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 果然這種藝術還是太早了么？
騷動逐漸平息。
邪教徒們如草芥般被收割。
舞曲終了時，這場魔法般的花樣滑冰也剛好迎來落幕。
歐天娜徐徐收攏雙腿，打平裙擺，獨立在無形的冰面上。
放眼四周，前一刻還殺氣騰騰的邪教大隊，此時已經全部昏迷。
燭火重新由幽綠轉為橘紅，雖然依舊不怎麼溫暖，但好歹沒那麼陰間。
“這樣應該就行了吧？”歐天娜收起手中的磚頭。
火焰顏色恢復正常的一刻，污染的魔力潮也恢復至平靜。
那個高高在上，籠罩在層層陰影中的強大存在已經從這裏離開了。
“天娜！乾的漂亮！”
拉比趕緊蹦蹦跳跳彈過來，身上還掛着之前邪教徒們用來綁小魔女們的繩索。
不用等歐天娜下指令，拉比立刻手腳麻利......呸，身體麻利地將這些邪教徒們全部打包捆綁在了一起。
綁人的同時，它也沒忘記收刮這夥人身上的口袋，看看有沒有油水可撈。
魔法少女是崇高的代名詞，不能直接索取不屬於自己的那份財物，哪怕對象是敵人。
所以，通常這活基本都交給契約使在干。
崇高的是魔法少女，關我們負責培育魔法少女的契約使什麼事？
因此，每逢魔法少女打倒敵人，契約使都承擔著上去收刮戰利品的責任。
如果敵人是黑暗帝國的使徒，那打完它們之後所爆出的道具，會直接通過契約使，進入雙方的共同空間。
但如果敵人是普通人，契約使只好用最原始樸素的方式，親自上去竭澤而漁一遍。
“怎麼樣？有搜到什麼好東西嗎？”歐天娜期待地問。
“沒有，就只有一點零散的硬幣而已。”
拉比狠狠啐出一口老痰：“啊呸！就這麼幾個錢，也好意思出來挾持未成年少女？”
嗯......
果然，這傢伙的反派嘴臉過於十足。
不過這點歐天娜倒也贊同。
你們這群窮鬼，倒是給我爆點金幣出來呀！難道真打算讓老娘窮到連最便宜的奶茶都買不起嗎！
等等，話說這個世界究竟有沒有奶茶......
“沒準，這個可以換錢。”歐天娜舉起手中的一根小魔杖，頓時打起邪惡的心思。
這是從邪教徒們手中收繳來的東西，很符合歐天娜對於“巫師”這一題材的想像。
這是一根製作精良，用金色的圓環箍住柄部的小木杖，上面還刻蝕着難懂晦澀的銘文。
相較於魔法少女們又大又粗，還能夠自由調節形態的魔法杖，手中的這根小棍子只能用寒酸來形容，看着就很沒有戰鬥力。
哼，就這？
跟牙籤似的。
歐天娜簡直想笑，再比個一丟丟的手勢。
這東西有沒有戰鬥力不知道，但就沖這精緻的做工，拿來換換錢，應該還是夠用的。
“請問，您是在那邊嗎？”
蔻茜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嚇歐天娜一跳。
“你看得到我？”歐天娜問。
“看得到一點點......”蔻茜點點頭，目光咪得很細。
她在生活中一直是個十分細心的孩子，總能注意到一些別人察覺不到的細節。
在她的視角里，那裏正矗立着一輪模糊不清的身影，雖然身姿十分嬌小，但不難猜到，那一定是位美麗又勇敢的魔女。
至於她腳旁那個正在冒白光的球體，應該是使魔一類的生物吧。
“非常謝謝你！拯救了我們！”
短暫的蓄力后，蔻茜鼓起勇氣開口，臉上洋溢着掩飾不住的憧憬。
“奇迹與魔法，果然都實現了！”
蔻茜的感動，歐天娜切切實實收到了，像是一陣吹進內心深處的暖風。
按照正常流程，這個時候她已經在接受圍觀市民們的歡呼，給粉絲們發放簽名了。
但歐天娜仔細研究了下自己現在這身行頭......嗯，褲襪套頭這種藝術，對於本地人而言還是太前衛了，最好不要露面。
