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重視
這次特殊發掘,其實還有些不那麼重要的,曲折小插曲。
比如,地下一層和二層,並沒有必然聯繫。
上層是景教的財富,畢竟景教是在金陵立過國的。
據分析,應該是國難時的私藏,最終因民國時動蕩而無法繼承享用,成了有線索的遺寶。
而下層,則是宋末。專家估計,本是因為時局不予,而打包準備來日再開工的,結果國破家也亡,被蒙元狗攆鴨子,殞落於半途,或跳了海,也就沒後來了。
這個小曲折,會帶來什麼呢?
很可能就是,如果是正常向的發掘,不會發現下層。
畢竟兩者沒必然關聯。什麼密門、通道,統統沒有,就是後人建在前人之上的施工巧合。
並且這個巧合,還伴隨着漫長歲月的地質運動。
沒錯,大地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埋在地下的物品,是有可能轉移的,不會太遠,但時間過的久了,還按原來的標記挖,多半會空手。
而那些非正式考古人士,在利益的趨勢下,不在乎破壞式開採,往往也願意有棗沒棗打一杆子,萬一呢。
因此,發掘下層的概率,反而比正經考古的要高。
當然,最高的還是徐立這種。
確定有,直接告訴你,還在!
這個就厲害了。
超凡顧問認為這不是風水堪輿。
至少現在的風水堪輿,沒這等能耐。
說是望氣,但並不能真的看到古書籍上記載的那種氣,而只能估測風水的流通,就是字面意義上的風和水。
也就是所謂的藏風聚氣,得水為上,是為風水。
這個風水,說白了就是古典氣象學+地理地型的綜合運用。
比如,雖然對瘴氣的解釋跟現代科學的解釋不同,但就應對措施結果論而言,卻是不謀而合的。
而小說話本中的風水術,則像將國術武俠話一般,誇張的玄學加工了。那麼有沒有呢?既然如今還有超凡迴響,那多半是有的,但應該都失傳了。
這種失傳,不是說相關的知識都沒了,而是知識可能在,但沒人能夠驗證。甚至在傳承的過程中,就因為天地不予,而變得是靈不靈,以至於越傳越歪,最後只剩名頭和皮毛。
徐立顯然不是這種,因為太准了。
尤其是拿徐立自媒體的視頻做比照。
情報搜集顯示,徐立真的是文玩小白,他上學時的歷史課成績就很一般,進入社會後,也從未碰觸過相關知識。
他父親去世的又早,而且他父親是遠走他鄉,然後異地定居結婚,基本不存在家學傳承。
那麼他真是靠蒙的?
顯然不可能,這是個概率問題。
如果徐立真的是靠運氣,那麼他應該去澳洲玩戶外,靠踢狗頭金髮家致富(迄今為止發現的狗頭金,大部分是在澳洲)。
那不是運氣,是什麼?
這就涉及手藝了,很私人的,吃飯的傢伙什兒。
人家肯不惜暴露,不惜冒風險,為國找回重器,就已經非常非常夠意思了,你還要挖人家的根兒,寒的就是眾人的心。
當然,有關部門不會那麼蠢。
好歹也是五千年競爭智慧的繼承者。論如何用人,還是有底氣的。
至於那些被排擠的、甚至跑去為別國添磚加瓦的,主要還是因為並不具備不可替代性。
那些稀缺的,且證明了自己的,基本不可能淪為野有遺賢的故事主角。
畢竟在這個信息高速發達的時代,星球另一邊發生的事,都差不多等於村東頭髮生的事傳到村西頭般,當天即可知曉。
安全局的人,連夜開車前往徐立住所蹲點守護。
而另有調查組,開始深挖徐立的情報。
甚至第一次被雷劈,都被調查出來了,因為公交站牌不遠處就是十字路口,有攝像頭,而徐立那天,站了許久。
調查組已經取得、見證徐立被雷劈的那對母子的影像資料。
就連那對小情侶,都因距離過近,且腳步匆匆離開,而具備了調查的價值。
只能說,在監控體系完善的今天,國家要調查一個人,只在於想不想,而不在於行不行。
徐立這邊,睡的早,醒的也早。
天只是蒙蒙亮,徐立便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因為,在他的認知中,享受生活,是從今天才正式開始的。
就好比三和大神們的干一休三。
之前都屬於賺錢階段,有合法賺錢的證據要立,有謊言要圓。
現在不存在這類問題了。
不論是吃播,還是戶外播,他都不打算搞直播。
畢竟不指望自媒體賺錢,乃至成名。
維繫做自媒體的唯一原因,是為了將來繼續撿漏賺錢做鋪墊。
標題他都提前想好了:積攢人品歸來,再次莽上撿漏。
這就不顯得突兀了。
而真正的核心,還是修身養性,走上修仙之正軌。
說實話,他總覺得現在這超凡,差點意思。
不光是實力方面強差人意。
還缺乏傳說中的那種與天地互動的感覺。
他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如今的世界,已經沒靈氣跟他互動了。
又或者,他現在屬於練氣初期,所以感受不明顯?
