成了數十人傷亡。
與這次的案件,匹配到的要素包括酒樓、喜宴、喪宴、失火。
但當時的案件,勘查結果被定為消防設施缺失,設備年久失修失火。
當時的酒樓,也已經在二十七年前拆除,原址重新蓋了一座新樓。”
黑盒給列出來一些信息,還有一些模糊的照片。
“還有別的嗎?”
“暫時沒有更加匹配的類似案例。”
“北方的有嗎?不用匹配要素太多,類似的就行。”
“暫時沒有找到,神州北方大多數地方,婚宴都在正午,也有一些地方,二婚婚宴會定在晚上。
而自從三十九年前,開始正式以法案的形式推行火葬之後,北方許多地方,都是不辦喪宴,只有去世滿三年,才會有一次正式的喪禮。
因此,婚宴與喪宴同時舉辦的概率極低。
暫時沒有找到有大於或者等於三個核心要素匹配的案件。”
“降低要求,繼續匹配。”
溫言搖了搖頭,看來這些事,還是得靠人來查案了。
若是城內還好,現在是絕對有記錄,早些年那也是大概率有記錄。
但是以溫言曾經在關中郡做白事的經驗來看,除了城市之外的地方,若是曾經有類似的事情,那八成是不會有什麼正式記錄。
辦紅事的人,想得是順順利利,就算是有些地方遇到攔車要煙的,只要不是特別過分,一兩條煙,那基本都是認栽,沒工夫跟對方耗。
而辦白事的,也是要入土為安,不是完全無法接受的情況,那麼也很少會鬧到被記錄在案的地步。
更別提早些年的時候,死人了都未必會去報警。
當年他還小,跟着做了一次白事,順利結束,主家請吃飯的時候,坐在他旁邊的大叔跟他吹牛逼,就說過一件二十年前的事。
當時山上有個村裡,有個老爺子摔了一跤,脖子直接摔在了門檻上,被人發現的時候,人都快涼透了。
按照當地的習俗,小孩子進門的時候踩門檻,第一次會教一次,進門要跨過門檻,不能踩,第二次要是還踩門檻,那少不得一頓竹筍炒肉。
踩門檻都被視為大不吉,大不敬,那死在門檻上,不前不後,就是最不吉利的死法。
所以這事當天就請了人,趕緊給安排下葬,下葬的地點,那也都是早就預定好的,棺材也都是早早打好了,擺在柴房裏,這些做法在當地不算晦氣,反而算是吉利的做法。
然後去下葬的時候,墓坑都挖好了,火葬場的人,二半夜的開車來了,是被鄰居舉報了。
連棺材帶屍體,被拉走,走到半路,遇到大批的黑烏梢趕路,擋在了路上,換了個方向,就又遇到山蛙搬家,路也被堵了。
火葬場的員工,年輕人不信邪,但是開車的司機……沒有不信邪,把棺材和屍體送了回去,之後村裏的大隊長說了幾句,火葬場的人就坡下驢,開着空車回去,再也沒遇到怪事。
而當天晚上,舉報的鄰居,就被他家裏人親眼看到,莫名其妙摔了一跤,摔死在了門檻上……
也是當天晚上匆匆下葬,這事就壓根沒人報警,沒有任何相關細節的記錄。
所有當事人,都是只求趕緊處理掉,趕緊結束。
結束之後,相當長的時間內,所有的人也都會默契的三緘其口,沒人敢亂說,就怕莫名其妙地惹上麻煩。
這事黑盒就找不到任何記錄,也有可能事是吹牛逼,添油加醋,可溫言以前經歷過的幾件事,黑盒這裏也一樣找不到記錄。
說起來這些,溫言就想到了清虛子,他年少無知,被清虛子忽悠的一愣一愣,真信了他的鬼話。
也是到了去年才明白,要是沒事,那時候怎麼可能遇到清虛子,聽清虛子忽悠。
現在想要查有相似性的事,可能就真得找當地的人,才能問出來點線索。
要是查不到線索,追蹤不到人,那麼,根據聊天記錄看,就只能等對方繼續有什麼動作了。
目前來看,溫言推測對方接下來的動作,應該是舉行什麼儀式,去嘗試繼承被釋放的職業。
讓溫言去當鐵腳板,走訪調查,他的確不擅長,弄不好去一些村子裏,那裏的老人說話,他都聽不懂。
但讓他去搞破壞,壞對方的好事,那溫言自覺多少有那麼點把握。
問了問黑盒,那個叫老鬼的傢伙,退出群聊多久了?
