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烽火神州

第一章 烽火神州

公元186年,中平三年。隨着大朝結束,新的一年慢慢展開。

可就如同特別熱鬧的朝會,今歲註定,又不太平。

月初,隨着西涼戰事大敗,得易陽侯姜麒諫,朝廷未再收新車騎將軍張溫印,遣使領張溫退回長安休整,以防不撤。

后以議郎傅燮為漢陽郡守,值守三輔要地。另又命西涼之戰中全身而退的董卓守右扶風,並封斄鄉侯,邑一千戶。

至此西涼戰事告一段落。

然,西涼戰事雖平,天下卻未就此熄戰。

二月,江夏郡兵趙慈起兵反漢,殺南陽郡太守秦頡。一見南方叛亂,朝廷尚未發兵,中常侍卻以發威,藉此機,大朝得罪其之太尉張延,代帝受過,罷。

張延罷免,三公空缺,隨使者持節就長安,拜張溫為太尉。自此三公不在京,由張溫開始。

張溫拜了三公,隨後預謀已久之中常侍趙忠,受車騎將軍銜。

而隨後,趙慈叛亂,六月方才由荊州刺史王敏討,斬之。

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十月,武陵蠻反,郡兵討破之。同月與張讓積怨之,前太尉張廷為宦官所譖,下獄死。

戰事連連,武陵蠻夷,剛平。十二月,鮮卑再寇幽、並二州,搶掠邊城。

無奈,朝廷召張溫率部還京師,以防不測。

‘中平’取年號之時,寓意自然是四方太平,然從元年始,中平年間卻無一日太平。

隨着中平三年結束,四年之初,戰事已然如舊,不斷而來。

二月,滎陽郡民起義。叛軍攻打中牟,斬殺中牟令、落皓及主簿潘業,聲勢漸盛。

三月,朝中派河南尹何苗率兵鎮壓,敗敵。滎陽一戰,何苗功成,拜車騎將軍。

可還不及朝廷喘氣,蟄伏一年的韓遂,殺邊章及北宮伯玉、李文侯,擁兵十餘萬,進圍隴西。太守李相如叛,與遂連和。進而包圍漢陽,剛剛上任之漢陽太守傅燮苦戰而死。

隨後新任刺史耿鄙的司馬、扶風人馬騰,也擁兵反叛與韓遂等,共推王國為主,攻掠三輔地區

西涼再次叛亂,剛還京的張溫,自然難逃,隨領兵出征。

然面對羌人騎兵,缺騎兵的張溫,趕緊召烏桓突騎三千人討伐涼州。

面對朝廷召喚,時漁陽人張純自薦為將,卻被張溫拒絕,反而以公孫瓚為將出擊。

對於張溫羞辱,張純心生不憤,當即與同鄉張舉起兵反漢。

張純等與烏桓大人丘力居結盟,抄掠薊縣,殺護烏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郡太守劉政、遼東郡太守陽眾等。

