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萬事俱備

周日，伊森來到了亞當·紐曼的家中。

他的家位於布倫特伍德，這裏比世紀城還要往西，已經逼近聖莫妮卡。從外表看，他的家是一棟較為古典的歐式建築……用城堡來形容，也並不算太誇張。

內部的陳設絕大多數都是木質傢具，走上台階，正對面就是一副大型的油畫，亞當介紹說這是他的爺爺。

可能是不太方便，亞當並未說起自己的父母是幹什麼的，伊森自然也不會多問。

一圈轉下來，亞當家中足足有五六個傭人，主要還是亞洲面孔的菲佣，管家是個白人。

參觀完之後，自然還是進入正題，亞當換了件方便運動的POLO衫，帶着伊森來到後面的花園。

由於沒有游泳池，所以地方顯得格外的大，投個球什麼的是綽綽有餘。

“記住，要握住球的後半部，而不是中間部，這樣可以更好地控制球的方向和力度。無名指和小指搭在球體上的縫線上，這樣可以增加摩擦力和穩定性。拇指要緊緊地握住球，但不要用力過猛，以免影響手腕的靈活性。”

亞當手把手，從最基本的握球姿勢開始傳授經驗。

單純的技巧方面，其實就就只是握球、站姿、投擲、瞄準。剩下的則要靠私下的練習和實戰。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亞當拍拍自己的胸膛。

“要時刻保持內心的沉穩與平靜，不要因為任何壓力使自己陷入緊張的狀態，這會影響你的發揮。”

“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到時候的心理壓力可能比想像中還要大。”

這跟四分衛的特殊性質有關，所有的進攻與選擇全部是由四分衛發起。

將場上進工作視作一個人的話，鋒線是這個人的胸膛，跑位是右手，近端鋒是左手，而外接手是雙腿。四分衛便是這個人的大腦。

斷了一個腳趾也許還能走路，但失去了大腦，再強壯的身軀也只會失去平衡癱倒在地。

而說起心理素質，伊森覺得自己天然帶有一些優勢。

與現在的對手相比，身為閱歷更加豐富的穿越者，承受能力肯定是更強的。

但也僅僅是比這些高中生強而已，之後面對更強勁的對手，這項優勢沒準會蕩然無存。

任何捷徑都是一時的，出眾的天賦，大量的訓練，豐富的比賽經驗，無時無刻的自律，只有真正踐行這四項，外加一點點的運氣，才能確保脫穎而出。

“所以，現在開始吧。”

伊森回想着亞當剛才的話語，用了一個比較常見的三步後撤法。

三步，五步，七步。是四分衛慣用的後撤步頻，後撤的越遠，蓄力的時間就越多，投出去的球就更遠。

此時亞當已經開始朝前跑動，並且並非是直線，而是來回折線跑動。

伊森瞄準了亞當的腦袋，施加了一點提前量。腰胯先用力，帶動肩膀和手臂，肘部高於肩膀。出手的瞬間，手腕外翻，拇指指向地面，打出了一個完美的螺旋弧形旋轉球。

高速旋轉的橄欖球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精準的落在距離亞當大概十碼的位置。

大概等同於新鄉和NewYork之間的區別。

“你太用力了。”亞當搖搖頭。

“準確的說，是你本身力量就比一般四分衛要強，普適的蓄力方式也許對你並不適用，這一次試試不後撤傳球。”亞當針對伊森出眾的身體條件，給出了改良方案。

第二次嘗試，伊森單腿抬起蓄力，做出了一個類似於棒球發球時的姿勢，亞當縱身一躍，凌空接到了球，但還是因為距離偏差，導致落地時失去平衡，落地時不小心崴到了腳。

伊森連忙關切詢問。

亞當嘗試走動了幾下，隨即搖搖頭：“老毛病了，沒事的。”

中學時期，他的腳踝就受過傷，一直保留着後遺症。

“咱們繼續，比剛才強，但是還不夠，你還差的很遠。”亞當起身將球拋回去。

亞當本身就是一位出色的四分衛，從7歲就開始打這個位置，很多東西已經刻印進了本能中，本身的性格也是不急不躁的那一種，外加上嘉芙蓮這一層關係在，可謂是傾囊相授。他的指導其實跟專業的四分衛教練，其實已經沒有太大區別。

在亞當不斷的微調建議和伊森的不斷嘗試下，發球的準確度越來越高。

短傳之後是長傳球，落地球之後是半高球，右手之後是左手，靜止傳球之後是移動傳球……

伊森學的很快，一下午的時間，已經將四分衛的必要基本功掌握的七七八八。

他已經被亞當領進了門，剩下的就要靠自己平時的修行。

轉眼天色漸暗，伊森原本想告辭離開，卻被亞當執意留下來一起吃晚餐。

“基本功方面，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具體的戰術以及和隊友的配合，有很多就需要托馬斯參與了。”