確定了之後,溫言就拎着一個簡易床,來到了地下蜂巢一層。
他在這裏鋪好了床,然後又端了些吃的喝的下來,其中還有點管家新炸的,很有中原郡特色的小油饃。
跟油條不太一樣,沒那麼蓬鬆,剛出鍋的時候,吃一個外脆里嫩,放一放,也不會幹巴發硬,依然能維持着軟乎,而且還有韌勁,有嚼勁。
帶着這些東西,溫言給上了供,然後坐在了王老爺子的牌位前,給倒了一盅酒,點了三炷香。
“老爺子喲,咱家新炸的,您老也嘗嘗,我嘗過了,絕對的地道,和面也絕對下了功夫,純手工製作,菜籽油炸的,一會兒再給您老端一碗胡辣湯配着,絕對舒坦。”
大晚上的,溫言在這又吃又喝,還給供了東西。
弄完之後,他便躺在簡易床上睡了過去。
夢境裏,溫言家院子裏,一張小圓桌擺在那裏,王老爺子跟外婆坐在桌邊,倆人一人一碗胡辣湯,拿着筷子,夾着小油饃,泡了胡辣湯一起吃。
王老爺子吃了半碗,看着桌子上擺着的胡椒粉、辣椒油,拿起來往碗裏加了點,後半碗算是新味道。
呼呼啦啦地吃完,王老爺子不禁感慨。
“有些年頭沒嘗過這味道嘍,這手藝絕對地道,不是中原郡的人,那也肯定是跟中原郡的人學過。
我家那小子,過年的時候,大魚大肉倒是給供了不少。
可就是沒有這些,我哪是那吃得慣大魚大肉的人啊。
這小油饃可是好東西,我那時候過年走親戚,帶上一膠袋的小油饃,都算是既講究又大方。”
外婆沒說話,夾起個小油饃,將碗裏剩下的胡辣湯泡了泡,吃了個舒坦。
“我也很久沒嘗過嘍,之前年紀大了,也沒精力折騰,和面也和不出這筋道勁。
這娃子也真是的,想請人幫忙,直說不得了,還費這勁幹嘛。
不得不說,這小油饃炸的不錯。”
倆老人吃的舒坦,王老爺子也聽出來外婆的畫外音。
“你給我遞什麼話呢,這娃子有事,我能幫的話,難道還會不幫?
人家天天好吃好喝供着,香火不斷,大年初一都來給磕頭拜年了。
我還覺得這日子太舒服了,很不習慣。”
“你這是窮病,得治。”
倆老人正說著呢,就見溫言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姥姥,王老爺子,您二位吃的還行吧?”
“你這手藝不錯。”王老爺子誇了句。
“這可不是我手藝,是咱家管家的手藝,正兒八經的關中白案高手,不過這辣椒油是我弄的,正宗的現熬香料油潑的油潑辣子。”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擱着繞圈子。”外婆笑罵了一聲,讓溫言趕緊的。
溫言也不扭捏,湊過來道。
“我這是有事請老爺子幫忙,之前不是有兩顆珠子嗎?
那是的昨兒個有犯罪分子,在南武郡挑釁,差點坑死了幾百人,從大荒引來的玩意所化。
本來幹掉那倆玩意,會釋放出個相關職業。
有人借我手,搞這一套,那我能遂了他們的意?
