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撼山拳 上
“鄭師,可是有貴客上門?”
少年離得近,聽到了兩人的談話。
心中有些不爽,自己正在商談後面的拜師事宜,是誰這個時候前來打擾,而且看鄭師的樣子,顯然是想把人請進來。
“呵呵,是我一個老友的家族後輩。”鄭三山笑呵呵的說道,“年紀比小辰你大不了幾歲,不過在江湖上已經赫赫有名了,等會可以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這樣一說錢辰就更加不爽了,是鄭師的老友也就算了,因為很可能也是入勁武師,但現在是和他差不多大的晚輩,那他就不服氣了。
“哦?是哪家的子弟?”
台下錢辰的父親來了興趣,他來之前詳細了解過鄭三山,這位老拳師的嘴很毒,不輸於拳法,很少夸人,特別還是年輕人。
“王家王合。”鄭三山說道。
父子兩一臉茫然,顯然沒有聽說過。
“剛出名不久。”
鄭三山笑了笑,州府離得有點遠,兩人不知道很正常,於是接着解釋道,“前段時間陣斬一位正定縣頗有名氣的氣血極限武者。”
“……那可要認識一下這位年輕俊傑。”
錢辰父親面露驚容,起了結交之心。
氣血極限武者可不是大白菜,整個錢家也沒有幾位,這個王合年紀輕輕就能斬殺氣血極限武者,前途不可限量。
錢家善經營,家中資產頗豐,在整個荒州都是名列前茅的。
只是武力不足,家族僅有老爺子一位入勁武師支撐,老爺子交友廣泛,出手大方,同時家族每年的利潤有一大半分給了各方勢力,錢家才能安穩無恙。
但是這一切都只是暫時的,靠人不如靠己這個道理大家都懂,把刀子給別人比不上自己親手握着刀。
所以這些年送出去不少家族子弟到名門正派習武煉體,就是希望他們練出來后可以支撐家族。
當然,結交各方勢力,投資有潛力的武者也是必須的,兩手都要抓。
他們是商人,以和為貴。
王合還在想要不要改日再拜訪,不過漢子已領着執事過來了。
片刻后,
執事帶着王合進了大堂,當中最上方坐着一個面色紅潤,頭髮花白的老者。
這老者一身藏青色勁裝,右手戴着一隻黑色拳套,雖然看起來身體顯得瘦弱,但氣勢強大,一雙虎目精光四溢,一看便是內勁強盛之人。
大堂下方坐着兩人,一中年一少年,中年男子身穿暗紅錦衣,一臉富態,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少年臉上稚氣未脫,也在打量自己,不過眼神不大友善。
這兩人應該就是守門漢子說的州府前來拜師的貴客了。
“鄭老,冒昧前來,打擾了。”王合不好意思的說道,出門看了黃曆,日子是好日子,但不是他的好日子。
“兩位,打擾了。”王合側身正色抱拳。
“呵呵,不必客氣,雖然你我是第一次見面,但我與王老二相識多年,你是他的後輩,那同樣也是我的後輩。”鄭三山笑着的說道。
“王小兄弟不用客氣,能認識王家青年英才是我們錢家的榮幸。”錢辰父親拱手回禮。
這個王合身姿挺拔,沉穩有力,在入勁武師面前不卑不亢,很不錯。
隨後對着鄭三山,“鄭館主,那我們就不打擾了,下個月初一,在下攜犬子正式來撼山拳館拜師館主。”
“好,鄭某也會邀請各路同道前來見證。”鄭三山鄭重說道。
親傳弟子不是隨意拜師就行的,有各種禮儀禮節,拜天地請祖師,訓話行束脩等等,越是傳承久遠的大勢力對此越看重。
邀請各方勢力參加即是見證也是藉此告訴大家,這人現在開始就是我的親傳弟子,以後由我罩着,大家多多擔待。
“那錢某告辭了,王小兄弟如果到時有空也可前來見證犬子的拜師儀式。”錢辰父親站起身,笑眯眯的邀請王合。
“多謝相邀,在下有時間一定前來。”王合微笑着回應。
