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正式襲爵
袁鈺走上前,推開了李順祖。
今日的袁鈺,也是特意為這個好日子,換上了一身淡粉色的長裙,上配一件素淡的白紗衣,喜慶中又有一絲淡雅。
要不是這一出,李順祖還真沒留意到,袁鈺竟然是為今日特意打扮過了。
一時間,多看了幾眼。
但是考慮到周圍全是自己的士兵,李順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裝模作樣的開始視察裝修情況。
“這別歪了啊!”
“哎,怎麼搞的,怎麼還掉了,算了不用賠了,但是再掉一個,你丫今晚兒的免費酒席就別想吃了啊!”
見到袁鈺,正在聽從李順祖吩咐的喻寬也是一時發懵。
怎麼個情況?
這娘們是誰,怎麼能一把推開了自家的大哥?
喻寬這時候再去找大哥,發現李順祖早已經旁若無人的走開了,似乎對此事根本不感冒。
袁鈺畢竟是袁崇煥的女兒,站在一眾軍兵之間,身材柔弱,長裙之下稍顯單薄,但卻絲毫沒有怯懦之意,倒頗有些頤指氣使,當家女主人的意思。
“都聽我的,屏風就放那兒!”
“還有,那燈籠明顯不是掛歪了嗎?快些摘下來重新掛!”
一番番嬌聲喝令,倒使得這些神樞營的軍卒們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看見李順祖微瞟過來有些無奈的眼神后,喻寬這才是連忙轉身,大聲喊道:“都愣着幹什麼呢?照辦啊!”
說著話,喻寬還走到一個發愣的遼兵跟前,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你小子還不趕快動起來,今晚還想不想混爵爺的酒席吃了?”
一聽酒席,遼兵們的哈喇子都流了出來,連忙擺好梯子上去摘燈籠。
李順祖把他們帶過來,自然不是讓他們出苦力來了,今日來的這些人可不是白忙活,晚上朝廷正式頒發了誥券以後,有司會在新伯府舉辦一場酒席。
在京的一些勛貴,全都要到場,這不是他們想不想來,這是大明禮制規定,他們必須要來。
到時候,這些白天出苦力的軍兵們都可以在酒席上吃飽喝足,山珍海味大魚大肉那都是應有盡有,最主要的是,這錢還不用李順祖自己花。
這種活兒在大營里,大家可是搶破頭都要來的。
沒搶到的,更是不乏有在營內捶胸頓足的。
很快,神樞營的軍卒們,在袁鈺的一聲聲指揮下再度忙活開了。
這次的裝修就順利了許多,袁鈺好像根本不是第一次來一樣,哪都熟悉,對伯爵府的規劃,她比李順祖這個二把刀可謂是了解多了。
她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這個房子用來幹什麼最好。
她在忙碌時,李順祖也不經意看到,微風吹過,那一襲細緻烏黑的長發,披於她的雙肩之上,略顯柔美,稍顯單薄,也含有一絲悲涼。
在袁鈺的指揮下,神樞營的軍卒們,也都開始有條不紊的佈置起各種停當佈置,一個白天過去,寧遠伯府的內院便是煥然一新。
屋外的圓月升起,李順祖站在屋內,雙手叉腰,看着正堂不斷點頭,一臉的滿意。
“行啊,袁小姐從哪兒學的這功夫?”
袁鈺的額頭上微微冒出細密的汗珠,聽到李順祖的話,也是眉毛一挑:“這是堂堂的寧遠伯夸人了嗎?那小女子可就受着了啊!”