我估摸着對方就這兩天,就會想辦法,去繼任被釋放的職業。
我就想請老爺子幫幫忙,看看能不能找到對方在哪,給個定位。”
王老爺子沒點頭,也沒搖頭,似乎在琢磨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外婆搖了搖頭,對王老爺子揮了揮手,讓他先走。
等到王老爺子消失不見,外婆才道。
“他不能直接答應這種問題,也不能直接干涉,只能給予輔助,或者防護。
他要遵守的規則,跟我不一樣。
他要遵守的一些規則,更多。”
聽到這話,溫言念頭一轉,立刻道。
“哦,我明白了,我的意思是,要是有什麼人,或者什麼東西,敢膽大妄為的想要從王老爺子那搶走什麼東西的時候,請王老爺子務必告訴我一聲,我一定要對這種賊子重拳出擊。”
“我會轉告他。”外婆露出笑容,覺得跟溫言說話就是省勁。
溫言也長出一口氣,現在算是開始窺視到一點點有關這裏的規則,有關巫的規則。
仔細想一想,王老爺子之前是只送了東西,而外婆幫忙的時候,也一直都是供品,他們受到的限制應該很大。
不過,那顆珠子,請王老爺子保管,被壓在王老爺子的牌位下面,甭管是誰要做什麼,怎麼引動,都可以視為從王老爺子手裏強搶東西。
再怎麼規則限制,也不至於被人搶了,被人貼臉上手了,依然不準還手,不準看看對方是誰吧?
沒這規矩。
確定了之後,溫言便安心休息,靜候着。
於此同時,關中郡東部,毗鄰曾經的關口所在地,越過那些一邊是懸崖,一邊是山壁,七拐八拐的公路,來到了山中的村子裏。
這山村山清水秀,以前是窮地方,但自從路修好了,遊客也多了之後,本地人的生活就好了起來。
尤其是夏天的時候,這裏一點也不熱,晚上睡覺甚至還需要蓋被子。
這裏不算旅遊景點,基本都是自駕游的遊客,人數自然跟出名的景點比不了,但勝在安逸,而且肯自駕游來到這裏的遊客,一般在吃吃喝喝上都挺捨得花錢。
所以這裏最多的店就是民宿和飯店。
一路到了村尾的地方,一家不在路邊的民宿里,只有老闆娘一個人,窩在一樓的客廳里看劇。
這個季節,天寒地凍,再加上也沒下雪,來的遊客很少。
要是下雪了,其實來的更少,進山的路,正常時候開,都挺刺激的,下雪了更沒人敢來。
老闆娘窩在沙發上,看着甜劇,非常滿足,看着看着,她伸出一隻手到後背,手直接破開了皮膚,伸進了皮膚之下。
那皮膚之下,空空蕩蕩,一絲血肉都沒有,只有一副骨架。
她在骨頭上撓了撓,似乎也不解癢,她加大了力道,火星都摩擦出來了,她才嘆了口氣,收起了手。
回頭一看,皮上都多了一個小黑點,像是灼燒的痕迹。
她暫停了電視,回到房間裏,關節反擰到身後,恍如拉開了拉鎖,脫掉皮衣似的,腦袋一低,一顆骷髏頭就從皮衣里退了出來。
她脫掉了皮衣,拿出各種精油,還有護膚的東西,等到完成了清洗之後,她便開始了修補,將那一個小黑點,給徹底修復。
修補完成之後,她將其掛在衣櫃裏,自己裹着浴巾,進入了浴室洗澡。
等到她洗完澡出來,拿着毛巾擦拭頭骨的時候,一抬頭就看到一個面色慘白的男人,坐在單人沙發上,拿着一本護膚的書籍看的津津有味。
骷髏眼中頓時冒出寒光。
“老鬼,我說過一次,不準不請自來,尤其是不準進我卧室,你是沒耳朵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就見骷髏的手一抬,她的骨頭化作骨刃,瞬間變長到三四米。
那面色慘白的男人躲過的瞬間,就見第二根骨刃,已經將他的一隻耳朵切了下來。
被切下的耳朵,脫離身體的瞬間,便化作煙霧,徹底消散。
“別急着動手,別急,我來給你送好處,黑白雙煞死後,有機會繼承倆職業,一個人只能一個,我來送你一個。”
“放屁,有好事你會上杆子送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