張純叛軍,有眾十餘萬,雖不及當年之黃巾軍,然動靜卻不小。

叛軍屯於肥如。張舉更是自稱天子,張純自稱彌天將軍、安定王,二人移書州郡,聲言張舉將代漢為帝,要求漢帝退位,公卿奉迎張舉。

見張純叛軍聲勢浩大,無兵可用的朝廷這才想起,并州還有一支精兵可用。

可詔書剛下,還不及郡,卻傳來,溯方南匈奴反叛之消息,詔書當即未果。

隨後,朝廷以太尉張溫寇賊未平,免。以司徒崔烈為太尉。

不過三公怎麼換也改變不了,朝廷威信蕩然之事實。

十月,長沙賊區星自稱將軍,眾萬餘人;無奈,朝廷唯詔,以西涼之戰有功,升議郎之孫堅為長沙太守,討之。孫堅也不負眾望,隨後擊平之,封烏程侯。

長沙戰事方滅,十一月,得勢之西涼叛軍,在王國之領下,包圍陳倉,無將可用之朝廷,復賦閑之皇甫嵩,為‘左將軍’督新任前將軍董卓,各率二萬人前往抵抗。

然東征西討的一年還未結束,十二月,當初被姜麒打的流浪他方之,匈奴人須卜一部,再次反叛,搶掠并州。

亂了!又亂了!!大漢四處皆烽火。着剛進入中平五年。當初席捲全國的黃巾烽火又起,余部紛紛起事,聲勢復盛。

二月,郭太等於西河白波谷起事,隨後不及姜家軍。轉戰攻略太原、河東郡等地。

隨之汝南郡葛陂黃巾軍,攻沒郡縣。青州、徐州死灰復燃,攻略郡縣。巴郡黃巾軍起,巴郡板楯蠻乘勢再起,攻打郡縣,抄略城邑。

而其中葛陂黃巾聲勢最大。

面對四處亂起,已然無暇顧及之朝廷,於三月,太常劉焉以天下兵寇不息,上書劉宏,建議改刺史為州牧,以重其職。

刺史本為監察官。東漢以來,漸向地方行政官轉化,擁有一州軍政大機。

如今此時亂起,為鎮壓此起彼伏的農民起義,劉宏遂從劉焉之議,改刺史為州牧,並選派列卿、尚書出任州牧。

然此無奈之舉,卻讓州牧成於諸郡之上行政長官,握有一州行政大權,職位甚重。從此州牧各據一方,形同割據政權。最終導致諸侯割據分爭的局面。

當然面對四處烽煙,朝廷也不是不想征討,劉宏更是有收回軍權之意。

隨於八月,劉宏在西園成立統帥部,組織起一支新軍。

新軍統帥共設八校尉:上軍校尉宦官蹇碩、中軍校尉袁紹、下軍校尉鮑鴻、典軍校尉曹操、助軍左校尉趙融、助軍右校尉馮芳、左校尉夏牟、右校尉淳于瓊。

而着上軍校尉蹇碩,即為全軍最高統帥。哪怕何進也要聽從蹇碩指揮。

新軍八校建立,蹇碩掌軍削弱何進之權,隨後劉宏又以生母董太后,之侄董重為驃騎將軍,大有與何進抗衡之勢。

隨後十一月,下軍校尉鮑鴻,進討聲勢最大的葛陂黃巾。雙方大戰於葛陂。上軍別部司馬趙瑾率軍進討巴郡,隨即將板楯蠻平定。

烽火遍地,民不聊生。朝中大臣除去四處滅火,亦有激奮,對皇帝不滿者。冀州刺史王芬,八廚之一,當年廢除黨禁后啟用之士。

接皇甫嵩之冀州刺史位后,前往冀州治理黃巾軍根源。王芬到任后,收納流民,安撫叛亂,治軍理政。在州四年,民生富饒。

如此忠正之人,又是一方大員。眼見天下如此,朝綱瀰漫,自然忍無可忍。即與南陽人許攸、沛國人周旌等人相互交結謀划,連接冀州當地豪傑,謀廢劉宏,立合肥侯為帝。

諸人乘着劉宏北巡之際,上書言黑山賊攻劫郡縣,求得起兵。然天不遂人願,劉宏北巡之計,突止,下敕命令讓王芬罷兵,不久又徵召入京。王芬非常恐懼,於是自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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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白衣蒼狗。