李順祖一聽,白了白眼。
“你當我沒說。”
軍兵們忙碌了一天,也都是坐在正堂和內院各處閑聊。
對他們來說,這點活兒根本不夠幹什麼的,和一天的操練相比,簡直不要太輕鬆。
但他們來到這裏,除了李順祖本人在神樞營極高的威望和人心以外,也還有很大程度上,是想來混這一頓寧遠伯府喬遷的朝廷酒席。
其實按道理來說,這種場合本不該有這些大頭兵到場。
但這是李順祖自己的家,誰能來誰不能來,那自然是自己說了算。
這些軍兵一輩子也沒吃過多少雞鴨魚肉,都是拎着腦袋四處作戰,沒準哪天就要籍籍無名的死在戰場上,李順祖對他們,也都是格外的寵溺。
在軍中,嚴整軍紀軍規這種活兒,一般是喻寬在做。
李順祖目前為止,更多的是當一個老好人,對待下屬十分寬容、隨和,目前為止甚至沒有處罰過一名下屬,所做的都是到處奔波,為遼軍討要糧餉。
就連伯爵府喬遷酒席這種事,也是敢冒其餘勛貴們的白眼,帶着自家軍兵白吃白喝。
這也是無意間延續了當年李成梁在寧遠起家時的習慣,以個人威望統御部眾。
“聖旨到!”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一名軍兵打開門,將傳旨太監迎了進來。
不出所料,又是車天翔。
車天翔這次是眉開眼笑,還沒說話,就能看出來他一定也得了不少好處。
這段時間,車天翔可謂是時來運轉了。
本來只是個小小的內廷司禮監太監,自從跟李順祖一塊辦差,先是跟着平定了廣渠門兵變,又是挂名了京營提督,啥也沒幹就拿了不少京營的戰功。
如今,車天翔更是以司禮監第四秉筆兼掌御馬監,是正兒八經的內廷大襠了。
他自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誰才能有的。
甫一進門,便是拱手道賀:“恭喜李勛衛再立新功,提前襲爵了,如今遼東李氏又出了一位良將,這不僅是李氏的福氣,更是大明和陛下的福氣啊!”
李順祖也對這位老朋友非常友好,上前拱手還禮。
“是車大襠來了,快請進!”
“來人,看茶!”
坐在正堂之中,車天翔端着茶盞,環視周圍,嘖嘖稱奇。
“李勛衛此番佈置,華而不俗啊!”
“咱家一路走來,這伯爵府內屋舍儼然,各具一格,真是不錯!”
李順祖本以為車天翔這又是恭維之詞,正要回敬,卻見車天翔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若有所思道:“咱家也在城東得了一處新宅,喬遷之日定於本月初八,正不知如何修繕。”
“沒想到李勛衛還懂這些,萬望能給些意見啊!”
李順祖一愣,正不知如何回答。
自己哪特么懂這個,一個寧遠伯府已經夠頭疼了,這老太監的新家不知道有多大,到時候搞得一個頭兩個大,還不如帶兵出去和建奴打一仗了。
“那個...”
李順祖正要推脫,卻是見到袁鈺上前,對車天翔欠身一禮,柔聲問道:“不知道車公公的新宅,所佔多大,要以如何形式修繕?”
車天翔第一次見到李順祖家裏竟還有一個女人,上下打量一番,更是驚為天人。
“敢問小姐是何處的大家閨秀?”
袁鈺微笑回道:“家父是已經入獄的前薊遼督師,袁崇煥。”
車天翔聞言猛然起身,再度上下打量她一番,連忙拱手行禮:“原是袁小姐啊!失敬失敬了,當日捉拿原督師,咱家也是奉旨辦差,其實咱家對袁督師,也是抱有不平的!”
袁鈺微微頷首,卻道:“今日車公公前來,難道不是為宣讀聖旨來的嗎?”
“對,咱家險些忘了正事!”車天翔一拍額頭,這才是從衣袖間取出份金黃捲軸,緩緩鋪展開來,待李順祖一行人站好位置匍匐跪倒后,才是大聲宣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前軍都督府都督僉事,金吾左衛指揮使李順祖,謙虛有禮,溫文爾雅,能文能武,屢立戰功,逸群之才。
着即襲封寧遠伯,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