“能告訴我，您究竟是誰嗎？”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她覺得今天過後，自己就再也見不到對方，她必須得抓緊時間將想說的話說出。
“之後你會知道的。”
“嗯？”
“我不都說了，接下來會住進你家裏嗎？”歐天娜說。
蔻茜思維咔嚓一斷。
合著剛剛說的那些都是認真的？
從那查馬桶型號，到查整張戶口本，再到最後要搬進我家住幾天的宣言，都是認真的？
蔻茜的思維一卡一卡。
震動忽然從黑暗中傳來！
劇烈的腳步聲踏破寂靜，之前去佈置防線的隊長終於察覺到不對勁，率隊趕了回來。
“見鬼！我們早就被魔女滲透了！”隊長憤怒下令，“殺完！將這群魔女種子全部殺完！不要留下任何活口！”
偉大的計劃已經失敗了，他必須得找些對象泄憤才行。
他的隨從們正在忠實地執行這一命令，紛紛架起腰間懸挂着的槍支。
那是歐天娜從未見過的槍支，通體被黃銅色的金屬包裹，扳機扣下時，還有乳白色的蒸汽順着導管噴出。
那是不含任何魔力，純粹以威力傷人的暴力武器。
槍口火花閃爍的一刻，【原子屏障】在歐天娜前方張開了。
猶如一把透明的大傘，流溢着虹光的薄膜將她的身邊層層護住，子彈在上面落成數不清的漣漪。
“蔻茜，沒事吧？”歐天娜連忙回頭查看情況。
蔻茜正背對着歐天娜蹲了下來，雙手抱頭，兩腿呈內八字顫抖，嘴裏不斷碎碎念：“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歐天娜和拉比：“......真是為難了這孩子。”
咔嚓！
一絲裂縫在薄膜上生出，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音。
整個【原子屏障】搖搖欲墜。
“拉比，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的人生打開方式錯了？”歐天娜認真地思考人生，迎面而來的火光一遍遍渲染着她的容顏。
“很有可能，不如我們重開一遍吧？”拉比相當贊同。
“那就這麼辦。”
歐天娜與拉比雙雙閉上了眼睛，在黑暗裏轉了個圈。
關機片刻后，兩人重啟。
裂縫變得更大了。
不管，再重啟一次！
又是數秒閉眼，隨即睜眼。
得，這下裂縫變成兩道了，還隱隱有往第三道發展的趨勢。
“合著這真是不是夢啊！我們真的在一個陌生的世界中即將被邪教徒用機槍掃射死呀！”拉比抱頭痛哭。
也許是因為【原子屏障】在箱底吃灰太久了，啟用它時，沒發現它的耐久值已經見底了，根本扛不住這一梭子機槍掃射。
死亡。
歐天娜開始認真思考這一命題，儘管對於年僅15歲的她而言，死亡似乎過於遙遠。
別的不知道，身為世上最強的魔法少女，如果真就被這麼幾梭子掃死了，她肯定會淪為被同行瘋狂嘲笑的對象，葬禮上準是一片歡聲笑語，黑粉狂喜。
所以，一定不能死。
哪怕只是為了打腫黑子們的臉，她也不能在這裏翹辮子。
“只好試試這個了。”歐天娜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小魔杖上，下意識將其捏緊。
雖然它的外形弱不禁風，但歐天娜明顯能感受到，自己的魔力可以傳遞它上面。
作為外鄉人的魔法少女，究竟能不能使用本地的魔法道具？
少女深深呼吸，幾經調試后，她將魔杖的前端對準不遠處正在瘋狂開火的不法分子們。
下個瞬間——
蒼紅色的魔力，如盛大的煙花般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