當第一場春雨灑落大地之時,大地開始復蘇。似乎預示着中平六年,比之往年將不再有流離,不再有戰亂。

迎着五年十一月,騎都尉公孫瓚與漁陽亂匪張純等戰於石門,大破。張純等丟妻棄子,逾塞而逃,退至柳城。后張被其部下王政所殺。張純之亂平定。

剛二月,左將軍皇甫嵩,乘着王國的部隊疲憊不堪,解圍撤退。下令進軍追擊,大獲全勝,斬殺一萬多人。隨後王國之統領被廢,西涼暫平。

不過比之朝廷歡慶勝利,京城的百姓卻興緻斐然,年年四處都是戰報,聽都聽煩了。比之哪裏打仗了,大家更關心今天的米價還會不會上漲。

近年當黃巾亂民再興,便意味着流民不斷,流民四處流蕩,春無所種、秋無收穫。糧價自然上漲,比之中平初年以奇高的糧價,這才數年,又翻幾倍不止。

柴米油鹽,居家之本。如今以成了活命之本,見那虎牢關外不能入京的流民,每天有多少屍體被收屍隊抬去扔掉,便知道如今的天下如何了。

當然,着相對而言是指百姓而已,朱門酒肉任然是臭的。就如同靠近邙山的一個小山坳里,還未靠近晌午,空氣中以飄出飯菜之香。

唯一的,不過這家的屋院,並未漆着朱門。然十多間草廬交錯坐落于山間、竹林旁,也非平常百姓能擁有。

此草廬遠離塵囂,依山而建,翠竹、溪水環繞其間。秀氣中透着股避世的幽靜。

或許是早上剛下過點點春雨、氣溫蒸發的霧氣,又給草廬帶來些許神秘。

草廬門檐無匾額,只用簡單的籬笆圍繞,穿過籬笆院牆,層層疊疊的花草、樹木迎托着石階盤山而上。

山坳山勢不高卻蜿蜒,滿山之上,一眼望去儘是挺拔之翠竹,優雅至極。

此刻於竹間,一黑一白兩匹世間罕見之高大駿馬,正悠閑的邁着步子,於其間,或漫步、或交頸嬉戲。畫面盡顯詩意。

只待一聲還幼嫩的鳴啼聲響起,方才打破山間幽靜。隨聲不遠之草廬,一匹黑色之幼駒,奔跑而來,哪怕幼駒不過數月大小,然修長之身軀,無不展示着它未來之不凡。

順着幼駒之路,山坳中最大的開闊地出現了,此處也是整個草廬最大房屋修建之所。

茅屋兩進,成井字排列,眼下雖然剛下過雨,四處濕滑,然鋪着青石的院中卻熱鬧的很。

此刻,橫豎近五十步的院中,如同四周桃樹上含苞着的花蕾,十數個孩童手持木劍,很是活躍。

孩童都很年幼,大者十歲,幼着六七歲。然雖然皆少年,可從身形看,皆習武多年,那木劍發出的劍花,以頗有架勢。

而最惹人注目者,無疑前排引練者。此少年從身形看,最是年幼、約六七歲。身形修長、面白如玉,一身簡潔的白衣加上頭頂飄逸的馬尾,活脫脫一副少年俠客之貌。

然卻奇怪,她那俊秀的鵝蛋臉上,一雙漂亮的杏眼,又添點點女兒之態。

隨着少年們不斷揮舞着木劍演練所學技藝,草廬屋檐走下兩個雄渾身影,大者近三旬,虯髯軋筋、面丑如魔,手上抱着的一雙短戟,殺氣騰騰。小者十六七,有熊羆之身、面色剛毅,手壓寶劍巡視中,眾少年無不鄭重以對。

場中金戈之音不斷,引人側目。直至一串孩童之音傳出,方才讓人知道,原來草廬之中還有人。

此刻草廬的屋檐下,屋門緊閉,僅開一窗,窗口尚可觀看院子之事。如今哪怕以開春,然屋中卻依然放着火盆,溫暖異常。

陽關與燭火映照中,可以看到此草廬空間不小,卻被各種書架、樂器佔去大半,如此龐大之書房,世人見到,定說此乃一大儒之所。

然眼下着爐火通明、裊裊香煙的書房中,卻是一孩童在讀書。

孩童,約三歲,身裹厚厚裘皮,只露一胖嘟嘟的小腦袋、忽閃着大眼睛,搖頭晃腦中,好一副可愛之貌。

孩童剛啟蒙,雖顯文弱,卻很聰慧,眼下一口詩經以朗朗上口:‘肅肅兔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肅肅兔罝,施於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肅肅兔罝,施於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一首‘兔罝’背誦完畢,孩童偷偷看了看一角落,半響方才輕輕喚了聲‘阿父’

呼喚過後,半響,書架堆砌中動了動,一神遊天際之人,慢慢睜開了眼睛。

那人輕輕搖了搖僵硬的脖子,隨後理了理一頭未束之長發,待撿起一旁散落的書簡,清理衣袍後方才站起身來。

隨着窗外陽光之亮,可以看清,此人八尺余、身形挺拔,刀削般的臉龐間、一雙幽暗之雙瞳目,讓人不敢直視。

他曾經很有名,可如今卻歸隱山林,一身道袍及須起的發須盡顯滄桑。哪怕才及冠不久,然如今的打扮卻讓人痛心。

不為別的,誰讓那麒麟將軍之名,絕跡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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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漢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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