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北境的不速之客
淦!
白玉京看着那薄薄平鋪在盆面的太虛仙液,面色變得比剛才更難看。
也顯得格外糾結。
以他的家底都不可能大量煉製太虛仙液。
因為煉製太虛仙液的主要材料是流星火岩,屬於看運氣的自然產物。
只有流星墜落在擁有黑金礦石的地面,經過一段時間才能誕生流星火岩。
白玉京搜刮靈庫和自己收納舟內的流星火岩,才能煉製這麼一大盆。
失敗的話,再想要煉製就需要看流星哪天瞅上黑金礦石,來一場單向奔赴了。
最後一次能成功嗎?
白玉京陷入非酋在面對最後一次的選擇,猶豫片刻,他咬牙,豎起盆子,用竹酒舀將傾斜聚集的太虛仙液舀一勺。
剩下的太虛仙液也不能浪費,豎起盆慢慢倒入。
最後一滴都落在竹酒舀,白玉京將盆子丟下,深吸幾口氣,往天罡法袍一澆。
每一滴太虛仙液都讓天罡法袍吸納。
深紫色光芒在法袍表面亮起,白玉京趁機將神識往內一伸。
層層阻力攔着。
神識繞一圈,見縫插針,顯示靈活的技巧,順利繞到核心區域,打上他的神識烙印。
“哈哈!”
白玉京仰頭大笑。
血肉相連的奇妙感覺從他和天罡法袍之間誕生。
他起身,大步走到邊緣的書架旁。
心念一動。
天罡法袍從地面猛然飛起,如一陣風襲來。
往他體表一卷,自動穿戴整齊。
白玉京灌入法力到天罡法袍內,衣袖頓時鼓盪,金絲銀線亮起,霜白色的罡氣向外擴散。
腳下的地面直接崩裂。
罡氣在他身周兩米形成沒有任何破綻的圓形護罩,如旋風般,不停旋轉着。
白玉京右手朝前虛空一抓瓷盆。
吸力從掌間向外延伸,捕捉到瓷盆的瞬間,立刻令瓷盆飛來,撞在罡氣護罩的表面。
啪,瓷盆碎裂成肉眼都無法分清的碎末。
白玉京右手一握,霜白色的罡氣護罩消失不見,“好想找人打一架。”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他總算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沒有消化原魔主的實力之前,腦中沒戰鬥的想法。
戰鬥力暴漲后,他就想要和人戰鬥,試一試自己的力量。
“呼。”白玉京吐出一口氣,將戰鬥的想法拋在腦後,自己目前有一個明顯的缺點需要彌補。
他使用李代桃僵,瞬間和竹酒舀調換位置,再彎腰撿起百無禁忌給的玉簡,神識一掃。
大腦頓感轟的一下,腦海湧現一幅畫面。
天與地在燃燒,一聲嘹亮的叫聲后,裹着熊熊烈火的巨大鳥類從地平線飛起,如太陽一般閃耀。
三足金烏在天空飛舞。
白玉京對金烏淬神訣有一絲明悟,沒有具體的口訣留下,就是在腦中記住三足金烏從飛起到落下的過程。
觀想這個畫面,從而淬鍊魂魄,最終修得金烏元神。
聽起來很玄乎的事情,實際就是這麼玄乎,元神之道無法用言語去描繪。
悟了就是悟了,沒悟就是沒悟。
白玉京悟了嗎?
他懵了。
神識從金烏淬神訣的玉簡收回,他撓了撓頭,坐在地面,打開紅葫蘆,倒出一粒觀想丹。
往口中一丟。
丹藥入口即化,並沒有落入胃部,而是湧向大腦。
在輕飄飄的感覺中,他再次用神識掃視玉簡,觀看三足金烏升起。
他隱約有一絲不同的感悟,沉浸在其中,忘卻時間流逝。
……
幾天後。
東境北海。
靠近天塹的海域常年不見陽光,海面深沉如墨水,卻沒有太大的風浪,很平靜。
轟隆隆的響聲激蕩在空中。
與天相連的煞風看不到邊際,天火、神雷肆虐,組成令修士膽寒的天塹。
孤舟泛在烏黑的海面,頭戴斗笠的男人手持魚竿,悠閑地垂釣。
昂~
不同於轟隆聲的奇異聲音回蕩在空中,斗笠男停止釣魚,心想來了。
海面頓顯波浪,層層疊疊推着孤舟向烏雲外的陽光海面。
他抬頭一看。
神雷和天火將漆黑煞風照成藍紅兩色,其中隱約可見一道道巨大的身影,又在下一秒,消失大半,再一眨眼,變得更少了。
“魚躍龍門,何其殘酷。”
斗笠男長嘆。
想要強行渡過天塹,就要扛得住煞風摧殘、天火淬鍊,然後是神雷破壞。
即便服日芒的修士都不願意硬剛,唯有依靠自然的規律。
瞅准龍鯉魚群躍“龍門”的時機。
修士藏身在最有可能成為龍的龍鯉腹部,就能渡過天塹。
斗笠男將魚竿收起,一聲龍吟,巨大的龍鯉躍出煞風,軀體迅速發生改變,就在即將變成龍的瞬間。
噗!
龐大的軀體直接從中分成兩半,血肉灑滿了昏沉海域,引出一條條魚啃食。
雪白色的法光在瞬息間落在孤舟上,“施主好閑情,在這樣的地方是想釣龍?還是釣魚?”
聲音有幾分沙啞,卻不會讓人聽不清,清晰的吐字讓煙酒嗓變得具有魅力。
“你是誰?”
“大雷音寺佛首座下墮觀音。”
她笑着回答。
一身華麗的百鳥裙,低胸,領口露出雪白細膩的壯觀風景,“敢問施主大名?”
“北海一散人。”
“呵呵。”墮觀音輕笑,並沒有將此名當真,目視前方,“原以為北境的須彌山已經夠高,不曾想,東境的天都峰更是高到難以想像。
也不知魔主站在天都峰上觀看日出日落是什麼樣的感覺。”
略微感嘆,墮觀音轉向驅舟的男人,“佛首說,我入東境,若遇到人等候,便能知曉東境之事,請施主賜教。”
北海一散人笑了,大雷音寺的歡喜邪佛果然厲害。
世人都說善泳者溺,在這盤棋局,誰是溺死的善泳者呢?
北海一散人想不到答案,只能相信祖師,“目前的東境局勢有點變化。
問天宮更名為天都皇朝,魔主將下轄宗門分為甲乙丙丁戊己六級。
甲級宗門七十二位,名義上管轄天都山脈以外的地方。”
他將東境的一些情報透露給墮觀音,免得這位初來乍到,過早暴露自己。
墮觀音認真聽着,逐漸完善心中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