反正身體排廢,汗液腥臭油膩這些,都沒有過。
他只能強行解釋,天地橋(任督)未通,所以還不到那一步。
他知道,這專業上的事,想要得到答案,還得問上師。
但他不想操之過急。
他跟上師的關係,或者說,上師為什麼選中他,他結合上師電話中透露出的信息,也不是沒有想入非非過。
但冷靜之後,總結一下,無非就是前世積累的那點情緣。
上師或許跟某一世的他有真摯的感情。
對現在的他,不過是愛屋及烏而已。
彼非此,他不承認前世的他、跟如今的他是同一個人。
生活環境,出身,經歷,都大相逕庭。
形成的性格,三觀,愛好,也都不同,說是同一個人太牽強了。
而且依照他的性格,也沒興趣當日輕動漫中的那類哭嚎打滾抱女主大腿的廢宅男。
大恩不言謝,翌日但凡有所成就,授法入門之恩,是一定要報的。
而反過來,大恩如仇,人情債他不想欠太多,多到讓自己絕望,然後成為老賴。
恩情也是情,情關過不去,他估計自己的仙路走不遠。
那這樣一來,他就更不能拿上師的賜予當理所當然了。
至於上師對他好的內在邏輯,是《翻雲覆雨》中的魔師龐斑,又或許也是報恩,他也不願意太過妄加猜測。
猜中了又如何?徒增憂思罷了。
所以說,他跟上師的關係,比跟父母,跟張慧,都要難搞,畢竟一時之間,他只能索取,而談不上什麼有價值的付出。
出了門,溜達千多米之外的早集,這裏已經人來人往。
徐立嗦了一個大碗麻辣牛雜米粉,頭上微微出汗,胃裏暖烘烘的,飽腹感,舒坦,滿足。
用茶水漱了口,又嚼了兩塊口香糖,結了賬,便溜溜達達往附近的公交站台走。
等到了站台,站了一小會兒,忽然就為自己的思維慣性而失笑。
不知不覺就進入上班流程了。
他現在還需要趕公交么?
生活節奏該放緩了。
於是開始慢悠悠的徒步往市區里走。
暗中保護徐立的兩人,坐在一輛轎車裏,吃着肉餅,喝着豆汁,眉頭蹙起。
其中之一道:“這提前開始架籠遛鳥的退休生活,咱們怎麼跟?”
另一個也皺眉,的確是很不好跟。
這是個快節奏的時代,也是個人均十四萬負債的時代,像這種市郊清晨的大馬路上,除了環衛、園林,哪還能看到溜達的人。
這種情況下,步行跟隨,顯得太突兀了。
開車吧,愈發的突兀。
不得已,打電話請示吧。
現實跟影視不一樣,現實中的特工,是比較忌諱英雄主義的,獨斷專行,真以為自己是傑森伯恩?
很快得到回復,會有無人機小組支援配合。
兩人面面相覷,心想:“這是保護等級又提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