“另外，我能感覺到你跟其他人的不同，你會成為一個特殊的四分衛，擁有自己的風格。日後改變整個橄欖球的技術潮流，也並非不可能。”亞當謹慎的發表自己的意見。

這倒不是刻意吹捧，就說多年以後，一位球員就讓NBA進入了小球時代。

球場上從來沒有什麼定式，都是在不斷的對抗中螺旋上升。

這便是所謂的英雄造就歷史。

“還有，住在康普頓實在太危險了，那裏犯罪率很高，我可以在這附近為你們一家三口提供一處居所，完全免費。”亞當突然說道，他留伊森過來吃飯，其實就是為了這件事。

“住在這裏的確非常合適，我還挺喜歡周圍的街區，不再只是單調的棕櫚樹。”伊森先是點頭。

“但我無法替嘉芙蓮做主。”伊森接着又搖頭。

這句話是有兩層含義，一層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二層就是告訴亞當，自己沒法在這件事上幫忙。

準確的說，他不僅不會幫忙，還要杜絕一切可能性。

嘉芙蓮飯做得好吃，長得漂亮，又懂得照顧人，誰都別想帶走！

亞當點點頭，倒也並未過於堅持。

“也許我們兩個並不合適。”他自嘲的一笑。

“說的沒錯，嘉芙蓮臭毛病也太多了，脾氣又大，還有控制欲，以及暴力傾向……”伊森立刻開始細數嘉芙蓮的罪責。

“最重要的是，她是無神論者！”

“這樣嘛。”亞當嘆了一口氣，這一點父母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亞當搖搖頭，從褲兜里拿出兩張“史密斯飛船”的洛杉磯演唱會門票。

“本來，其中一張我還想拜託你轉交給嘉芙蓮，現在留着也沒什麼用了，送給你好了。”亞當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將票交給伊森。

是想用這種方式，徹底忘記她嗎？

樂於助人的伊森，自然要實現亞當的願望，一點也不客氣，笑着收下。

白吃白喝，白嫖四分衛基本功，還白拿演唱會門票！

這樣的好事，請上帝多給我安排一些，拜託了。

·

回到住處，伊森將原本準備入睡的嘉芙蓮喊下樓，伊森興緻正高，嘉芙蓮睡眼惺忪，穿着拖鞋跟睡裙。

“明天再搞這些行不行，我真的很困。”嘉芙蓮揉着眼睛。

她自認長高有個訣竅，多睡覺，平常要沒什麼事，她都睡的很早。

“不白白讓伱陪練，月底有史密斯飛船的演唱會！我可是求了別人好久，才搞到兩張票。”

“真的嘛？”嘉芙蓮立刻變得溫順起來。

她非常喜歡這支樂隊！

而她也完全沒有想到，這是伊森的借花獻佛。

在演唱會門票的引誘下，她立刻變得投入，甚至甩開兩隻拖鞋，只是這動作一大，身上的睡裙就顯得有些尷尬。

“今天太不方便了，明天！”嘉芙蓮捂着上半身，紅着臉逃離一般上了樓。

到了新的一周，托馬斯加強了專門針對霍桑高中的戰術性訓練，還逐一按照位置，講解霍桑高中的一些關鍵球員，並作出相應的安排，可謂是做足了功課。

封閉式訓練也始終保持強度，確保每個隊員的競技狀態。

戰術這種事，伊森自然是被排除在外，不過他也有所收穫，起碼能聽懂這些戰術在講些什麼了，對於一些比較簡單的陣型也逐漸熟悉，比如“散彈槍陣型”“I字陣型”。

另外在嘉芙蓮的辛勤陪練下，他的傳球也開始變得愈發精準，幾乎到了指哪打哪的程度。這引得嘉芙蓮和母親米婭格外驚嘆。

轉眼間，一周即將結束。

周五下午4點開始，就有不少成年人湧進了校園，這些人大多是家長，也有一部分是附近的居民，有些甚至戴上了橙黑相間的球隊圍巾。

工作人員開始在球場上進行最後的修繕和檢查工作，場地外的大燈，場地內的計分板提前打開檢驗。

BHHS的鼓號樂隊也換上了正式制服，準備晚上攜帶樂器登場。

啦啦隊訓練室內，教練最後一次演練動作。

“莎拉，你這一周都沒有到校，你得保證這一次不會再做錯動作了！”教練格外叮囑。

那個站在隊伍最前面，正在照粉底小圓鏡子補妝的金髮女生點點頭，鏡子裏的她唇紅齒白，光彩奪目。

體育場外，嘉芙蓮掏出二十美元買了兩人的票一邊嚷嚷道：“米婭，你得快點，前排的位置馬上就要被佔滿了！”

即便是校內學生，也得和校外的觀眾一樣，不買票就不能進入觀眾席。

同一時間，伊森走進了更衣室。

他看到了那件屬於自己的球衣，還有專屬於自己的更衣櫃。

決定BHHS出線命運的生死戰，即將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