錢辰父親不斷使眼色示意兒子說話,錢辰無動於衷,一言不發,隨後無奈的搖搖頭,再次拱手示意后離去。
……
“小合,來這坐。”鄭三山見王合一直站着,便指了指一旁的座位。
王合也沒客氣,過去后直接坐下,然後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木盒放在桌子上,裏面是自己準備的毛筆。
“聽二族老說鄭老喜愛書法,晚輩第一次登門拜訪,特意挑了一支筆,希望鄭老您喜歡。”
“你小子,來就來還帶什麼禮物,下次可不許這樣。”鄭三山嘴上佯裝生氣,不過眼裏滿是笑意,看向王合的眼神更加欣賞。
“小合前來是有什麼事嗎?”鄭三山收起木盒后問道。
“此次前來是想請教鄭老拳法,二族老天天在晚輩面前誇您拳法好,在正定縣是首屈一指的存在,一身拳法無人可及。”王合停了一下,豎起大拇指。
“現在見到後晚輩覺得有些不實,這哪是在正定縣啊,我看應該在整個荒州都大名鼎鼎,就連州府的世家子弟都這麼遠跑來專門拜師。”
“哈哈哈哈,你小子。”鄭三山指着王合放聲大笑,老臉上的褶子擠在一起。
王合的一頓彩虹屁拍的鄭三山嘴都合不攏了。
“走,我們去拳室。”說罷便帶着王合往裏走。
大堂往裏走出來是一個大型練武場,地面很奇怪,不同於一般的夯土地面,這裏是碎石鋪而而成。
此時已是中午,可能是到了飯點,練武場上就零零散散幾個人,見館主路過,都恭恭敬敬跑過來打招呼。
鄭三山勉勵一番,幾人神色激動,羨慕的瞟了一眼王合後走開。
場上全是石頭,大小不一奇形怪狀的石頭,小的就腦袋大,大的兩名大漢都圍抱不過來。
邊上還有一坐灰色的石山,上面佈滿了深深淺淺的拳印。
王合微微愕然。
“我們撼山拳的修鍊就是徒手拳錘巨石,從小塊石頭開始,不停的錘,錘碎了就換大塊繼續錘,一直到那塊巨石。”
見王合好奇盯着練武場,鄭三山笑着解釋,同時手指向場上那個灰色石山。
“.....”王合無言以對。
那明明是山好吧,你見過長寬高近十米的石頭嗎。
“記得我小時候開始練拳時,這塊石頭比現在大多了,佔據了練武場一大半地方。”
鄭三山目露回憶,感慨道:“現在就這麼一點了,唉,等再過十幾年徹底沒了,拳館就要搬家咯。”
“......”王合心下震驚。
撼山拳,撼山,真的就是對着山打拳。
沒有在練武場過多停留,鄭三山領着王合徑直來到一個院子。
院內很簡樸,沒有什麼別的裝飾,中間是一顆枝繁葉茂的老樹。
“這裏是我平常住的地方。”
鄭三山進屋端了一碗滷雞腿,拿出一根遞給王合,問道:“一大早上到現在沒吃東西,有點餓,你要不要?”
“你練了幾年拳了?”
見王合搖頭,鄭三山直接用手撿了一根,一邊吃一邊問王合。
“四年左右。”王合老實回答,這四年自己練拳斷斷續續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刀法和箭術上面了。
“還行,一般練四年拳法差不多可以小成,能拿出手了。”鄭三山又咬了一口雞腿,沒嚼兩下就直接吞下去。
“對了,你是主練刀法和箭術的吧,為什麼突然想要在拳法上下功夫,還特意來找我?”
“再多的箭總有射完的時候,再鋒利的刀也會被砍斷,手無寸鐵時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一雙拳頭。”
王合說出了內心的想法。
不知道為何,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總是缺乏安全感,從走上武道開始,一直在想方設法的強大自己。
練箭、練刀、練拳、煉體,這些年來自己每天都不敢鬆懈,總想着儘可能的去多學一些東西。