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萬鬼樓異動
魔主想要正式推進改革的消息，迅速在問天宮傳開。
在這裏的奴婢、侍衛、廚師等，又將消息向天下散播。
說好聽點，魔主的一舉一動都牽動天下人的心。
難聽一點就是無數的網交織在魔主身邊，試圖搜集他的消息。
每一張網都有不同的主人。
比如說魔主要求地靈木的修鍊材料，不是所有人都能知道，只會流向特定的某個人。
但在天下大事方面，所有人都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上官雄看着手中的信，面色沉穩，並沒有做出什麼評價，而是將信輕輕一甩到長子手中，“武兒、龍兒，你們看看這封信。”
乾瘦的手掌接住信，上官武一掃，眉頭皺起，又看了看邊上的小弟，不太情願地將信遞上。
上官龍接過，迅速掃一眼。
“武兒，你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面對父親的提問，上官武略一沉吟，終究是忍不住心中的暴脾氣，怒道：“魔主此舉實在太過分！
我們萬鬼樓建立至今，已有三千年的歷史，從未聽聞魔道執行如此離譜的政策。
素來都是各地宗門上交天材地寶，以換取當地自治。
魔主收集各種功法、天材地寶、法器，尚不知足，還想要對我們的權力開刀。”
“我問的是你的想法！”
“不如反他娘的！”
上官武激動地一拍桌，萬鬼樓看似權力增大，然而，在問天宮法令束縛下的權力怎麼能比得上自家制定的規矩好？
“只要我們一開頭，不滿此策略的人將先後發起反抗，到時候，魔主也不敢無視我們的要求。”
面對長子的話，上官雄不動聲色，又問道：“龍兒，你的看法呢？”
“父親，孩兒以為，斷不能反，魔主心狠手辣，為落實此次改革，連心腹李光庭都能殺。
我們一反，萬鬼樓怕不是要被魔主殺光。”
上官龍說出自己的看法。
上官武瞪眼，還想要爭辯幾句。
砰！上官雄再也壓制不住心中怒火，一拍桌子，指着長子的鼻子怒罵，“蠢貨！我說過多少次，遇事多動動腦子。
你呀！”
一想到長子如此無腦，他忍不住長嘆，看了看小兒子，目光滿是欣慰。
灑了三百多的種，總算有資質、心性、腦子都接近他的好種子。
“魔主背負天命，強如正道都避之不及，你還湊上去送死！”
視線轉到長子，上官雄語氣和表情又變得非常嚴苛，怒目而視道：“以後在外面，你要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要說三道四。”
上官武被訓的臉色青白交替，緊緊握住拳頭，低聲道：“孩兒知錯了。”
“哼。”上官雄心中余怒未消，轉向小兒子道：“赤菊宮那邊有什麼消息？”
“據說風宮主負責籌備影密衛，專門監察各地是否有人違抗問天宮的法令。”
“影密衛的人從哪裏抽調？”
“預計從各宗門抽調精銳加入。”
上官武聽到這裏，想要扳回一局，笑道：“好啊，如此一來我們就能聯合其他宗門，相互不檢舉，改革豈不是形同虛設？”
大廳陷入詭異的沉默。
他臉上的笑容在沉默中逐漸凝固，消退，卻還試圖做最後的掙扎，“大家都有共同利益……”
“愚蠢。”
上官雄連罵都懶得用力氣罵。
他當然知道其他宗門都不願意削弱自己的權力，然而，大家真能齊心協力嗎？
假如有人明面上答應聯盟，私底下讓人調查仇家是否違背法令，然後向魔主揭發罪行。
到時候，為殺雞儆猴，魔主必定大開殺戒。
上官雄會如此想，就是剛才的一瞬間，腦中閃過類似想法。
以己度人，他才不相信所謂的聯合有好結果。
畢竟老牌宗門都知曉，魔主的天命不可能一直持續，如何在有限的時間內大撈特撈，才是他們應該考慮的重要問題。
“龍兒，你的意思呢？”
“靜觀其變，或許有如大哥那樣想法的人率先跳出，吸引魔主殺意。”
上官龍滿臉微笑，擠兌自家大哥沒腦子。
“你說的沒錯。”
上官雄沒有幫長子說話，以前覺得長子的腦子太差，踏入服月芒后，又覺得長子腦子再不行，也有力量在那裏威脅自己地位。
各方面都開始卡着，扶持有出息的小兒子追上來。
在他眼中，這是上位者的權衡之術。
落在上官武眼中，就是父親偏心小兒子。
……
“可惡！豎子安敢欺我！”
上官武回到家，將大廳內不敢發的脾氣發出來，掃落桌上擺放的茶具。
聽到啪啪的瓷器碎裂聲，管家連忙安排一位肉多的奴婢進去打掃衛生。
不一會兒，屋內傳來撕心裂肺地慘叫聲。
上官武將打掃的奴婢一點點撕碎，聽着她痛苦的哀嚎和大小便失禁的醜態。
心中的暴虐得到滿足。
“呼~”上官武重重吐出一口氣，這種摧殘生命的快感，讓他欲罷不能。
嘎吱，門又被推開。
上官武兇狠的眼神一掃，想要動手，卻在看清來人面容時，大驚道：“你怎麼來了？”
來人身材高大，滿臉橫肉，身披寬鬆的鮮紅袈裟，剃着顯眼光頭，留有九個戒疤在頭頂。
“慾海禪師，你真是不怕死。”
上官武急忙上前關門。
“上官施主無須驚慌，沒人知道貧僧造訪這裏。”
慾海禪師微微一笑，從那張滿是橫肉的臉龐透露出幾分慈祥。
上官武怎麼可能放心，只是對方都來了，也不能趕走，問道：“霸刀一心齋的遺體找到沒有？”
“我通過多方渠道，總算找到遺體所在。
關鍵是不好拿，遺體在問天宮內。”
“怎麼會在那裏？”
上官武大驚失色。
“霸刀一心齋的肉體極為強悍，大光明鏡能夠消滅他的神魂，卻無法破壞其肉體，故被正道製成標本保存。”
提及此事，慾海禪師臉上露出意味深長地笑容，“凡是身懷天命的魔頭，皆是修鍊武道。
不論用刀還是劍，或者是拳頭，肉體都強橫無比。
你說，這會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